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雷光

　　當我看到那銀鷹徽章時，揮之不去的恨意油然而生。無論經(jīng)過多么漫長的時間，那些過去都是我抹不掉的傷痕。

　　那一天，沒有任何人保護我，只有無盡的背叛與陷阱。我踏過荊棘之路，早已遍體鱗傷?？傻却业模瑓s不是我所祈求著的救贖。

　　我失去的是，所有。

　　世界秩序在拯救那些人渣。偽裝成無力的乞討者，等待著善良之人的施舍。

　　呵呵，你們憑什么得到拯救？憑什么真正的弱者只能被欺凌，而那些施暴者卻最終得到了救贖？

　　遭受長輩的辱罵，被女生們用謠言把我孤立，男生們都離著我遠遠的，仿佛看見了瘟神。

　　為什么你們都不相信我？為什么我這個真正的受害者，卻要成為眾矢之的！為什么那些可恨的加害者，卻能夠流下那令人作嘔的濁淚！

　　可惜，你們的計劃落空了。我證明了自己，終于從那墳?zāi)怪信懒顺鰜怼?p>　　然后，再把你們帶進墳?zāi)埂?p>　　這就是我的職責。

　　我不會放過任何背叛者，包括我自己。沒有人能夠改變。

　　讓偽善者——讓世界秩序，受到應(yīng)有的懲罰。殲滅銀鷹，讓那些自我滿足者們感受我的痛苦。

　　你們口中虛妄的榮耀，那些蠕蟲心中的光明，終將由我們親手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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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移動速度，比上次見面時要快了不少啊。難不成，前幾天跟著別人下了個副本，把移動速度練出來了？”

　　李天十坐在長椅上看著小跑過來的我，似乎很在意我的移動速度。

　　我暗暗感到吃驚，順著他的想法往下說道：“誒……嗯，就是這樣。這次出來，我也是希望你能教我一些技巧。格斗技，法術(shù)，只要能用來防身就可以。”

　　居然能夠察覺到我速度的微小變化，真不愧是李天十。但我還是按照大李的意見隱瞞了事實，并沒有明說這是銀鷹徽章的效果。

　　“我們?nèi)ツ睦锞毩暷?？?p>　　“去北門的道館租個場地就好。除了下副本之外，道館就是練習技能最好的地方了?！?p>　　11月24日夜晚，我被李天十約出去練習技能——用來防身的技能。準確地說，是在我想要學習戰(zhàn)斗技時，李天十恰好送上門來說要教我兩招。

　　原本我是準備回家制作料理的，權(quán)衡后決定先擱一天，明日再弄也不遲。

　　自從與宮神凜散步被劫匪襲擊后，我就迫切意識到自衛(wèi)的重要性。曾想要只通過廚藝來改變自己，如今看來真的難以實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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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道館的路上，我問了李天十許多問題，比如宮神凜喊的那句“劍來，即滅”究竟是什么意思。

　　“從空間里抽出武器的技能，其名為劍來。當然，就算你拿出來的是手槍，念出來的咒文還是這句。至于即滅，則相當于是電器的啟動按鈕。只要你念出即滅，前面所有的咒文就會立即生效?！?p>　　我裝作若有所思的樣子，輕點了兩下頭，事實上什么也沒聽明白。咒文？電器？

　　去道館租了個小場地，200元/小時，仍然是李天十花的錢。只要跟他出來，我就沒花過一分錢，倒是也有些習慣了。這里面開著空調(diào)，頭頂上照耀著幾盞熱燈，江昕攸的狀態(tài)欄甚至顯示當前溫度有些不適。

　　李天十迅速脫下了那帶著羽絨的黑色大衣，開始活動筋骨：“從最基礎(chǔ)的開始吧，先給你做個示范?！?p>　　這場地大約有三十米長，十五米寬，算不上多么寬敞。而我們站在這房間的南側(cè)，另一側(cè)的盡頭則豎著一只不怎么結(jié)實的稻草人靶子。

　　“那個稻草人就是靶子。如果你對自己的招式有自信，可以換成別的靶子——木質(zhì)、石質(zhì)、鋼質(zhì)，甚至是具有魔法抗性的特殊材質(zhì)。”

　　李天十凝神定氣，緩緩抬起右手，掌心對準前方的稻草人。

　　“首先……”

　　“雷光。秋月。斷水?！?p>　　很快，其右手處憑空生成一道雷電箭矢。這箭矢不斷聚集著能量，發(fā)出強烈的藍白亮光。

　　“這是吟唱。當你熟練度上升之后，吟唱所需時間也會大幅縮短，甚至達成瞬發(fā)的效果——也就是不需要吟唱?！?p>　　“然后?！?p>　　李天十的目光緊盯著稻草人，念出了這一招的最后兩個字：

　　“即滅。”

　　這雷之箭矢立即發(fā)射出去，立即爆破了目標的稻草人。其威力十分足夠，直接把稻草人連根拔起，整個室內(nèi)卷起強烈的卷風。我努力保持平衡，才沒有被這風也給刮飛起來。

　　很快，狂風平息，對面只留下了那個面目全非的稻草人殘骸。

　　李天十把視線移向我，慢慢講解剛才的過程：“雷光是最初級的風術(shù)之一。火、水、風、地、光、暗、時、空，以這八種元素驅(qū)動的技能都被稱作法術(shù)?！?p>　　“至于武器最常見的十二種流派，則被稱作器法。劍、刀、匕、棍、槍、錘、拳、斧、弓、銃、盾、甲?！?p>　　“而我所念出的秋月與斷水，則是彈道系后綴。后綴是強化第一句咒文的附加咒文，是要經(jīng)過修習才能領(lǐng)悟的。”

