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派出所,找到陸峰,我和他單獨在一間不大的房間里,陸峰把早已經(jīng)準備好的文件遞給我。
朱家村(先以拆遷成為龍傲九天的一小部分),人口約為五百,是個小村,村長確實一位七十二歲的老奶奶,名叫梅花,老一輩人取名都很隨意,當時有文化的也少,常見的名字狗蛋,狗子,猴子,取這樣的名字是希望孩子能好養(yǎng)活。
梅花從三十多歲就擔(dān)任村長以及婦女主任,村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由她帶人去解決,村里四百多戶人家,在她的帶領(lǐng)下,十分和諧。白天家里不用關(guān)門,任何東西都不會丟。
梅花有兩個兒子一個姑娘,為了供兩個兒子上學(xué),她和老伴起早貪黑,只要給錢多的工作,不管多累,二老都是很積極的去做。
兩個兒子成家立業(yè)后,一直想讓二老來縣城住,二老說不習(xí)慣城里生活,還是農(nóng)村好接地氣,其實做兒子的都知道,只是他們不想打擾自己的生活而已,又有誰不想過上更好的生活呢?
梅花的老伴走的那年和他姑娘出嫁是同一年,只可惜辛辛苦苦了一輩子終是沒有看到自己的姑娘身穿嫁衣,腳踩高跟鞋,人生最幸福的時刻。
結(jié)婚那天陽光明媚,還特意找人算了一卦,可等夫妻二人拜天地時,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新娘的眼淚伴隨著雨水落下來,又喜又悲。
說也奇怪,小雨只下了一會,隨之太陽高照,晴空萬里,天空中浮現(xiàn)一道彩虹,梅花笑了,笑的很燦爛。
姑娘嫁過去的第二年,常常與婆婆吵架,梅花那能看的下去,帶著人連夜步行趕了過去,婆家人看著陣勢,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從那以后,梅花的姑娘再也沒有受過婆家人欺負。
梅花沒有文化,為了學(xué)習(xí),也不嫌棄丟人,跑到學(xué)校蹲在窗戶旁邊就在那里聽課,當時梅花的名聲方圓好幾里都知道。
老師抽空就去梅花家里親自教她,為了報答,梅花為那名老師縫了一個毛衣,本以為梅花可以繼續(xù)以她的生活方式活下去。沒想到施工大隊的到來,卻讓她陷入絕望。
這支施工大隊正是建設(shè)龍傲九天的隊伍,朱家村位置于邊緣,很利于作為突破口。梅花多次帶人去鬧事,都無濟于事。無奈之下,只好去縣城里找書記,而不知什么原因,多次都沒有找到書記。
梅花心里很清楚里面的事情,從那以后,她的話少了,經(jīng)常一個人坐在村頭的柳樹下發(fā)呆,手里抱著一本新華詞典。
施工隊本以為可以順利完工,沒想到到最后,只剩下梅花這一件房沒有拆,村里好幾百戶人都住進樓里。
只見梅花滿頭白發(fā)坐在椅子上,一臉滄桑的抱著老伴的骨灰,桌上擺著一張全家人合影??刹恢裁丛?,梅花最后在村頭的柳樹上上吊自殺了,而朱家村村民卻沒有一個人來為她下葬,都說在柳樹上上吊的人死的冤,怕梅花化成厲鬼來報復(fù)。
最后施工隊隊長報了警,警察還特意調(diào)查了一番,確定是上吊自殺,聯(lián)系上她的兒女,把梅花埋在了后面的小樹林里,
據(jù)說梅花頭七那天起,連續(xù)下了三天的大雨,施工隊里十多人都發(fā)燒不退,吃藥打針都不管事,最后請了一位算命先生,這才繼續(xù)施工下去。
我看完這個檔案,很心酸,而又些地方記錄的好像并不很全面,梅花這樣一個堅強不屈的女人,到最后怎么會上吊自殺呢?
“梅花的死,并沒有這么簡單!”陸峰敲了敲桌子,打破我的思緒。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不是一直盯著王亦飛?而梅花的死也和他有關(guān)?”我追問道,只要別判我故意傷人罪就行。
“對,我之前走訪過朱家村村民,可他們都不愿意說當時的事情,好像在刻意隱瞞什么,我只好將這個案件保存下來,希望有一天我能得到事情的真相!”看樣子,陸峰被梅花的事情所感動,這也是他當一名警察的精神,他又和我說了好幾個沒有破的案件,有時經(jīng)常夜里煩的睡不著覺。
“只可惜了,證據(jù)被毀了!”看著我的瘸腿,我冷靜下來,沖動是魔鬼。失去理智才最可怕。
“雖說我是一名警察,要公正,可是這個世界太黑暗,王亦飛提出要和你私料,你怎么看?”陸峰雙手合十,眉頭擰成川字。突然,他看向我,問道:“你怎么現(xiàn)在就出院了?”
“亂七八糟的收費我可承受不起!他想私了那就私了”
“好了,有情況隨時給我打電話!”
