他想起父親的話:“只有歷任家主才能打開。”
他隨手找了一塊碎彈片,對著手指用力一劃,一條紅線赫然出現(xiàn)在大拇指上,血珠滋溜溜的流了出來。
梓海莘胡亂抹了一些在那鐵板上,冷風(fēng)吹在他的傷口上,使他生疼的手指痛覺得以麻痹。
鐵板像是一只吸血鬼一樣,貪婪的吸取著梓海莘的血。血一滴進去就滲透下去。緊接著梓海莘遠遠地聽到了“轟隆隆”的聲響,像是齒輪轉(zhuǎn)動的聲音,而他的血正是潤滑油,使這生銹已久的機械重新運作。
梓海莘不知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但估計城堡的某一深處有機關(guān)控制著地下層。他召出袋鼠拳王,袋鼠拳王兩只戴著拳套的手一用力,把鐵板掀開。
梓海莘把打火機調(diào)整成大火,狹長的火束點亮了附近。他把打火機丟了下去,傳來“克啷克啷”的金屬碰撞巖石聲,火花給予了一瞬的光明梓海莘確認里面有樓梯,挺身踏了進去。
他小心翼翼地彎腰行走,樓道垂直高度很低,容易碰頭;水平寬度約一米,沒有扶手。樓梯不過只是簡單鋪排的石板,一不小心就可能會滑倒。梓海莘扶著冰冷的石壁往下走,一階一階拾級而下。
梓海莘臉上的紅紋顏色又加深了,因為極寒把他的臉凍得通紅。他每踏一步,口中都會呼出肉眼可見的熱氣。
不多時,他下到最后一階了,他撿起地上的打火機。
終于來到這兒了……地下二層。
打火機里的燃油所剩無幾了,僅能供給少量的光。梓海莘走進地下二層室內(nèi),四處摸索著,很快他碰到一個冰涼的柱狀物,應(yīng)該是由金屬構(gòu)成的。
他順著金屬往上摸,很快摸到頂了,頂部的質(zhì)感雖硬卻不冷他知道這是什么東西了。
他把打火機微弱的火焰拂過那東西的頂部,“唰”的一下整個地下二層被幽然的火花照得燈火通明——那是一盞燭臺。
周圍頓時亮了起來,梓海莘的影子在四周的墻壁上晃動,令人泛起雞皮疙瘩。他凝視著燭臺,燭臺不過一人高,下方四分之三處盡皆為鍍金金屬,鍍金的花紋繁雜綺麗、做工考究;上方呈三叉型,放著三根長而白的蠟燭,燭頂閃動著圓潤的光焰。
與其說是一個地下室,不如說是狹窄的洞窟,墻壁和地板都是光禿禿的石面。梓海莘平視前方,距離燭臺不遠處,有一個金燦燦的圓柱形物體。
他走近一看,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那是……一個神龕。
很難用語言描述那是什么樣的東西,它呈圓柱形,稍矮于燭臺,可以確定它是黃金打造的,頂多往里面摻點白銀。
整個圓柱被等分為兩部分,下半部分是實心的柱臺上面雕著方形套圓形——和剛剛那個家徽如出一轍。正方形的四角分別刻著四個浮雕:一頭張開血盆大口的雄獅、一頭斷了一只角的水牛、一只正欲振翅高飛的烏鴉和……一位明顯有女性生理特征的天使(天使理論上是沒有性別的)?
而神龕的上半部分,則是類似一個小亭子一樣的造型,有點像蘇州園林里的亭臺,四根柱子支起一個圓頂華蓋。
浮雕的雕刻手法古樸而精細,個個呼之欲出,一看就知道是古時工匠的手藝。
這有什么宗教意義嗎?梓海莘想,這里真像一個教堂啊,就像中世紀(jì)的那種贖罪之地。
一想到這,梓海莘不禁有所感慨。在同一個經(jīng)緯度,在一座建筑里,竟然有一個國家的三種時代象征!這里簡直就是俄國歷史的縮影:由原來信奉戒渡的沙俄,到披槍掛彈的蘇俄,再到最上面富麗堂皇的俄羅斯……
眼前的景象完全符合父親的描述,就是這里。
是時候講明梓海莘的目的了,他聲稱有任務(wù)在身,就是為了這個——獲得力量的新方法。
世界之扉并沒有完全被消滅,他們在世界各地都有分部。閻本立的死是對世界之扉的重創(chuàng),但還有其他國家的殘黨余孽。
作為一名復(fù)仇者,只要有一名守門人還活著,他的使命就沒有終止!他當(dāng)然可以屈身去當(dāng)少家主,組織全狩獵者家族傾巢出動,剿滅守門人。但實際上狩獵者家族早就不是當(dāng)年的那個狩獵者家族了!在他爸死后,家族明知世界之扉的大本營在中國,扉主也在中國,而俄羅斯方面居然只派了焦?fàn)柲纫粋€人!
時不我待,他必須趕緊設(shè)法逃出俄羅斯。但是光靠他一人是逃不出狩獵者家族的手掌心的,他必須尋找新力量。
他的手指顫顫巍巍,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向那個神龕靠近,那神龕刻著一串希伯來文,但他看不懂。
突然,他想到了焦?fàn)柲鹊哪莻€故事:血脈,究竟是詛咒?還是力量?
