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河畔趣事（三）
夏洛克沿著步行道急沖沖地往前走著，鞋跟急促地叩擊著路面發(fā)出了“噔噔”的響聲，阿澤利亞則跟在她身后一路小跑。
“夏洛克姐姐，你等等我?。 彼龤獯跤醯卣f道。
夏洛克突然停下來，阿澤利亞沒來得及剎住腳步，猛地撞到了她的背上。
“你不是要去賣報紙嗎？”夏洛克回頭問道。
“我……”她支支吾吾地說道，“我，我要去那邊賣！”
“你不是才從橋頭那邊過來嗎？”
“剛，剛才沒賣完！我準(zhǔn)備再去一次！”
夏洛克看著眼前一臉執(zhí)著的小女孩，無奈地嘆了口氣。
“你不用跟著我去，我只是去和凱文打個招呼?！?p> 當(dāng)聽到意圖被識破后，阿澤利亞的臉上微微泛紅。
“那個，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她羞澀地抬起頭問道。
“你說吧。”
“你……和凱文先生是什么關(guān)系？”
夏洛克聽完后眼角微微顫動，阿澤利亞以為她生氣了，便連忙道歉。
“抱歉！是我冒犯了！對不起！”
“凱文是我的同學(xué)啊?！毕穆蹇宋⑿χ卮鸬?，“你怎么問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你們僅僅是同學(xué)？”
“對啊?！?p> “那——姐姐你為什么要這么生氣？”
“我確實有點生氣，”她笑著說道，“凱文這家伙說好今天還我錢的，結(jié)果大早上就消失了，沒想到是跑出來和女生約會，我真的——很想揍他呢?！?p> 阿澤利亞聽到后稍稍松了一口氣，不過她轉(zhuǎn)念一想，凱文先生居然找女孩子借錢，還拖欠不還？這實在是……太差勁了吧。
“姐姐你還是不要太沖動了，凱文先生正和他女朋友約會呢，貿(mào)然去打擾肯定是不好的。”她小聲地對夏洛克建議道。
“他女朋友？是不是棕色頭發(fā)，穿著酒紅色裙子的？”
“對啊?！?p> “你確定？”
“確定，”她點頭回答道，“那個姐姐親口給我說的?！?p> 夏洛克聽后，臉上的笑容突然變得詭異起來。
“很好，很好?！彼⑽Ⅻc頭，然后對著阿澤利亞說道，“謝謝你了小妹妹，你去賣報紙吧。”
“夏洛克姐姐？你這是要……”
“揍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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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晤士河邊的河堤步行道本來是一條舊車道，但是在倫敦塔橋修建完成以后，周邊又?jǐn)U建了新的道路，這條破爛的道路就被廢棄了。
不過后來，越來越多的小販聚集在這里，使得這里成為了附近居民的娛樂場所，政府為了整體的美化工作，就把這里改造成了步行觀景道。
靠岸一側(cè)零星排列著幾個商鋪，因為是周末的原因，有很多小孩在這里玩耍，一起踢球、跳繩或是跳格子，還有一些無所事事的成年人坐在長椅上看著報紙。
佐伊舉起左手，拉下袖口看了看手表，一臉不滿地說道：“這都十一點過了！”
“又怎么了？”
“所以浪費了這么多時間？就為了帶我到這來？”
凱文無奈地聳了聳肩，一臉無辜地說道：“是你說要來河邊玩玩的?！?p> 佐伊臉色陰沉地盯著他，然后一字一句地問道：“那你覺得這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嗯——你可以坐在河邊看看報紙，曬曬太陽?！?p> “今天有太陽嗎？”
凱文抬頭看了看天空，遺憾地說道：“貌似沒有太陽呢，真是太遺憾了?！?p> 佐伊突然回身，一腳踢在了凱文右腿的迎面骨上，他慘叫了一聲，然后踉蹌倒退了幾步，蹲下身捂住小腿。
他吃痛朝著佐伊叫道：“你干什么?。?？痛死我了?。 ?p> “這是對你的懲罰！叫你隨便敷衍我！”佐伊叉著腰居高臨下地朝他說道，“本姑娘餓了，快帶我去吃東西?！?p> “你想的美……”
“你還想不想要配給卡了？”
“……”
凱文沉默了幾秒，然后忍痛站起來，強(qiáng)顏歡笑地說道：“我們?nèi)コ渣c東西吧?！?p> “哼，算你識相?！?p> .