剛出派出所門,曹雨澤就遞給我個耳塞,他問我去哪里,我想了半天,告訴他去看看張老頭。好久沒有給張老頭上個香,趁現(xiàn)在有時間,過去看看。
來帶老張的墳前,看到一個軍人在哪里跪著,手里拿著香,插在墳前,磕了三個頭,然后起身,敬軍禮。
莫非這是老張的孫子?
“你好,請問你是老張什么人?。俊辈苡隄砂咽掷锏募埲栽诘厣?,給老張擺了一盤他喜歡吃的花生米,又倒了一杯酒。
“我叫張少秋,是他孫子!你們是?”張少秋客氣的和我二人握了握手,他在部隊上混的不錯,這也是好不容易請下假,下了飛機趕了過來,沒想到老張已去世有段時間!
“唉,怪我那個無能的老爹啊,十賭九輸,本性難移!爺爺去世卻沒有一個人來部隊上找我。要不是部位給我假,或許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來爺爺墳前磕頭!”男兒流血不流淚,只是未到傷心處。鄭少秋咬緊牙,撲通一聲跪了下去,眼里含著淚,把酒拿起來灑了一圈。
“你爺爺有你這個好孫子,他會很自豪的!”曹雨澤拍了拍他肩膀,扔給他二百塊錢,不管在那里,錢都是好東西。
鄭少秋這個呆比,直接扔進火里,幸好曹雨澤眼疾手快,要不然毛爺爺就被燒了!
“你瘋了,燒毀人民幣可是犯法!”
“???對不起我以為是……”鄭少秋連忙道歉,心中充滿了愧疚。
“好了,這錢你拿著吧,好不容易放了假,身上的錢又不多,二百別嫌少!”曹雨澤塞進他的衣兜里,點上煙,不等張少秋反駁,曹雨澤就扶著我離開。這個13裝的很完美。
“現(xiàn)在去哪?”曹雨澤問道,他早就好若事商量好了,和我一起工作。在Z市,龍傲九天的名聲還不如G市影響大,龍傲九天位于Z市邊緣,而離G市中心不到十里地路程。
“當然回龍傲九天了!”
“你現(xiàn)在還沒有痊愈,回去不怕李天奇找事??!”曹雨澤擔(dān)心的問道。
“這不是還有你?”
一路上,心情莫名的舒暢,回到宿舍,這下關(guān)雨有伴了,二人晚上使勁瘋也沒人管,反正安全部缺人,直接把曹雨澤安排到賈萬方的手底下,所謂是如虎添翼。曹雨澤有大局觀,比狐貍還精,和關(guān)雨二人配合起來絕對能引起一場風(fēng)暴。
剛收拾完床鋪,外面就響起雷鳴般的響聲,幸好有關(guān)雨買的耳塞,走到窗前,一眼就看到李天奇身穿一身紅,帶頭的放鞭炮,比誰玩的都歡笑。
這孫子,又在搞什么?
“你看,停在路邊清一色的奧迪,為首的那個路虎真帥!”我看了一眼曹雨澤指的方向,黑色路虎緩緩?fù)T邶埌辆盘扉T口的車位上,車上下來一名年輕男子,長長的頭發(fā),一臉兇殘的模樣。
關(guān)雨打來電話,說這個車隊正是康家少爺,康樂榮的車隊,康家做的是家居行業(yè),而龍傲九天內(nèi)的所有木質(zhì)品都是出自于康家,而這次,康樂榮來的目的就是解除合作。
以李建國為首,帶著龍一川和諸葛易等眾人和康樂榮走進會議室,這件事情完全和安全部沒有關(guān)系,鞭炮聲消失,我回到自己的宿舍,趙蕊沒有回來,給她打電話無人接聽。
會議一直持續(xù)了兩個小時,康樂榮從酒店門口走出來,一臉的怒氣,開著路虎揚長而去,這次的會議原因就是我和王亦飛的事件引起,無形中,龍傲九天筆下一些小企業(yè)都一一倒閉,
假設(shè)那個砸壞的手機不是我的,我想李天奇已經(jīng)知道我手機里的錄音。我從小手干裂,手機用指紋密碼不容易打開,索性一直沒有設(shè)置密碼,這樣李天奇都不用刷機。
他肯定是發(fā)現(xiàn)了錄音,以此來威脅王亦飛,王亦飛可是占有百分三十股份,有一定影響力。這都是我的猜測而已。
半個月后,我傷勢痊愈,但還是不可做劇烈運動,這半個月根本沒有王亦飛的消息,別說來找麻煩了,而龍傲九天的客人越來越少,李建國更是氣出病來,住進醫(yī)院,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交給了李天奇去管。
而這段時間里趙蕊對我忽冷忽熱,她心情好的時候我就心情好,她心情不好,我也別想過好,我平時抽煙她都不會管,不知為何,說什么都不讓我抽,那次吵架是最兇的一次,一氣之下,她給了我一巴掌自己開車離去。
我松了一口氣,對于她的離開,這也是我想要的結(jié)果,現(xiàn)在王亦飛沒有什么行動,并不代表以后不會,我最擔(dān)心的就是趙蕊,萬一她有個三長兩短我怎能向他父母交待?
