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賜名

　　輔導(dǎo)學(xué)校，一樓待客廳。

　　湯姆被重重摔在沙發(fā)上，胸腔里一口鮮血涌起，強忍著沒有吐出來。

　　許爍兩眼冒火，怒瞪著湯姆，身上一陣陣的冒冷汗，一陣陣的后怕。

　　要不是他在0.01秒內(nèi)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發(fā)動技能無敵金身，保證就死翹翹了。

　　目測爆炸點就在五六米遠(yuǎn)，已經(jīng)算是中心點了，雖說2級修真者身體強度已經(jīng)遠(yuǎn)超普通人，可也扛不住近在咫尺的炸彈爆炸。

　　真的差點被這小子害死了。

　　“你大爺?shù)??！痹S爍猶自忿忿的罵了句。

　　心里倒是暗自嘆了口氣，湯姆這小子也不好受。

　　原本英俊無比的帥臉由于七竅流血變得猙獰可怖，渾身顫抖，牙齒咬的咯咯響。

　　順著湯姆的目光，許爍才發(fā)現(xiàn)湯姆的左小腿上血肉模糊，鮮血把地毯染紅的一大灘。

　　他用身體護住湯姆，但沒護住的小腿部分還是被炸傷了。

　　“該！”

　　嘴上發(fā)狠，許爍還是不忍心的發(fā)動【校長特權(quán)-治愈】，綠光包裹住強忍劇痛的湯姆全身。

　　幾塊手指蓋大小的黑色彈片從小腿里自行擠出，片刻后傷口愈合，而湯姆深深吸了口氣，發(fā)覺體內(nèi)由于硬抗第一次爆炸導(dǎo)致的魔力反噬癥狀也消失不見了。

　　最優(yōu)秀的治療系巫師可以做到這樣處理物理傷害，但魔力反噬是精神傷害，只有靠長期靜養(yǎng)恢復(fù)，這在巫師界早有定論。

　　顯然許爍的魔法造詣已經(jīng)超越了現(xiàn)有的魔法理論。

　　這讓湯姆又多了幾分驚訝，愣了一會兒才站起身，取出魔杖，點了一下身體。

　　“清潔一新”。

　　血污灰塵消失，皺巴巴的白襯衫和米色背帶褲也重新變得平整利落。

　　清潔一新不是因為湯姆的小潔癖，而是他要為接下來的事情拿出最起碼的禮節(jié)與鄭重態(tài)度。

　　“大人?！?p>　　湯姆·馬沃羅·里德爾有生以來第一次發(fā)自內(nèi)心地深深鞠躬。

　　“任何語言都無法表達我對您的感激與敬意，您拯救了我，同時也收獲了我的忠誠。我以薩拉查·斯萊特林的血脈起誓，從此以后，我就是您最卑微的仆人，您就是我的信仰，我把靈魂交給您?！?p>　　在溝通那個印記的時候，湯姆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請求魔鬼的幫助，就要獻祭自己的靈魂。

　　這是以靈魂為代價的契約。

　　既然魔鬼已經(jīng)履行了契約義務(wù)，自己就要奉獻祭品，從此成為卑微的奴仆。

　　這一刻，湯姆心中愈加悲涼，他寧愿自己當(dāng)時沒有溝通過那個印記。

　　死亡，或許真的是一種解脫，只是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擁有選擇死亡的權(quán)力。

　　屋里一片寂靜，只有輕微的“鐺鐺”聲傳來，是有人手指輕敲沙發(fā)扶手的聲音。

　　良久，許爍才開口，“你有病啊？”

　　“大人？”

　　湯姆愕然抬頭。

　　“你是不是讓炸彈給炸傻了？”

　　許爍直盯著湯姆的眼睛，“我要你靈魂干啥，那玩意值多少錢？還卑微的仆人，我用不用給你發(fā)工資！”

　　“您……？”湯姆懵了。

　　“我是開補習(xí)班的，付出的是努力，做的是生意?！痹S爍一陣陣火大，“我給你輔導(dǎo)魔法，你按時交費，就這么簡單，搞得那么復(fù)雜干嘛！”