　　“修煉越多，每種術(shù)的專精也就越低。所以，大部分人往往會選擇法術(shù)與器法各一種，盡可能地應(yīng)對各種情況。”

　　“或者說，你是想要精通所有技能的人？”

　　李天十的表情神神秘秘的，似乎是在期待我的答案。

　　我試探著說道：“……那種事情，根本做不到吧。只去修習一種就要耗費大量精力，更別說這二十種了……”

　　“這個世界，真的有把所有技能都修煉到至高的人。據(jù)說其天賦異稟，無論什么技能都可以迅速掌握?！崩钐焓當⑹鲋@些與我們無關(guān)的事情，語氣里卻沒有幾分羨慕：“但傳說歸傳說，我們沒必要在乎別人。貪多嚼不爛，這個道理你應(yīng)該明白。對于沒有超常天賦的人而言，無異于自尋不快?！?p>　　“順帶一提，我修習的是拳法與風術(shù)。有人把雷光稱為雷術(shù)，但官方名稱則是風術(shù)。畢竟四大元素中沒有雷。”

　　四大元素指的是地水風火，即便是對游戲不怎么了解的我也有所耳聞。

　　“我能深入教給你的，也就是這風術(shù)與拳法了。如果你想學習別的種類，也可以自己領(lǐng)悟或者另請高明?！?p>　　我沒有任何猶豫：“請你把風術(shù)與拳法教給我吧！我會盡力學習！”

　　李天十似乎早就料想到我會答應(yīng)，臉上也添了些許笑容：“那么，事不宜遲?！?p>　　———————————————

　　我站在李天十剛剛施術(shù)的位置，進行著深呼吸，雙手不斷劃著空氣，仿佛在吸收能量。事實上這并沒有任何作用，純屬為了第一次施術(shù)而施加的儀式感。

　　那被摧殘的稻草人也再次復(fù)歸原位，準備接受第二次蹂躪。

　　“你抬起右手，屏幕上應(yīng)該有使用技能的提示。你選擇雷光，就能正常施放了?！?p>　　“還有，咒文是系統(tǒng)自動幫你進行發(fā)音，不需要你真的打字。”

　　這步驟很簡單，但我的內(nèi)心此時卻相當興奮。能夠第一次在這個游戲中使用法術(shù)，自然會是如此心態(tài)。更何況，這特效給人一種身臨其境感，讓我更加期待接下來的場面。

　　我的第一次……我的首秀！

　　我點擊了“雷光”，江昕攸的口中便發(fā)出了念誦咒文的聲音：“雷光。”

　　雷電能量聚于我的右手，逐漸形成了一支雷箭。但無論是波動還是狀態(tài)，自然都沒有李天十的“雷光”那么強烈。

　　我抬起右手，瞄準了稻草人，把所有力量灌注于這一擊。

　　“即……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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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劉琳琳獨自坐在掃把上面，滿臉都寫著“不樂意”三個字。其重心保持得很穩(wěn)，似乎很難掉下來。她向后微傾，天上的星星便被盡收眼底。

　　男人依然低頭看著手機，絲毫不在意地提醒道：“琳琳，一定不要把真相告訴她哦。比起落入無緣人的手中，還不如把那東西徹底毀掉更好?！?p>　　男人似乎是忘記了上次的手機掉落慘劇，一點都不在意自己處于高空。

　　劉琳琳望著星星，心情逐漸平復(fù)，把所有的不愉快都發(fā)泄給了這男人：“唉，就你這套手法，有緣也要被你給弄成無緣了。依我看啊，你是根本就不想把那東西拱手讓人?！?p>　　“哈……”男人只得尷尬地笑著，沒辦法反駁琳琳的話。

　　“一直都是這樣。上學，創(chuàng)業(yè)，直到最后安定下來，你比任何人都要自在?！眲⒘樟帐桥c這男人相識的。她正經(jīng)地問道：“你找到了嗎？你想要的東西?！?p>　　“啊，當然。這個游戲?qū)崿F(xiàn)了我所有的憧憬，讓我住在這里一輩子我都愿意?！?p>　　此時，男人的語氣顯得平和且正經(jīng)，與之前那副吊兒郎當?shù)臉幼硬⒉幌喾?p>　　“是啊，你當然愿意。包括死亡與血腥，也是你所憧憬著的?！眲⒘樟盏谋砬轱@得冷淡，語氣也明顯不太和善。

　　“誒，真冷淡啊?！?p>　　男人的掃把逐漸接近了劉琳琳的掃把，立即拉進了二人的距離。劉琳琳嫌棄地看著男人，也終是沒說什么。

　　“小說是需要素材的。只有獲取無盡的人之故事，這個世界才會變得有意義。”

　　“人們并不喜歡看日常劇。僅僅是每天過著重復(fù)的生活，就夠讓人頭疼的了。”

　　“你說，如果我寫你是個平凡的女孩，每天只知道學習，沒有任何課外活動，朋友也沒有幾個，除了八卦就是八卦，讀者會感興趣嗎？”

　　“人們想要看到的，正是自己所缺少的、需要被填補空白的那塊心之碎片。你也是一樣哦，琳琳?！?p>　　“哼，胡攪蠻纏。”

　　劉琳琳輕哼一聲，不再搭理男人。但她再次抬頭看星星時，眼神卻是變得溫和許多，如于靜湖中蕩漾的波紋。

　　兩只手，輕撫過這星的面紗，感受這現(xiàn)世絕對無法帶來的愉悅。

　　“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