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高昌成向陳凡說道：“罪臣外侄，不敬天神，死有余辜。萬望神尊寬恕，高氏愿向神尊賠罪，莫要遷怒大理國?！?p> 陳凡淡淡回道：“那高登望乃大理國使，怎能說與大理無關(guān)。不扯沒用的，高家打算如何賠罪?！?p> 高昌成說道：“愿將高氏家產(chǎn)，統(tǒng)統(tǒng)獻于神尊?！标惙猜勓裕Τ隽寺?，回道：“凡界俗物，于我何用。我曾說過，要讓大理國，不再有姓高的。”
高昌成面色慘白，深深叩下一頭，說道：“高氏真心祈求神尊饒恕，萬望神尊指條活路?！?p> 嗯不錯，按套路來的，正是陳凡想要的對話。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并沒下咽。而是很沒形象的仰頭漱口，最后吐往窗外。像極了痞子，說道：“就兩條路。第一，大理舉國屠高。沒了高氏，便是出了我這口氣。”
高昌成伏地不起，當他聽到說有兩條路時，就已激動的直哆嗦了?；氐溃骸白锍荚嘎劦诙l路?！辈坏汝惙蚕挛?，就直接問道。他怎么也不愿，選第一條必死之路。
陳凡滿意的點點頭，說道：“起來回話吧。這第二條路，便是大理不存。沒了大理國，即便高氏不滅，也不違我當日之言?！闭f完，一臉邪笑的望著高昌成。
剛站起來的高昌成聞言，大腦便是一暈，這是要他造反啊。段氏國王，高氏國主，這已是世人皆知的秘密。高昌成甚至可以欺君罔上，卻不曾想過取而代之。先人高升泰曾廢段氏，自稱大中國皇帝。兩年后臨死前，留下遺訓。還政于段氏，高家人只做相國，輔佐國王，不得篡位。
陳凡好似能看穿，高昌成的心思，說道：“莫要為祖制羈絆，還是眼下的高家數(shù)萬族人的命要緊。你自己選的路，便自己去走。我在這龍尾關(guān)外，等你十日，回去吧?！?p> 高昌成回到大理城，召集高氏族人，謀劃行動。
王宮里，段和譽對著近侍說道：“如今宮廷衛(wèi)，有多少人可信？”
近侍躬身回道：“稟王上，宮廷衛(wèi)有四百二十人忠心可鑒。”
段和譽微微搖頭，說道：“只有四百人嗎？罷了，那便明日朝會，性命相搏吧。”他做這有名無實之君，百姓眼中猶如兒戲一般。高氏一族得罪宋神，這便是段家千載難逢的機會。
第二日朝會。
段和譽望向高昌成，說道：“相國，議和有何難處？昨日歸來，也不曾告于寡人?！?p> 高昌成拱手回道：“臣昨日，只身入了宋營。那營中神器百般，天兵神甲，光彩照人。宋神居于鐵屋，仰止鼻息，不怒自威?！背紓兌荚诼犞睦锩枥L著當時的場面。
段和譽，接著道：“寡人想知，那宋神如今意欲何為。”
“滅我大理國。”高昌成直接回道。殿中瞬間炸了鍋，官員們瑟瑟發(fā)抖的，交頭議論起來。
古真堯上前一步，拱手說道：“大膽高昌成，安敢欺君。那宋神早言，滅你高氏足以，何曾想要覆滅大理。若非高氏子弟，惹來禍事，我大理國又何來今日之災(zāi)?！?p> 高昌成也不搭理古真堯，面對段和譽，說道：“王上，宋神給臣兩條路。一為屠戮高氏，二為覆滅大理?！闭f完，便直了身子。
“你，你，你想要如何？”段和譽，被高昌成的直白，驚得一身冷汗，結(jié)巴著問道。
高昌成，再無恭謹模樣，對著段和譽說道：“段氏借三十七部蠻兵，一舉建國，功德深厚。然，后繼之君，驕奢淫逸。致使國中，叛亂不斷，民不聊生。楊義貞弒君，吾先祖借國。皆是段氏昏庸所至?！?p> 完了完了，今天必定干起來了。朝臣紛紛向殿外退去，卻被殿外的侍衛(wèi)攔住。唯有古真堯，依舊站立朝位之上，不曾移動半步。
高昌成，走到大殿正中，繼續(xù)說道：“至王上即位來，勤政仁德。大興農(nóng)事，為大理百姓解果腹之憂。自去帝號，稱臣于宋，換得國無兵患。卻又是殺伐果斷，胸有丘壑之主。”說道此處，高昌成，跪地叩拜。在場的人統(tǒng)統(tǒng)驚呆當場。難道這高昌成造反，別出心裁，先要歌功頌德一番？
段和譽聽著高昌成，說出這些話來。已經(jīng)握到手的杯子，又被放了下來。這一刻，他眼前這位曾經(jīng)最恨的人。仿佛就如知己一般，讓他想要親近。
高昌成依然跪地，說道：“宮廷衛(wèi)四百二十一人，已將正殿圍住。就待王上摔杯為號，沖入殿中，取臣性命。且聽臣再言幾句，動手不遲。國中部落繁多，部族混雜。東蠻三十七部，攜開國之功，驕縱蠻橫，不服王化。大理國制實難治理，王上需勵精圖治。學漢人治國之道，保黎庶安樂。群官無能，唯有禮樂爽長，可堪大用?！闭f完，他轉(zhuǎn)頭望向殿中群臣。
高昌成站起身來，正了正衣冠說道：“高氏位極人臣多年，子孫為禍是為必然。臣思慮徹夜，愿獻全族于宋神，止宋理之戰(zhàn)亂?！闭f完，他大步走到殿門處，高喊：“來人，高氏作亂，緝拿全族?！?p> 段和譽熱淚盈眶，快步走到高昌成面前。緊緊抓住他的手說道：“相國忠心為國，寡人卻多年疑你，實屬不該。真心向相國賠罪?！闭f完，段和譽深深的躬下身去，對著高昌成一拜。
高昌成笑道：“高氏一族，換王上誠心一拜，臣知足矣。能與王上共理國事，是臣之福。今后王上，便要獨自面對。萬望謹記，為國為民之初心！”說完，他放開段和譽的手，自己向殿外軍士走去。
城中相國府內(nèi)。
大理城中的高氏族人，統(tǒng)統(tǒng)匯聚在此。昨日高昌成召集族人商議到，今日早朝舉事，逼迫段和譽退位。族人將大理城中兵馬，統(tǒng)統(tǒng)交于他手中，匯集在相國府，等事后的安排。
沒有等來迎接隊伍，卻是等到了大軍抓捕。高氏直系四百七十三人，全部被抓。高昌成還派出軍隊，要求各府郡，抓捕高氏旁系族人，八日內(nèi)押解送至龍尾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