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云瀅在山頂流連了三天后,才回了城里。元寶果然在她剛化好妝后,就奔來了,責問她去了哪里,幾天都不見人太沒規(guī)矩了,所以她這個月的月銀沒有了。
云瀅心情飛揚中,聽了也不生氣,笑嘻嘻的說道下次不會了。心里卻打算用乾坤袋把行李收拾一下,回映仙鎮(zhèn)算了。
送走不斷埋怨的元寶,她趕緊翻出乾坤袋,用神識解開袋口的繩索,并探入袋中。哇嗚,真是神奇耶。感覺到袋子里真的另有乾坤。里面大約五十平方大小,可憐兮兮的放著點東西。她興奮的對著袋子探進探出,反復試了好一會后才翻看里面放的東西。一小堆靈石,她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了約是百來個,然后就是一把劍和一個宮燈還有一個雙頭槍,還有幾張符箓。還有一個籃子,里面是枯萎的藥草。她查看一遍之后,把草藥拿了出來,都枯萎了留著也沒用了。
然后她把兩本經書和隱士的筆記冊子、雅文的書、鎮(zhèn)子的戶籍錄等重要的東西都放了進去。然后喜滋滋的摸著繩索,想著顏色也正好襯她現在的衣衫與身份,要不就綁在腰間的荷包上,不容易掉,拿東西又方便。可后來仔細一琢磨又感到不妥,萬一遇到個識貨的,那不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了?她目前對于修士的感覺十分不好,認為自己在不了解這類物種的時候還是小心為上的好。于是找了針線連夜在幾件中衣上加了暗袋,用來專門裝乾坤袋。
得知修煉的好處之后,她真是一刻都不想耽擱,只想著打座修煉。另外她覺得自己學習雅文的速度要加快了,不然那兩本經書也看不懂。誰知道那兩本經書是否有什么重要的作用呢?但是這個也沒有翻譯本對照詞典,真是很難自學,她翻著經書看了老半天,也沒看出個什么名堂來,只好作罷。晚上她也不睡覺,按照隱士的記錄引導丹田里的靈氣在經脈里流動,改造肉體凡胎。
一晚上的打座她也僅僅推動靈氣流轉了一圈。云瀅覺得沒有在山頂上那么有效率時,就猜想是不是地點不對的原因。于是天一亮又帶著黑豹翻出墻外,朝城外梨山奔去。
快午時終于到了山頂,她讓黑豹自己去玩。自己就立刻盤腿坐到那個最高的石頭上。沒多久后,她又感到許多紅色的靈氣。她熟練的把靈氣收納到丹田里。沒多久后,她還感到一些淡金色的和紫色的靈氣。
隱士的筆記中提到過,他猜想不同的顏色代表不同的靈氣。他因為也不懂雅文,對于從仙人那里的經書也看不懂,但是他試著去翻譯,成果不大。何況很多字都失傳了,他翻譯的并不完整。他一半翻譯一半靠著猜測,得出個結論:不同顏色的靈氣代表不同的屬性。紅色是屬火,黃色是屬土,白色是屬金,黑色是屬水。綠色是屬木。而他只能收用火、土、金、水四種靈氣,唯木靈氣不能。
云瀅有些暗暗高興,若是五種顏色代表五種屬性,豈不是五行?她之前的時空有一種玄學,里面就有說到五行。啊,看來她比隱士厲害啊,因為自己五種顏色的靈氣都能吸收啊。等等,玄學里說的的五行相生是什么來著?若是能按相生的順序來引導靈氣是不是會事半功倍?想到此,她就迫不及待的實驗起來。
哈哈哈,古人誠不欺我!按照相生的順序吸收靈氣果然會順暢許多。