“當(dāng)然是力量?!辫骱]穼χ諝庹f話?!澳憧待堯T士最后不就通過歷練掌握了這股力量么?”
他毅然決然的觸向神龕的圓頂華蓋。
在那一瞬間,他陷入了恍惚之中,只聽見各種詭異的輕聲。
他聽見了巨大的踩踏聲,如同巨人一躍而起。
他聽見了熾熱的高溫液體澆在皮膚上的聲音,蒸發(fā)的聲音,緊接著是女人的一聲慘叫。
他聽見了孩子們的歡笑聲,修女的交談聲,悠揚的管風(fēng)琴聲……仿佛有人在地上二層舉行一場神圣的彌撒,為新誕的生命實施洗禮,他們把哭泣的嬰兒抱起,集體歡呼起來。每一種都那么飄忽卻又真實,就像他身臨其境。……重返那個還有龍的古世紀(jì)。
有人對他耳語:“萬般痛苦,加諸……”
“不!”梓海莘大喊一聲,把手松開。
“呃啊……”他長長的喘氣,明明只過了幾分鐘,他卻像過了幾百年,頗有黃粱一夢之感。
他覺得手掌一疼,看了一眼手掌,居然是鮮血淋漓!他再去看神龕,神龕的亭子內(nèi)有什么東西在流淌——那是他的血!
奇怪,那圓頂華蓋明明無棱無角,竟然把他的手掌劃開了一個大口子!
梓海莘感覺有什么地方不對勁,他回身一看,樓梯道口……被封住了!
他撲向樓梯口,原本通往上方的道路不知何時被一堆碎石所掩蓋,恐怕那一整條道路都被封鎖了。落石本應(yīng)該有很大的動靜,可他剛才完全陷入了夢境,根本無從察覺!
冷靜……冷靜!梓海莘!父親常說過一句話:慌張的人會先死。
他想起來了,這一間密室本身是單行道,進去了就不能原路返回,但還是有出口的!
梓海莘反復(fù)探測著這地下二層的位置,他扶著四壁,挨個兒敲打。室內(nèi)的氧氣越來越少了。他吹滅了蠟燭,重歸于黑暗,他必須加快動作!
腳下是整塊的巖層,無法挖透,左面和神龕后的墻壁是連成一塊的巖石,背后則是被封住的隧道。只有右面的石墻,是唯一可以嘗試的地方。
氣溫越來越低了,可能雪越下越大了。就算他沒有被餓死,寒冷也會先殺了他。
“袋鼠拳王!”梓海莘大聲呼喚出自己的英魂,腰配金腰帶的袋鼠一蹦一跳出現(xiàn)在半空中。
“重拳!”梓海莘指向右面的墻壁。
袋鼠拳王想必以往更加矯健有力,或許這就是新力量?只見他上去就是一拳打在墻壁上,這拳的力量不下八百公斤,石墻立馬開裂出蜘蛛網(wǎng)般的裂痕。接著他又是一記重拳直擊,命中同一位置,石墻轟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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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這里關(guān)于神龕的浮雕參考的是塔羅牌中“世界”的原畫,沒錯,就是那個咋哇擼多的世界。
在世界原畫四個角落中的四個雕像,被稱為四活物(Four living things)。
這四個雕像被稱做“四活物”,又被稱作四福音天使。心理學(xué)宗師榮格曾在《自我的探索》一書中說道:一個印度人在游覽英國后,回家告訴他的親友,英國人熱衷崇拜動物,因為他在一些古老的禮拜堂里發(fā)現(xiàn)老鷹、獅子和公牛的形象。
這個印度人所說的三種動物正是指的中世紀(jì)一書中常見的三位福音天使——分別是象征著圣約翰的老鷹、象征著圣馬可的獅子以及象征圣路加的公牛,這三位福音天使加上天使(人形)表現(xiàn)的圣馬太,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以上帝為中心的基督教曼陀羅圖形四方,以彰顯在榮光中的基督之全能。
而關(guān)于四活物為何對應(yīng)著四個存在,這其實與不同福音書的性質(zhì)有關(guān),馬太的象征是人(天使),因為馬太福音中非常強調(diào)耶穌的人性,而且一開始就從耶穌的宗譜談起,證明耶穌乃是亞伯拉罕與戴維的后裔,以人子的身份降世來完成救贖工作。
馬克的象征是百獸之王獅子,因為馬可福音注重的是耶穌的君主身份。還有一種說法,是因為馬可福音第一章提到曠野中有聲音呼喊、預(yù)告耶穌的來臨(但是現(xiàn)代版圣經(jīng)中沒有提及),據(jù)說這聲音如同獅子的吼聲一般。
路加的象征是公牛,這是因為路加福音中強調(diào)的是耶穌為人類做的奉獻犧牲,另外也因為路加福音的起首,談到祭司撒加利亞為上帝獻供的故事。
而約翰的象征是老鷹,則是因為約翰福音是四本書中最抽象深奧,關(guān)乎神學(xué)理論的。
而在塔羅牌中,四活物也和四大元素有關(guān)。天使象征水瓶座,代表風(fēng)元素。老鷹象征天蝎座,代表水元素。獅子象征獅子座,代表火元素。公牛象征金牛座,代表土元素。
大伙可以試著猜一下新力量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