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曼慢慢收回眼神,似乎在認(rèn)真地聽甄梅說話。是啊,他放不下的事很多,他放不下的事很多!一邊是秋碩,一邊是周晉。男人們的心總是有很多放不下的事。
唯獨(dú)自己的父親,那個喪妻一個月就另娶新歡的男人,二十幾年的感情輕易就放下了。自己以為,自己也能說放就放,可是,當(dāng)聽說他得了癌癥已不久于人世時,還是急趕慢趕來了醫(yī)院。還是來晚了,他已陷入深度昏迷。
她慢慢坐到花叢邊的靠椅上。
“蘇老師?給?!闭缑钒鸭埥磉f給她。
蘇曼接過去,雙手捂在臉上。甄梅輕輕抱住她,“真的對不起,你別難過了,我會離他遠(yuǎn)點(diǎn)的?!?p> 蘇曼又哭了一會兒,無力的靠在甄梅懷里。
“還有,你身子還沒回復(fù),別哭壞了眼睛?!闭缑废肫鹚齽倓偭鳟a(chǎn)的事,進(jìn)一步安慰道。
蘇曼抬起頭,捋了捋額前的頭發(fā)。把甄梅往后一推,站起身,甄梅一愣。
“你不要再假惺惺的了,你和他一樣,都是虛偽的人!如果不是楚珂告訴我,你們一起來了濰城,一起玩,一起住,我又怎會流產(chǎn)?”蘇曼臉色更白了。
楚珂這么說的?甄梅急忙解釋“我們哪有住在一起?”
“行了!你最好兌現(xiàn)你的話,離秋碩遠(yuǎn)點(diǎn)!”蘇曼轉(zhuǎn)身要走,卻看見周晉站在一旁。
“小曼真的是你!”周晉剛要伸手拉她,蘇曼往后退了一步:“別管我,我又不是來找你的?!闭f完轉(zhuǎn)身向相反方向跑去。
周晉跟著追了過去,不過過了不久,又回來了。甄梅還在回想,剛才怎么就突然變臉了呢?
周晉說:“蘇曼怎么來醫(yī)院了?”
“周老師,我也不知道,剛才她和一個女人在一起。”甄梅想起那個女人冷冷的目光。
“甄梅,謝謝你了。”
“周老師,您千萬別這么說,我也沒做什么。哦對了,楚云的病?”甄梅擔(dān)心地問。
“哦,你放心吧,目前看,他的情況很好,比預(yù)想的好很多,甚至我覺得,他可以接著上學(xué),反正課程都結(jié)束了,等我給他做個測試,但愿以前學(xué)的東西還沒忘。”周晉點(diǎn)點(diǎn)頭。
“真的嗎?那我趕緊告訴他還有伊頓去?!敝軙x看著她遠(yuǎn)去的身影,搖搖頭,然后轉(zhuǎn)身看著蘇曼消失的路,靜靜地站了半天。
秋碩從車站出來,招手打了輛車:“師傅,去這個地方?!?p> 車燈劃破漆黑的夜晚,向城里急駛。秋碩松了松衣領(lǐng),催促司機(jī)再快點(diǎn)。
街上的燈光亮了很多,當(dāng)車子停下,秋碩打量著眼前的樓宇。掏出手機(jī)打了個電話。
按著女人的指引,他上了二樓。樓道里的燈很暗,四周的墻壁貼滿各種廣告。
最里面的一道門開了條縫,外面安了一個鋼制防盜門。他輕輕敲敲門,里面?zhèn)鱽硪宦暋伴T沒鎖,進(jìn)來吧?!?p> 秋碩伸手劃開門,一陣中藥味躥入鼻中。女人大約五十多歲,穿著棉質(zhì)睡衣,稍顯臃腫。頭發(fā)挽起,看上去年輕了很多。
“小曼呢?”秋碩沒有寒暄,直接問道。
女人朝里面的門努了努嘴。“你先坐下,我去叫她?!迸怂坪踔狼锎T想過去。
秋碩頓了頓身子,在門前一塊毛氈上擦了擦鞋底,走到茶幾旁坐下。
抬頭打量著房間,房間不大,一色的紅木家具。沙發(fā)也是木制的,扶手閃著光。
房門吱呀一聲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