　　湯姆愣了，“就、就這么簡單？”

　　“就這么簡單！”

　　許爍斬釘截鐵，“你愛干嘛干嘛，跟我有啥關(guān)系。還‘您就是我的信仰’，誰特么是我的信仰！”

　　湯姆目瞪口呆。

　　這一次的精神沖擊甚至超過了對抗炸彈爆炸的魔力反噬，讓他的腦子里轟轟亂響。

　　魔鬼不要仆人，不要靈魂？

　　就是我當(dāng)學(xué)生，他當(dāng)老師。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說吧，一個月能交多少學(xué)費？”許爍還有些氣呼呼的，“我可告訴你啊，少了可不行！”

　　“呃……”湯姆使勁兒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說道，“1000金加隆，可以嗎？”

　　許爍眨眼睛，“明天帶來，我先算算?！?p>　　1000金加隆是多少教育資金，他也不知道，先別把話說死。

　　“遵命?！?p>　　“我可告訴你啊?！痹S爍一拍腦門，好像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這次救你足足耗費了我三……十年的功力，必須單獨結(jié)賬，不能算在學(xué)費里頭啊?！?p>　　“遵命，大人?！?p>　　湯姆單手扶心，欠身鞠躬，忽然發(fā)現(xiàn)這位魔鬼大人俗氣的可愛。

　　【第二次招生任務(wù)完成?！?p>　　……

　　當(dāng)把新生送到門口，許爍忽然叫住了湯姆。

　　“你已經(jīng)去過了小漢格頓？”

　　他注意到湯姆的左手上多了一個黑寶石戒指。

　　“是的大人?！?p>　　湯姆默默嘆了口氣，這一瞬間似乎所有的精氣神都離開了身體。

　　“你把莫芬·岡特……”許爍有些遲疑。

　　湯姆明白魔鬼大人的意思，“他還活著，戒指是他送給我的?！?p>　　許爍心里倒是鄙夷了一下，好吧，你說是送的就是送的。

　　“見過你的父親了？”

　　湯姆身體劇烈顫抖，手扶著門框，無法掩飾的痛苦涌遍全身，“是的?！?p>　　“那……”許爍沉下臉，吐出一個字。

　　湯姆的眼神黯淡無光，呆立了好一會兒，才低聲說，“按照您的吩咐，我抹除了他們所有關(guān)于我和我母親的記憶，我沒有殺他們?！?p>　　其實那一刻，湯姆確實升起了強烈殺心，“只要殺死他們，就沒有人知道我是個混血！”

　　然而下一刻的念頭讓他徹底放棄了滅口的想法，因為他知道，哪怕殺死世界上所有的人，還有一個魔鬼手握著事實。

　　許爍點頭，雖然不能驗證，但能感受到湯姆說的是實話，心里松了口氣。

　　其實他并不在意老湯姆一家人的死活。

　　“湯姆……”

　　“大人！”

　　話被湯姆打斷，讓許爍一楞。

　　“我憎恨這個名字！”湯姆語氣中充滿了怨毒，“世界上沒有什么比這個該死名字更加令人厭惡！”

　　或許是因為“湯姆”這個名字太普通，但更多的是他不想跟那個賦予自己身體一半的男人擁有同樣的姓名。

　　許爍倒是若有所思的點頭，“那我送給你個名字，好嗎？”

　　湯姆驚訝抬頭。

　　隨手在墻壁上點了一下，一道全息光幕彈出，許爍手指劃動，寫下：Tom Marvolo Riddle。

　　揮手，字母自動改變順序，形成I am Lord Voldemort（我是伏地魔）。

　　“伏地魔?！?p>　　許爍用英語拼出發(fā)音，“相信我，總有一天，你會讓這個名字超越曾經(jīng)的、現(xiàn)在的、未來的所有巫師，成為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唯一！”

　　靜靜地，默默地，湯姆的腰桿漸漸挺直，臉上重新煥發(fā)出異樣的神采，鄭重鞠躬。

　　“感謝大人賜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