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現(xiàn)實生活

刺繭

150、心碎酒店

刺繭 百喜千憂 2926 2020-01-21 23:14:09

  ????????心碎酒店

  千塵在手機邊守了一夜,這一夜她無眠,由開始的焦躁、抓狂,到后面的暴躁、沖動、陰郁,再到后面的沮喪、失落,直到最后的寧靜、柔和。這一夜,她仿佛經歷了一輩子那么長,感情從最高處跌落到最低處,情緒從火結冰,她在情感里坐了把過山車。她一直在等,等任塬的電話,等一個終點或落錘,等燃燒著希望的燭火燃盡而亡,化煙隨風散去。等最后一個牽掛墜地,等惱人的疑問有了去處,她就可以徹底放下這段過往,往屬于自己的地方遷移。

  經過一夜發(fā)瘋、沉淀,所有的壞情緒都已釋放。待沖動下線理智歸位,哭過喊過終歸是平靜。看到兩個孩子的照片,千塵釋然了。一切都隨變動去吧,愛怎么改變就怎么改變,愛發(fā)生什么就發(fā)生什么,這都與她無關了。她生活里最重要的從來就只是孩子,也只能是孩子,其它的一切都是浮云。浮云要飄向哪兒,準備在哪兒停住下雨,那是風說了算,豈是自己思想所能左右,又何必為此糾結傷懷。

  其實結果已出來,若任塬是真心對自己,他不會不接自己的電話,也不會一夜都不回復。如今這樣,只能說明他在做著不想讓自己知道的事,或是自己在他那里根本就沒到在意的程度。他用不著接聽自己的電話,或是回復自己,反正自己現(xiàn)在已不是他的誰是誰。這樣也好,千塵不用再未偷偷離開任塬而感到難過愧疚,任塬也不會傷心,對大家都好,是一個再圓滿不過的結局。

  答案已揭曉,千塵平靜了不少,現(xiàn)在只是在等答案的呈現(xiàn)方式而已。對于千塵來說,任塬昨晚去了哪里?和誰在一起?為什么會掛自己電話都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確認任塬是安全的,沒有出現(xiàn)自己想象的那種自欺欺人的萬一,也沒有任何不能接電話的意外。她就可以萬分之萬的死心、埋藏、離開。

  結果果然來了,任塬的手機開機了,千塵收到姜玲用任塬手機發(fā)過來的信息。信息具體內容如下:“千塵姐,對不起,知道你馬上就要和塬哥結婚了,此事本不該告訴你,可又不想欺騙你。我和塬哥昨晚喝多了,沒把控好,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希望你能原諒,我們真的不是有意的?!?p>  牽掛落地了,情怨也都消失了,情況跟預估的一樣,大差不差的老戲文。情不自禁嘛,難免,電視里經常演,沒有什么好吃驚。千塵回了信息:“欲乃本性,理解,不用抱歉,開心就好。”

  姜玲:“謝謝千塵姐,可我還是想替塬哥給你說聲抱歉,畢竟他做了對不起你的事?!?p>  千塵:“你還沒資格替,他在哪?讓他過來跟我說?!?p>  姜玲:”可能他昨晚太累了,還在休息?!?p>  千塵:”在哪?我要地址。“

  姜玲:“千塵姐,你現(xiàn)在過來好像不太方便吧,畢竟我們還沒起床。”

  千塵:“若想解決我這個問題你就發(fā)?!?p>  千塵認為姜玲這么大張旗鼓發(fā)來挑釁信息,絕對不止是炫耀這么簡單,不管是為了什么,都已無所謂了。因為千塵心已死,現(xiàn)在來問地址不過是當個收尾形式來進行,為自己畫句號而已,僅此而已。

  千塵按著地址來到這家酒店,到了房間門口,她猶豫了。千塵站在那里,手抬起了好幾次又放下,不知道到底該不該敲門而入。她這樣進去算什么,她和任塬已經私下取消了婚約,她現(xiàn)在是任塬什么人呀,她有什么資格去過問他的事。他跟誰在一起,做什么,不都是他的自由嗎?他又沒和自己結婚,自己有什么權力管他,過問他的事。自己非要進去讓自己難堪,像個潑婦似的讓自己出丑嗎?自己的情感已經一無所有了,還要再搭進去尊嚴和驕傲嗎?值得嗎?理性在瘋狂吶喊,說不可以,不可以進去,進去就真的輸進去了整個自己。

  可沖動又在心里作怪,鬧著要不管不顧進去,非要看個究竟,死心也要死個徹底,好讓自己對這份感情真的可以做到無牽無掛,徹底埋藏。不要再自我糾纏和自虐,自己不想再被自己的思想折磨了,想早點從這段感情里解脫,獲得心安,回歸沒有任塬的寧靜生活。就這樣,理智和沖動一直在打架,膠著,爭執(zhí),誰也不肯退步。

