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瓷瓶
張小男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王婷婷,這丫頭咋竟說胡話呢!
而王婷婷卻在向他擠兌著眼睛。
這要是女朋友的話,那多少也算是一家人了。
說出這樣的話,挑不出什么毛病。
“怎么就成我們的了?這又不是什么很貴的東西,能賣幾個錢。你不知道我們照顧這老不死的得多遭罪...”
張小男的舅媽又在惡狠狠的嘮叨了,他舅舅不敢吭聲。
老不死的,老不死的。氣的張小男渾身都在發(fā)抖!
他真不想待在這里,索性就站的離遠(yuǎn)一點(diǎn),等到他們忙完離開,再進(jìn)去。
過了一小會,他舅舅跟舅媽去擦院子里家具的灰塵。
張小男和王婷婷這才走進(jìn)屋子里
他們走進(jìn)里屋,剛把門簾掀開,一股惡臭立刻撲面而來。
那股味道就像是廁所散發(fā)出的一股酸臭的氣味。
王婷婷差點(diǎn)就要吐了,直接捂著鼻子出去了。
張小男還算是適應(yīng),稍微惡心了一會,然后捏著鼻子往里看。
下一秒,他的眼淚就流出來了。
他姥爺正癱靠在墻上,面無表情,唯獨(dú)那雙眼睛還可以微微轉(zhuǎn)動。
老爺子那雙干枯的手微微抖動,嘴巴支支吾吾的像是要說些什么,可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癱坐在的周圍已經(jīng)有些黃稀稀的東西黏在那里,像是屎嘎巴。
褲子上,土炕上到處都是。
身上的衣服也像是被老鼠啃破了一個個洞。胸口的位置也有些干巴巴的飯粒和哈喇子的痕跡。
就眼前這種模樣,真不如街上的乞丐。
這時候,他舅舅進(jìn)來了,抬手拍著張小男的肩膀,道,
“小男,走搬完了,去舅舅家坐一坐?!?p> 張小男呆滯的站在原地,半晌才回過神來。
他咬牙切齒的道,
“我要給姥爺收拾一下?!?p> “走吧,不管他,沒事?!?p> 舅舅隨意道。
張小男咬了咬牙,憤恨的淚水流出來。
他轉(zhuǎn)過身憤恨的道,
“滾!”
他舅舅嚇得一哆嗦,抱怨幾句,慌張的走開了。
張小男找來一個臉盆。
好的家伙事都已經(jīng)被舅舅跟舅媽拿走了,只剩下一個小陶盆,還有一個豁口。
他端著陶盆從外面打了水,把姥爺衣服脫下來,然后慢慢擦拭身體。
擦完了之后,又給姥爺穿上。
王婷婷站在院子外,她透過破洞的窗戶紙,看見張小男正在給老人擦拭身子。
這是一位正直、善良而又孝順的男人。
如果說這種人是為了某種目的去救人,世界就沒好人了。
王君的偏見讓她很反感。
她覺得改變這種現(xiàn)狀的唯一辦法,就是讓張小男脫離貧困,擁有更多的財富。
只有這樣,他的話語和行動才有分量。
張小男在擦拭身體的時候,突然間感到姥爺?shù)氖治⑽⒍秳?,像是反抗?p> “嗯嗯...”
他抬起頭看見老爺子呆滯的眼神竟然流出淚水,腦袋也在吃力的向左側(cè)擺動,嘴巴輕微的蠕動著,像是要說什么。
“馬上就好了,姥爺?!?p> 張小男心里油然升起一陣酸楚。
無論老人年輕時候做過什么,但誰看見他現(xiàn)在這種可憐的狀態(tài),都會忍不住的掉下眼淚。
實在太可憐了。
“嗯嗯...”
老爺子的嘴巴依然吃力的蠕動著。
張小男順著老爺子的目光去看,發(fā)現(xiàn)一個類似于壇子的東西。
它的外側(cè)沾了一些黃色的污垢物,像個臟兮兮的大燈籠。
難不成姥爺想要上廁所?
張小男沒有想到系統(tǒng)獎勵的財富,他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姥爺這種可憐的模樣。
再說,一個屎壇子跟財富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他強(qiáng)忍著惡臭引起的惡心,小心拎著那個壇子放到炕上,然后扶著老爺子慢慢坐在上面。
老爺子努力的想拒絕,但無能為力。
等到他坐下去的時候,半天都沒反應(yīng)。
不舒服么?
張小男有些不明白。
過了很久后,張小男發(fā)現(xiàn)老爺子沒動靜,再次把他攙扶下來,幫著穿好衣褲,倚靠在墻上。
“嗯嗯..”
老爺子再次向壇子的方向輕輕擺擺頭,嘴巴仍不停發(fā)出嗚嗚的聲響。
“哦!”
準(zhǔn)是嫌棄這個味道太惡心了。
張小男接著便拎著這個臟兮兮的壇子往外走,他打算徹底的把味道給清除干凈。
老爺子瞧見張小男這手里拎著東西,像是要把它丟掉似的,急的發(fā)出啊啊的叫聲,眼淚都流出來了。
可他也只能看著張小男拎著東西離開。
老爺子無奈閉上眼睛。
這或許就是命吧!
無聊的王婷正在小院子溜達(dá),隨意的打量著周圍。
院子很荒涼,除了幾棵枯樹外,看不見什么。
院墻很矮,墻頭已是雜草叢生。
她正無聊踢著土,就看見張小男一手捂著鼻子,一手拎著個東西出來了。
王婷婷本也想著捂著鼻孔,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
不過長期生活在古董世家的她,對于任何物品的外形都很敏感。
她剛瞥到張小男手中拎著的東西,隨即眼睛就挪不開了。
張小男手里拎的東西跟瓷瓶一個外形。
瓶口外撇,短頸,筒形腹,下承圈足,整體看上去就像個大燈籠。
不過它外側(cè)被一些黃色污垢物遮掩住了,讓王婷婷分不清它原本是什么顏色的。
不知為什么,王婷婷對張小男手中這個壇子有一種天然的親和力。
直覺告訴她,這個壇子絕對不一般。
她看見張小男像是準(zhǔn)備把這個壇子扔掉,便決定立刻阻止。
可要是急著吼一嗓子的話,對方被嚇的哆嗦,東西可就摔碎了。
張小男確實想把這東西給扔掉,因為這里頭全是姥爺?shù)呐判刮铩?p> 舅媽舅舅們太不孝順了,看著老爺子走不動道,就直接找了個破瓷瓶當(dāng)做坐便器。
瓶口又不是特別大,結(jié)果拉的到處都是,里面有的污垢物都已經(jīng)結(jié)塊了。
他正準(zhǔn)備扔到墻外去,突然間被一道身影擋住了。
王婷婷被瓶罐里散發(fā)出的異味嗆的嘔吐,眼睛也睜不開。
“怎么了?”
張小男也是捂著鼻子,皺著眉頭問道。
王婷婷咳了咳,焦急的指著瓶罐搖搖頭。
張小男慌忙拎著瓶罐移動了一側(cè),不想讓這個骯臟的瓶罐碰到王婷婷。
可是這罐子也不是個小物件,再加上里面已經(jīng)有些排泄物,所以也很沉。
張小男一只胳膊拎著根本就堅持不了多長時間,王婷婷被這股味道熏的也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等到張小男捏在瓶罐上的手指開始泛紅,胳膊哆嗦的厲害,估計下一秒瓶罐就要掉在地上的時候。
這位千金小姐咬咬牙直接沖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