政府將大部分食物種類集中分配，以達(dá)到最具效率的分配方式，但也有部分食物原材料沒有被列入管理范圍，比如動物內(nèi)臟，這是唯一能在市場上自由流通的肉類，當(dāng)然唯一的進(jìn)貨渠道依舊是食品部，只不過不限制交易數(shù)量。
放在以前，動物內(nèi)臟可是很少有人會去吃的，人們幾乎不懂得怎么去烹飪這玩意，所以屠宰牲畜的時候大多數(shù)的內(nèi)臟都丟掉了。
不過現(xiàn)在不一樣了，在食物稍顯匱乏的英國，動物內(nèi)臟成了人們特別是貧窮人家不可多得的肉類來源之一。
凱文把佐伊帶到了一家店鋪前，拉開柜臺前的椅子坐下。
“你要什么？”大胡子方臉的老板湊過來問道。
“你有什么？”凱文反問道。
“羊雜和豬雜，還有幾份炸魚薯條?！?p> “就沒了？”
“沒了。”
凱文轉(zhuǎn)頭朝佐伊問道：“你要吃啥？”
“羊雜？”她一臉疑惑地問道，“那是什么東西？”
“你沒吃過？”
“我都沒聽說過?！?p> “羊雜就是羊的內(nèi)臟?！眲P文平靜地解釋道，“心、肝、肺、胃這些東西。”
“??？”她突然大叫起來，“這些東西能吃！？”
“小姑娘，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蹦莻€大胡子老板用帶著濃厚口音的語氣大聲說道，“都是動物身上長出來的，內(nèi)臟難道就不能吃了？”
“不，不是……我，我只是沒吃過內(nèi)臟……”
佐伊貌似是被大胡子的聲音嚇到了一下，差點沒把話說清楚。
“不說大話，我家做羊雜可是有秘方的，味道絕對沒得說。”大胡子老板得意洋洋地說道，“吃完保證你滿意，怎樣？小姑娘你不來一份？”
“凱文……”佐伊一臉為難地朝著凱文求救。
這時，凱文雖說臉上沒有什么表情，但心里卻樂開了花。
你也有求我的時候??？
“那就一份羊雜碎套餐，一份炸魚薯條，麻煩盡快，謝謝?！眲P文回頭朝著老板一氣呵成地說道。
“好嘞！”
說完，大胡子老板便回身在灶臺前忙活起來。
“你怎么私自替別人決定啊！”佐伊滿臉怒意地朝著凱文小聲吼到。
“??？”他裝作無辜地說道，“我以為你想吃這個呢。”
“凱文，有沒有人給你說過？”佐伊緊握住拳頭，一臉笑意地說道，“你真的很欠揍?！?p> “多謝夸……?。?！”
還沒等他說完，佐伊就猛地一腳踩到了他的左腳上，還使勁地碾了兩下。
“你這個暴力狂！”凱文蹲下去捂住腳大吼道。
“多謝夸獎?！?p> 兩人吵鬧了一陣后便安靜了下來，那個大胡子老板也陸續(xù)把菜端了上來。
放在佐伊面前的是兩團(tuán)用木盤裝著的泥狀食物，她倒是能看出其中一團(tuán)是土豆泥，不過旁邊這個黑棕色的到底是什么玩意？
“這，這是啥？”
“羊雜唄?！?p> 凱文用叉子插起一塊魚肉放進(jìn)嘴里，這里的炸魚薯條只能算是勉強(qiáng)果腹，味道和那天的酒吧差遠(yuǎn)了。
佐伊拿起小勺，稍稍翻動了一下那團(tuán)黑棕色的不明物質(zhì)，里面有很多碎屑，依稀能看一些洋蔥末，其他的都是不明物質(zhì)。
坐在灶臺旁的大胡子老板正微笑著看著她，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你確定這玩意能吃？”她小聲地朝凱文問道。
“肯定能吃啊?！?p> 她深呼吸了一下，先是聞了聞味道，感覺還不錯；然后用勺子舀起一點，慢慢地放進(jìn)了嘴里。
一股羊膻味撲面而來，差點讓她吐出來；不過在這股膻味之后，濃郁的咸鮮味和微微的辣味襲來，讓她倍感驚訝，稍稍咀嚼了幾下后，又品嘗出了更多層次的味道。
佐伊又舀了一勺送進(jìn)嘴里，仔細(xì)品嘗著這味道濃郁但又層次分明的食物。
“這個不錯誒！”她突然驚呼道。
“好吃吧？”大胡子老板一拍大腿，然后說道，“我說了保準(zhǔn)你滿意的。”
“羊膻味雖然大，但卻意外的和其他味道很搭。”
“小姑娘，你挺懂的嘛?！?p> 佐伊開始漫漫吃起來，一邊吃一邊稱贊菜的味道。
“真的這么好吃？”凱文一臉嚴(yán)肅地問道。
“不錯?！?p> 佐伊又動了幾下勺子，直到她發(fā)現(xiàn)凱文的話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你不是說你吃過嗎？”
“吃過啊。”
“那你說說這菜是什么味道？”
“呃……”凱文心中暗叫不好，“當(dāng)然是咸的啊?！?p> “其實你沒吃過吧？”
佐伊臉上冷笑著，一下抓住了凱文的肩膀。她左手拿起勺子舀了一大勺，右手鉗住凱文的肩胛骨，笑嘻嘻地看著他。
“來，我喂你吃。”
“想都別想……哧——！”
凱文吃痛倒吸一口涼氣，他真的害怕佐伊一個手抖就把他的肩膀給捏碎了。
“張嘴！”她把勺子舉到凱文嘴前，強(qiáng)硬地說道。
凱文緊閉著嘴巴，還把頭扭了回去。
“嘖?！?p> 佐伊松開了他的肩膀，然后反手捏住他的下巴，稍微一用力就讓他張開了嘴，接著就把勺子送進(jìn)了他的嘴里。這幾個動作在眨眼之間就完成了。
“凱文！”
一聲女孩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她把勺子抽出來，然后轉(zhuǎn)頭看見了一個紅棕色頭發(fā)的女孩，正一臉焦急地看著凱文。
凱文聽到那人叫他后，心中猛地一驚，直接把嘴中的食物咽了下了。
“夏洛克！？你怎么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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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下個周要考試，斷更幾天，等考試結(jié)束以后我會試著一周五更，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