紫色代表什么屬性?隱士并沒有提過,是他沒見過嗎?還是紫色的并不是靈力?云瀅想了下,不太敢去嘗試,于是放棄為數稍多得紫色靈氣,于是老老實實的收著其他顏色的靈氣。然后又推動靈氣在經絡穴位流動一周再回到丹田,周而復始運轉不停。
如此又是三天后,她終于忍不住向紫色靈氣下手了。紫色靈氣很聽話,比紅色靈氣都聽話許多,很容易就引導到丹田里。而她得到紫色靈氣之后覺得很舒服,跟紅色靈氣感覺暖洋洋的不同,有種說不出的麻癢感覺,像是有很多小螞蟻在咬著自己,但是酥酥麻麻的很舒服。
不管紫靈氣代表什么屬性,丹可以肯定的是沒壞處。也不知自己打座一個月就入道了,吸收靈氣還比隱士多了兩種,跟隱士相比她算資質好還是不好呢?答案是肯定的,她臭屁的想到。
這樣在山里打座、打獵過了許多天露宿風餐的日子,她一點也不覺枯燥。修煉中偶爾停下來,用神識去到處看,雖然有距離和高度限制,但是也足夠她歡喜了。這種感覺有些像靈魂出竅,實在妙不可言,是她最近的樂趣之一。
她時而沖到最高處向下俯瞰,時而貼著地面穿行,甚至有時跟著黑豹看它打獵。黑豹也很敏感,被她弄得疑神疑鬼,時不時的對著空氣就是一頓嚎叫。她看到笑得幾乎都要坐不住了。
就這樣又是半個月。她有天突然覺得自己這樣不回國師府不太好,畢竟元寶和七少爺對她挺好,她不能不告而別。而且她天天吃兔子、野雞和烤魚也吃煩了,時下十分想念豬肉、牛肉的味道。于是帶著黑豹趁著夜色趕回了京城。
回到國師府的小屋子里,已是快亥時候了。她摸黑去到廚房時,整個廚房里只有一個看著火爐子的小丫頭在值班,這說明國師府里作息時間很準時。于是給了小丫頭一兩銀子,問她拿了兩只雞,自己動手燉了一鍋湯,然后又用湯泡了面餅,和黑豹吃了個痛快。
第二天一早,她主動去找元寶。元寶看著她先是一愣然后用詞極其嚴厲的批評了她一頓,甚至說要打她板子。云瀅推說老家有事,比較急才去這么久,然后就期期艾艾的提出了想離開的意思。
元寶一聽,眉毛都豎了起來,罵道:“好你個吃里扒外的東西,你還想騙我?說吧,你是不是想著去慶王府了?嗯?你個爛心肝的,我,我打死你?!闭f著就突然動手要打她。
元寶本來跟云瀅個頭差不多,但是他一身的軟肉,就是沒修煉前,也打不過云瀅。于是云瀅輕松的就制服了暴動的元寶,一邊解釋發(fā)誓道,真的沒有要到別家的意思,只是覺得京城沒意思,想回家娶媳婦過安穩(wěn)日子了。奈何元寶偏不信,兩人吵吵嚷嚷的,然后又有多事的小廝,溜煙似的跑去告知了七少爺,請他來看熱鬧。
七少爺趕來時,就看見元寶被反剪著雙手,嘴里罵個不停。他身后的人輕松的一只手拿捏著元寶,一臉懊惱嫌棄的樣子。
“哎,你快放開元寶。”七少爺雖說看元寶狼狽跳腳的樣子好笑,但是他還是偏向自己的貼身仆人的。
“我也想放了他,就怕他又上來動手,他要答應不動手,有話好好說。我就放了他?!?p> 七少爺還沒說話,元寶就嚷到:“放開!你敢不放我?看我不捶死你個爛心肝的!”
“你再要罵我,我叫黑豹咬你了哦!”
元寶:……太可惡了,都這樣欺負人了,還要拿黑豹來嚇他!可憐元寶不過十五歲,正是要面子的年齡。他因家里長輩的功勞,在府里頗有些臉面,大多都是對他客氣有加,何曾受過這般氣?頓時就氣急紅了眼,帶著哭腔喊道:“你敢,你個不要臉的,你敢跟我單打嗎?”