  最終,千塵放下了要敲門的手,微笑了一下,側過身來走出。算了,一切都結束了,自己何必執(zhí)念那么深,要去追原委。結果都已經知道了,再去親自驗證還有什么意義,要自取其辱嗎?自己被羞辱得還不夠嗎?算了,算了,真的算了,沒必要,為了一個男的,舍棄尊嚴去看那一幕,還嫌心里的惡心不夠多嗎?停下吧,沖動,都散了吧。愛恨、好壞都散了吧,自己只想做個簡單人,輕松安然。千塵安慰著自己,自嘲釋然,準備走出去。

  可到了樓梯拐角處,就要下樓了,千塵突然瘋了一樣折返回來。來到剛才自己站過的地方,想也沒想,飛起一腳踹開了門,徑直走了進去。果然,躺在床上的人就是任塬,任塬他面向外側走道,側身而臥,睡的香甜,。千塵一眼就看到了,心嘭的一聲就全碎了,隨之而來的就是整個情感世界的崩塌。碎渣裹著血水來回在肉里摩擦,連神經都能感覺到疼痛。

  那是任塬,是她日思夜想、怎么也不能完全放下的任塬,是一再讓她失去理智被沖動俘虜?shù)娜诬?,是承載了她所有情感支撐和未來幻想的任塬。如今他就躺在那里,赤裸著上身和別的女人躺在一起,做著她所不知道的美夢。他任塬正好好地躺在那里,享受著他的春天,他沒有出事,他沒有意外,他沒有自己想的任何一種不好。相反,他好好的,真的好好的,一切都好好的,只是自己進來的多余了,驚了別人的早晨。

  姜玲驚慌用被子遮蓋起自己,露出香滑的雙肩,囁喏到:“千塵姐,你真的來了?”

  “害怕了?”姜玲驚慌蓋被子的動作在千塵看來實在多余,明知道自己會來,這么長的時間她為什么不將她自己收拾利索,逃跑幾個來回都是有時間的。為什么這么不懼嚴寒要保持著原封不動的狀態(tài)等自己過來驗收,是為了炫耀不懼臉皮,還是真的懺悔到不知所措了,傻愣到現(xiàn)在等著被處理。

  “你想干什么?”姜玲看到千塵捻起被子一角,突然神色慌張起來。

  千塵就想賭一把,看看姜玲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被子下面是怎樣的一個丑陋世界,任塬和姜玲到底在怎樣糾纏著。千塵想掀開這冰山一角,看看這冰下到底有多黑,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真相。哪怕丑陋不堪,她也要一睹真容,都到這個時候了,感情都梭哈了,就翻牌見底吧。

  姜玲尖叫著說“不要啊”,千塵看著到這時候還睡的如此安慰的任塬,看來昨晚他真的是太“累”了。

  千塵緊閉著雙眼,咬緊牙齒,雙手緊緊攢住被子的一角,呼吸加重,手臂還有些晃動。就要掀開了,就要掀開了,自己要掀開它。自己要確認任塬給的結果,自己要踹下踢醒他,自己要質問他,自己要罵他抽他,要給他教訓要讓他記住是他先叛離了這段感情。

  千塵的手在空中抖了兩下,開始緩緩放下,放下被子。放下她的疑問和糾結,放下她所有不該有的執(zhí)念和情怨。她在做什么?她為什么要來這兒?這和她有關系嗎?自己非要證明什么?有這個必要嗎?反正他們最后也始終不會在一起。她又何必多此一舉,讓大家難堪,何必呢,何必讓自己在最后的時刻不體面,給彼此留一點情面不好嗎?畢竟他給過她最好的時光,他讓她幸福過,這就足夠了,不是嗎?將這些美好的記憶串成串留在腦中不好嗎?算了,真的算了。

  千塵深吸一口氣,咽下愛恨情怨,呼出曾經過往。她慢慢睜開眼,掛上笑意,重新為姜玲和任塬掖好被角,還輕輕將其撫平整。對著姜玲淺淺一笑,一句:“打擾了,你們繼續(xù)?!彼卸紵熛粕?。

  千塵退出,帶上房門,也關起了身后所有的過往。這次真是徹徹底底放下了,再也沒有任何眷戀,誰的誰已都不在。她不曾經歷也不曾受傷,她要燃燒起歲月重回自己軌道,帶著孩子大踏步一路向前。去追尋生命的美和真,去享受生活的愛和樂,未來已來,就在腳下,沒有傷害,只有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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