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一敗涂地
老許是那無縫的蛋,卻還是惹蒼蠅紛紛前來。那么,她也不介意做回自己。
她本就是一朵開在沙漠里的盛世黑蓮,長了懟得人體無完膚的犀利毒舌,所有人都以為她仰仗的是家室和美貌,得了許天這樣的男人對她死心塌地忠貞不渝,恨得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
有說她以色侍人的,有說許天貪圖榮華的,反正落在不知情的外人眼里,他們怎么都是不登對不般配遲早要分手的。
只有兩人自己知道,許天和她是靈魂的伴侶,是始于顏值淪陷于才華三觀的愛情。
即便有一天激情衰退了,他們?nèi)匀挥肋h(yuǎn)會因為共同的人生方向,永遠(yuǎn)站在同一條陣線。
但是,這些東西,自己心里明白就好,她內(nèi)心踏實,對前途充滿信心,自然不必為了這個去對任何人解釋。
公道自在人心,時間證明一切。
只是,她不能再一味地為了許天,把自己所有光芒全部遮掩起來了。
她得杜絕那些麻煩。
……
這一晚上鬧得厲害,大家第二天都睡得有點晚,幸好這天也沒有排課,否則倒真是鬧了烏龍。
吃早午飯的時候——原本是早飯,可大家都起晚了,幾乎已經(jīng)快十一點了,就成了早午飯——所有人都黑著一張臉。
因為郁彤彤還沒走。
換了件衣服,依舊是那小清新的調(diào)調(diào),但照蔣圓圓的話說“怎么看怎么都是綠茶兼白蓮的味兒”
……
原本郁彤彤的到來,許天是很高興的,可是自打昨晚的晚飯她那點小心思全世界都察覺了,加上她還害得老姚感冒復(fù)發(fā),這許天心里就特別不是滋味兒。
看見郁彤彤還在,他除了皺眉,就連話也沒多說一句。
當(dāng)然,不會餓著她就是了。
飯桌上,沒什么人講話,偶爾有,也不過是日常的關(guān)于支教的問題,完全是郁彤彤插不上話的內(nèi)容。
“這個學(xué)年結(jié)束,你們就回帝都吧,我年初的時候幫你們把手續(xù)都正式申報上去了,估計手續(xù)下來就是這兩天的事情。接替的人這兩天在審核資料階段了,教委那邊我去聯(lián)系。真的有問題,我和老姚回頭趕一趕,將就一下。反正有一批孩子已經(jīng)轉(zhuǎn)去市里的學(xué)校了。?!痹S天吃了一口青菜,神色平靜。
他從前只做一個支教老師,專心教書育人就好,可現(xiàn)在,他發(fā)現(xiàn)轉(zhuǎn)戰(zhàn)幕后,忙得更加不可開交。
高威看了許天一眼,“那我們走了,你怎么辦?”
許天有多累,大家有目共睹。
最近,他出了院,似乎更加忙了,可是除了姚曼筠,對著其他人,他總是神神秘秘的。
許天不語,只是又吞了一口飯,“你們別再找借口不走了,圓圓和阿楠的婚事不要拖?!?p> 蔣圓圓低下頭,臉有幾分羞紅,“老大真討厭……”
許天調(diào)笑,“那行,讓高威回去和你堂姐結(jié)婚,劉海富留下,再干一年,反正國家支教扶貧,人才短缺。等著啊,我完飯就去把報告撤了?!?p> 劉海富急了,“老大!圓圓不急我急!”
想起自己沒什么地位,他又聲音弱下來,小媳婦兒狀道,“我爸媽也急,二老年紀(jì)大了,想早點抱孫子……”
蔣圓圓的臉更紅了,夾起一只雞腿塞進(jìn)劉海富碗里,“吃飯!別說話了!”
許天笑笑,“有什么好害羞的,男大當(dāng)婚女大當(dāng)嫁,再說女孩子結(jié)婚,一輩子一次的事情,確實是應(yīng)該隆重一點的?!?p> 蔣圓圓笑起來的時候,臉上洋溢著格外明亮的暖意,看起來非常溫暖。
看了郁彤彤一眼,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對許天道,“說起來,老大,你和筠姐啥時候把酒席補(bǔ)了?”
姚曼筠和許天領(lǐng)證的事情是一早就弄好了的,可是他們兩個過度現(xiàn)充的家伙連刷朋友圈的時間精力都沒有,更別提昭告天下大秀恩愛了。
因此,很大一群人是不知情的。
郁彤彤聽他們聊著興高采烈,因著昨天的事情尷尬,又沒什么她熟悉的人事物,一直沒能插嘴,這會兒冷不丁聽見蔣圓圓的話,整個人都震了一下,抬頭看著許天,格外吃驚。
“老師你……和姚老師……結(jié)婚了?”
她以為他們?nèi)匀恢徊贿^是男女朋友。
她以為她還有機(jī)會。
原來在她努力奔向那個遙遠(yuǎn)的夢想時,這個夢想里,早已沒有了她的世界。
許天看著她,沒有說話。
半晌,許天的眼眸里有一陣星光,露出了一絲笑容。
溫和、驚艷、寵溺、愛憐,恰如春風(fēng)拂面。
有那么一瞬,郁彤彤以為那目光是屬于她的,直到下一刻聽見姚曼筠的聲音自身后傳來,下意識轉(zhuǎn)身,才明白那目光里的含義——
姚曼筠略施粉黛,穿著一套高定的職業(yè)西裝,步伐優(yōu)雅穩(wěn)健走了過來。
“是啊,我們結(jié)婚了,當(dāng)時倉促,沒有通知很多人,所以你不知道?!币β拮谠S天身邊,定定看著自家男人,“我最近生病瘦了一圈,衣服都撐不出形狀來了,下午我陪你去把那個合同敲下來,好不好?”
她笑著,明眸皓齒,風(fēng)采不減。
姚曼筠從前便美,那時的皮相本就驚艷,此時也不過二十四五歲,花信之年,仍是歲月正好,且有了刻入骨髓的風(fēng)采。雖說臉上仍然有些病氣尚未退散,但是眼底卻精神奕奕,閃爍著精明干練的光彩。
這樣的她,儀態(tài)萬千,動靜皆宜,怎么是郁彤彤一個小女孩能夠比擬的?
郁彤彤找回了熟悉的自卑感——
她以為姚曼筠年老色衰,終將愛馳,又或是,當(dāng)初不過是她印象中的姚曼筠漂亮驚艷,其實她本就不過爾爾。
可此刻,姚曼筠就在她的面前,光芒四射,仍是那奪去眾人眼球的存在,郁彤彤這才明白,不是姚曼筠老了,也不是她的記憶出了問題。
而是姚曼筠甘愿為了許天,收斂住那張紅顏禍水的臉蛋帶來的影響。
若她愿意,誰也沒資格靠近許天半步,因為這世上再不會有女人,能像她這樣動人。
而許天的視線里,滿滿的,也都是她的影子。
再無容下他人的余地。
她一敗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