云瀅聽他聲音不對,歪頭一看,喲,快哭啦。心下有些好氣又好笑。心有不忍,松手后就躲到七少爺身后。元寶一獲自由果然就撲向她,于是兩人你追我趕的,把七少爺繞的眼都花了。元寶一通折騰下來,牛喘不止累個半死,卻連云瀅的發(fā)絲都沒碰到。
七少爺拍著手哈哈笑:“元寶,你停下別追了,你哪里打得過他,沒見他都讓著你嗎。你們好好說話,你有什么委屈說出來,我給你做主。”
元寶大汗淋漓,氣喘吁吁的,根本說不出話來,有眼色的小廝趕緊遞了杯水給他。
在元寶猛灌水的時候,云瀅說道:“他哪里有什么委屈啊,要委屈也是我好不好!我只是跟他說,我要回家娶媳婦了,想走,他就開始罵我打我了。他這是嫉妒我,見不得我要娶媳婦,故意找借口打我?!?p> “放屁!我嫉妒你個屁,”元寶罵完她轉頭對著七少爺繼續(xù)道:“少爺,他吃里扒外,好些天都不見人影,今天才回來不到一會就說要走。哼,他肯定是跟慶王世子搭上了!趕著去攀高枝呢?!?p> “你才胡說呢,你說我搭上慶王府,你有證據嗎?我連王府大門在哪里都不知道呢。真話你又不信,不知哪里聽來的假消息就誣賴我?!?p> 七少爺聽到重點了,這人要走?那帶狗一起嗎?于是說道:“你本不是賣身給我的,要走我也不強留你。你把黑豹留下,我再給你五百兩銀子?!?p> 云瀅實在不想騙他,七少爺天真的有點傻呢,有點舍不得太早給他見識人間不值得?!捌呱贍敚v真,黑豹像是我的兒子一樣,我從小把它養(yǎng)大,你忍心叫我們父子分離嗎?”
除了七少爺,其余在場的人聽了她這話,都是一愣,然后議論紛紛,有的笑話他認狗當兒子,那她不也是狗了嘛,有的覺得她是吊著想再要多些銀子。
七少爺看著她,不確定兩個說法那個是真的。
元寶說道:“七少爺難道還會虐待你狗兒子不成?黑豹留在府里過得肯定比跟著你好,頓頓吃肉啃骨頭。把它留下,你得了銀子也好回家娶媳婦,這樣不好嗎?”
“就算我把黑豹留下,以它的脾氣,除非你關它一輩子,不然它肯定會找機會逃跑的,它不會留下來的。我不想騙七少爺你,才如實相告的。也不想傷害黑豹。所以,請七少爺您大人有大量放我歸鄉(xiāng)吧?!彼f完就俯身行了個大禮。
她這樣一說,七少爺和元寶也一時無話可說,黑豹這樣的惡犬,誰敢去捉它關它?
七少爺心眼一動,換了那副對太夫人撒嬌的樣子,下巴頦兒微斂,眼睛從下往上微瞪,軟萌兮兮的說道:“我秋天秋圍要帶著黑豹呢。這些年來,我年年秋圍都空手而歸,全京城的少爺們都笑話我,我這次就想著靠黑豹給我掙個面子呢,你,你都不答應我么?!痹挳叄劭衾锷踔岭[隱水潤了許多。
云瀅愣住了,沒料到他們主仆二人都是哭包啊,這怎么辦?這個七少爺是真哭還是假哭???她眼光在主仆二人臉上游移不定。
“你要是真把黑豹帶走,我就不活了,整日給人取笑,我活著有什么意思呢!”說完就一跺腳就抽噎著跑了,元寶跟在后面深情的喊道:“七少爺,七少爺,慢點,仔細別絆腳了!”
云瀅張口又閉口,看著哭包二人組遠去的背影,原來比較天真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