關(guān)雨也是用了半個月時間才打聽到錢龍所在的監(jiān)獄,這所監(jiān)獄位于G市最北面,我和曹雨澤做了半天的高鐵才到達,這里名為凈香縣,這里曾有個傳說,說是盤古開天辟地之時,這里正是分裂口,所流出的混沌之氣養(yǎng)育萬物,這個傳說屬實有些操蛋,但這里的風(fēng)景還是不錯,更有許多的寺廟,這里收費的東西很少,不像旅游景點一樣,強烈你去買本地的特產(chǎn),不得不說有些導(dǎo)游的口才不亞于傳銷組織。
“要不去逛一圈?”曹雨澤對我挑了挑眉,賤笑道。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他不說我也先去逛一圈。
和他先來到寺廟,燒個香,拜了拜,也看到穿著黃袍的和尚在念經(jīng),出了寺廟,正好看到對面有一個算命先生,留著山羊胡,帶著小墨鏡,有模有樣。
曹雨澤非拉著我算一卦,這個東西你算了就要去遵守算命先生說的,一般都會說某月某天盡量不出門,會有不好的事情發(fā)生,我剛想走,算命先生把我二人叫住。
“小伙子不是本地人吧!而我恰好游山玩水到這里,算是緣分?。 彼忝壬f給我一根紅繩,上面有一個石頭雕刻的兔子。
“小伙子鼠兔的吧!”算命先生又說道,緊著這,遞給我二人小板凳。
“這算是玄學(xué)嗎?”我好奇的問道,算卦確實是一個神奇的東西,兩個人根本沒有見過面,他卻知道我的生肖。
“天機自然不可泄露!”算命先生讓我伸出手,我也很自然的配合到他,然后又把我的生辰八字告訴他。
他簡單說了我的脾氣性格,以及缺點,讓我以后少疑神疑鬼,多一點信任,高度緊張和焦慮會減少壽命,還說我孝順,算命先生果然不一般,算的八九不離十。
“老先生,我也想算一卦!”曹雨澤主動伸出胳膊,沒想到算命先生搖了搖頭,說給算不了。并且還知道他在午夜十二點出生,出生那天正是七月十五。
“小伙子,要是放到以前,你可是鬼王命啊!午夜十二點正是百鬼夜行時,而從你面相上看,你卻沒有出現(xiàn)過什么大災(zāi),只不過我心中有不好的預(yù)感,這塊石頭是我爺爺給我的,我叫人看了看,只是普通的和田玉,遇見你們算是有緣,把這塊石頭送給你了,我爺爺說會帶來好運!”算命先生說完,開始收拾攤子,簡單的折疊桌背在身上,曹雨澤拉住他,說什么都要給他錢,最后算命先生只要了一百,說是夠下一站旅游的費用。
“鬼王好啊!“我笑著對曹雨澤說道,這一趟沒有白來,有些東西并非科學(xué)可以解釋。
“什么鬼王不鬼王的,你聽那老頭瞎說呢,我是七月十五出生的,但沒有他說的那么玄,走吧,抓緊辦正事吧!”曹雨澤叫了一個車,前往監(jiān)獄,去找錢龍。
門口登記完,很快就和錢龍見到面,此時的他滿臉胡渣,眼神精銳,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頹廢,看來,在這里面過的不錯啊!
“喲,你小子還是第一個來看我的!”錢龍翹起二郎腿,隔著玻璃沖我笑著。
“我可不是來取笑你的,來這里我只想告訴你,你那場車禍是王亦飛所為!”
“哦,我知道??!我和他之間就相當于一山不容二虎一樣,我什么樣的人你還不了解嗎?”錢龍一臉不在乎的樣子看著我,看到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是好呢還是壞呢?在他眼神中我并沒有看到絕望。
“下瀉藥的事其實…………”我還沒有說完錢龍就打斷我,用手指了指右上角的監(jiān)控。
“這一切我都知道,我犯下太多太多了,我也知道我早晚逃不掉的,自從行賄第一次開始我就有了覺悟,我窮怕了,那時候吃了上頓沒下頓,你不會了解的。當我看到我孩子會叫爸爸時,那一刻是多么的美好,對于我這種人,我很知足了,或許這里就是我的歸宿。行了不和你煽情了,有空給我孩子買個禮物,說是他老爹給他買的。記住,沖動是魔鬼?!卞X龍說完,一名獄警將他帶走。
鳥王其鳴也哀,人亡其言也善。
錢龍雖說不是死罪,但這一輩子注定老死在里面。這還是我認識的錢龍嗎?或許人在經(jīng)歷絕望又得到希望到最后又被現(xiàn)實打敗,那種心情,又有多少人可以去承受?
紅塵落下是歲月,
花開花落夢相隨。
人生在世本不易,別讓貪婪毀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