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倫在廚房做早飯的時候,突然聽到嗎門口傳來了狗叫聲。
不會是那家伙吧,艾倫洗了一把手,準(zhǔn)備去看看。他記得昨晚從弗蘭克家離開的時候,弗蘭克的狗還沒有回去??山裉煸缟夏菞l狗卻自己跑到艾倫門口,就好像它知道這幾天要在艾倫家度過一樣。
露娜曾經(jīng)來過艾倫的家,確切的說是院子里。不過在艾倫看來,兩種說法都差不多。他知道狗這種動物是有很強(qiáng)的認(rèn)路能力,他既然來到過這里,就一定能再回來。
但關(guān)鍵是,這條狗偏偏是在今天來了。艾倫心想弗蘭克一定現(xiàn)在正準(zhǔn)備離開,然后讓露娜來我這里。
艾倫打開門——果然是露娜,那條杜賓犬。
“你來的可真不是時候,”艾倫看著露娜從艾倫敞開的門縫里鉆進(jìn)屋,“你最好不餓。”
家里的麥片已經(jīng)吃完了,艾倫只好下廚煎雞蛋?,旣惪煲蚜?,艾倫得趕緊做好。至于這條狗,艾倫一時想不出要給他吃什么——他暗自希望弗蘭克已經(jīng)喂過了。
“汪——”露娜應(yīng)該是聞到了廚房里飄來的雞蛋味,搖著尾巴跑過去。
“回來,那不是你該去的地方?!?p> 誰知道這家伙昨晚從外邊帶回來了多少惡心的細(xì)菌。艾倫快走了幾步,用小腿將露娜趕走——他感覺自己的肌肉抽搐了一下。
那感覺透過艾倫的輕薄睡褲,侵入他的體內(nèi)。就在艾倫的小腿觸碰到露娜的肚腹處時,他不明白為什么自己會有這種感覺——冰冷。
就好像眼前的這條狗,是一塊剛剛從冷庫里拿出來的凍肉,一塊還能活蹦亂跳地到處走而已。
艾倫覺得有點(diǎn)惡心。
他沒再管露娜,而是繼續(xù)給女兒做早飯。鍋里的雞蛋看上去應(yīng)該有些涼了,因為雞蛋的表面已經(jīng)沒有剛剛那樣錚亮——他稍微加大了油溫,好讓鍋里的雞蛋重新溫?zé)崞饋怼?p> 他還記得昨晚回家后,女兒得知要替弗蘭克照顧露娜時的表情。仿佛這條杜賓犬從來都是瑪麗的寵物,而現(xiàn)如今她終于得到了繼續(xù)愛護(hù)它的機(jī)會一般。
至少她應(yīng)該愿意給這家伙洗洗澡,艾倫把煎好的雞蛋用鍋鏟盛出來,然后放在小蝶里。瑪麗的口味比較重一些,因此艾倫給她的那份雞蛋里撒上一些茴香粉。
“嘿,露娜!”瑪麗喊道。
“汪汪——”露娜瘋狂地叫著,同時朝著瑪麗跑過去,它的四條腿在地板上發(fā)出“啪嗒啪嗒”的聲音,聽上去像是雨滴不斷地落在了擋風(fēng)玻璃上——它聽到了瑪麗的呼喚,并用這種方式積極地回應(yīng)著。
好吧,又把我忽視了。艾倫感覺心里酸溜溜的,因為以往女兒都是和自己說早安的。不過唯一讓艾倫感到欣慰的是,女兒似乎很喜歡這家伙。這倒省了他費(fèi)力照顧這條狗的不少精力,
“洗漱完了?”艾倫把煎蛋放到餐桌上,他看到女兒正抱著那條狗。
“它還沒洗澡呢,快放開?!?p> “早上好,爹地?!?p> 一聽到女兒對自己說早安,艾倫立馬軟了心腸。他開始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大驚小怪,很何況弗蘭克肯定也抱過這條狗,
“等你放了學(xué),可以給這家伙洗個澡嗎?”艾倫寧愿稱呼露娜為“家伙”,他仍然對這條狗心生抵觸——尤其是在剛才碰過它以后。
但是瑪麗看上去好像沒感覺到冰冷,艾倫本想問問她,但緊接著打消了這個念頭。也許是我弄錯了。
“快吃飯,一會校車就來了?!?p> “爹地,我們都不在家的時候,誰來照顧露娜?。俊迸畠簡柕?。
不用管它,因為這家伙一會兒就自個溜出去了。也許一晚上都不回來,咱們根本不需要為它擔(dān)心。它只是一條狗。
艾倫沒有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雖然這些都是事實??伤徽J(rèn)為這些話適合對一個十歲的小女孩講——盡管艾倫很想說出來。
“我會把它安頓好,”艾倫摸了摸女兒的頭(瑪麗的頭摸上去溫暖極了,艾倫覺得這才是一個活生生的生命應(yīng)該有的現(xiàn)象),“但是在那之前,我要把你給照顧好?!?p> “嗯。”
艾倫知道自己剛才給了女兒一個承諾。盡管他在心里把自己的話看做成一種安慰,但是他相信在瑪麗的眼里,這句話就是一種承諾。
照顧?照顧這條凍肉似的狗?艾倫盯著盤坐在女兒椅子底下的露娜。它正在舔瑪麗的腳后跟,試圖引起她的注意。
他本來就對這條狗沒有什么太大的好感,他根本不想去觸碰這條杜賓犬。如果說照顧等同于要再次碰到這家伙的身體,那么艾倫寧愿當(dāng)一個食言的混蛋。
校車如約而至地停在了屋外的街道邊,從艾倫所坐的位置能恰好透過窗簾沒有覆蓋過的窗戶,看到那輛黃色巴士慢慢??吭谀抢?。
瑪麗狼吞虎咽地把盤里剩余的煎蛋塞進(jìn)嘴里,然后背上掛在餐椅后背的書包。
“再見,爹地?!?p> “再見,注意安全?!?p> 艾倫目送著女兒離開,等看到那輛黃色校車消失在窗戶的視野之外,才繼續(xù)吃他盤里的雞蛋。
貌似已經(jīng)有幾分鐘沒有聽到那條狗的叫聲了,屋子里只剩下艾倫手里的不銹鋼刀叉敲擊瓷碟的聲音。艾倫雖然很享受沒有犬吠時的安寧,但是他同樣也覺得不對勁。
“見鬼?!卑瑐惙畔率掷锏牡恫妫瑥囊巫由险酒饋?。因為他注意到女兒的椅子底下,沒有了露娜的身影。
難道是我沒有注意?而且艾倫也沒看到那家伙跟著女兒一塊出去了——他明明目送著女兒離開的家門。
“露娜?”
艾倫呼喊露娜的名字時,并沒有像瑪麗這樣問做時的一樣——換來露娜近乎瘋狂的吠叫。
他覺得自己簡直就是愚蠢,我怎么會認(rèn)為那條狗能聽明白,我正在呼叫它的名字呢?艾倫確定那家伙知道,自己在他這并不受待見。
一定是跑出去了,或者跑到了樓上。艾倫想,但無論那種情況,他都應(yīng)該可以的發(fā)現(xiàn)的才對。畢竟一個活生生的狗,怎么會無緣無故就消失了呢?
艾倫又去二樓巡查了一遍,同樣哦沒有露娜的蹤跡。臥室里的窗戶雖然開著,但是狗這種動物是不會從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的——它們沒有貓那種輕盈著陸的能力。
它去哪了?
THERAN
感謝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