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柳家
柳家。
一棟兩層老樓中。
柳問龍面如死灰的躺在床上,兩眼無神沒有焦距的對著屋頂。
柳家家主柳固坐在一旁,柳問龍的父親柳見山和三叔柳文治站立一旁,門外還有幾個婦人。
在床邊的一張桌子上放著一把斷劍,柳家劍!
柳固一直在看著斷掉的柳家劍,袖口中的手在發(fā)抖。
這把劍,傳承了不知多少代,由一代代先人精心孕養(yǎng),分明就是柳家的傳家寶。
一代代相傳,傳到這一代……
斷了!
這把劍意義非凡。
柳家劍使得柳家度過很多次劫難,看著斷了的柳家劍,柳固感覺柳家的魂都沒得了。
他是一個保守的人,更是一固執(zhí)的老頭。
他沒能將柳家劍傳遞下去,死去后無顏面見先賢。
劍,斷了。
是恥辱。
更是絕望!
反正柳固的眼里是有那么一絲絕望的。
仿佛這把斷劍是一個線,引導柳家從此落寞。
事情,都已知曉,斷劍者,楊凡!
“爹?!?p> 柳見山愁容滿面,喊了一聲。
“爹,捉拿那小畜生!”柳文治怒瞪圓眼。
柳固轉頭看向了三兒子柳文治,他嘴唇顫了一下,才說出話來:“能將范安春逼的逃跑,你去捉拿?”
“爹,我……”
柳文治說道:“范安春一定是忌憚那位紅衣姑娘,不見得是因為楊凡那個小畜生!”
“五年,五年前,小畜生只是一普普通通的大二學生,五年的時間,用來修習武道,我是不信能達到與范安春那等強者抗衡的地步!”
“五年啊,爹,我們柳家是武道世家,哪怕不如從前,可最基本的還是知道,五年能干什么?第一大境肉身境,老大用了五年到達肉身境的第四重,我和老二五年間如第三重,小妹天賦異稟,五年入了肉身境九重境開始引靈?!?p> “成,他是小妹的兒子,遺傳了小妹的天賦,再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也不能五年直達引靈九重境吧?”
“在肉身境,依靠天材地寶可以堆出來,但引靈境還得看自身啊,哪里那么容易?!?p> “反正我是不信?!?p> 柳文治又道:“依我看,他暗藏了某種靈寶,才傷了范安春?!?p> “范安春肯定是及時發(fā)現(xiàn)了,同時又忌憚紅衣女子,所以,選擇了逃走?!?p> “爹,一直以來,范安春都小心行事啊,他連梁州的梁卓都不愿去面對,此人逃跑,不足為奇!”
“紅衣女子去追范安春,至今未回,一個楊凡,我們小心他的靈寶即可。”
“老大,你認為呢?”柳固道。
柳見山看了斷劍,當目光移到柳問龍臉上的時候,柳見山微微閉眼,這是在隱藏自己的憤恨。
柳問龍是柳見山的驕傲,昨天還意氣風發(fā),今天如死狗一樣。
躺在床上的柳問龍一句話不說,眼中沒有神采。
這是遭受了嚴重打擊喪失掉了信心的表現(xiàn)。
如果處理不好,如果柳問龍自己調節(jié)不好,一輩子就毀了!
要說柳見山心中沒有恨,那是不可能的!
“柳家劍是柳家的象征,自從小妹瘋了廢了武道根基后,問龍就是咱江中柳家的希望。”
柳見山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可話語卻是尖銳的:“如今,柳家的象征沒了,柳家的希望暫且變得模糊,這一切都是小妹的兒子楊凡所為?!?p> “問龍變成這樣,我心中當然不快,可要說殺了楊凡,他畢竟是小妹的兒子啊?!?p> 柳見山眼中顯露掙扎之色:“爹,小妹夠苦的了……”
柳文治大聲打斷了柳見山:“苦什么苦?她自找的!”
“嗯?”柳固冷眼掃向柳文治。
柳文治下意識往后退了兩步,可他還是說:“姓楊的就沒好東西!”
“爹,大哥,小妹本是咱們柳家的希望啊,以小妹的天賦,如果嫁入主家,咱江中柳家甚至可以舉家進入天外天啊,就算不能,可每一年也有小輩前往深造,然而,一個姓楊的破壞了這一切,那人叫楊普!”
“楊普斷絕了咱們柳家一次希望?!?p> “如今,又是姓楊的,楊凡毀了咱們柳家的象征柳家劍,又傷害問龍,姓楊的要再斷咱柳家希望啊!”
柳文治無比憤慨。
柳固和柳見山也不好喝罵什么,畢竟柳文治說的是事實。
“老三,你先坐下。”
柳見山拉了一張椅子讓柳文治坐。
然后,他說道:“爹,我是這個意思?!?p> “你說?!绷痰?。
“不管是不是楊凡以自身實力嚇跑了范安春,我相信,他絕對遺傳了小妹的天賦,今晚上天外天主家不是要來人嗎,這正好,讓主家來人看一看楊凡的天資?!?p> 柳見山正說著,柳文治一下子站了起來,怒叫:“怎么著?還給他制造機會不成?”
“你聽我把話說完!”柳見山?jīng)]好耐心。
“哼!”柳文治將頭歪到了一邊。
“主家每年在立冬前后來人,為的是拿走收集的天材地寶,收集東西的石家被楊凡給毀了,自然,那些東西落在了楊凡的手里,他如果懂事,就將東西送過來。”
柳見山道:“如果他能以天賦打動了主家來人,問龍的情況也好讓主家來人出手幫忙。”
“如果楊凡能進入天外天主家,咱江中柳家自然也跟著沾光?!?p> “他不過是走自己母親原本該走的路?!?p> “如果他不愿呢?”柳文治冷冷的道,“如果他將那些東西私吞了呢?”
“那他就是找死了,主家來人憤怒將他給殺了,小妹也怪不到咱們頭上?!?p> 柳見山道:“選擇死,很容易,選擇活,他能活的好?!?p> “只要是個頭腦清醒的人,都會知道怎么做?!?p> “老大,難為你了?!绷膛牧伺牧娚降募绨颉?p> 柳見山的眼發(fā)紅了。
“哥,你親兒子都人不人鬼不鬼的了,是那小畜生造成的,你倒好,反倒為人著想,你是怎么想的啊?”柳文治怒不可遏。
“爹這一生是為了柳家而活,我天資不夠,但也有這份心?!绷娚介]上眼睛,淚水滑落。
顯得說法和決定是那么不易。
“爹,楊凡選擇這個時候來江中,那他明天一定會來,因為立冬是小妹的生日啊?!绷娚介]著眼睛說道。
“先不說這個了,今晚主家就會來人,安排下去吧?!?p> 柳固拍了拍柳見山的肩膀,又抓了抓孫子柳問龍的手,一聲嘆息,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