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小寒:勁風昭烈云暮愁
風云之下，是姜安略顯單薄的身影。
遠處狂風卷集著烏云。在烏云和大海之間，海燕像黑色的閃電，在高傲地飛翔……cut！對不起，串戲了，再來一遍。
遠處烏云密布，近來是狂風呼嘯。姜安一動不動，就這樣感覺著這天地間的至寒時刻。
這股寒氣一開始也就是讓人感到悠長和一股涼意，細細的感覺下來，不由得令人膽寒，感慨于天地之間的偉力，造化的神奇。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跪拜在這股威能之下。
不說是六七歲的頑童，就算是八九十的老人可能也都要害怕。不過生在紅旗下，長在新農村的姜安可不害怕這些牛鬼蛇神。前世除了父母先輩和林嵐的搓衣板外沒有跪拜過別的東西，更何況是這看不見的存在呢？
搖了搖頭，講滿腦子的雜念都當成癩蛤蟆，鞭數(shù)十，驅之別院了。
不過接下來的寒冷確實是讓姜安不寒而栗了，自己體內的熱流完全無法和這股寒意抗衡。姜安哪里知道啊，這已經(jīng)接觸到了“意”的層次了。
這股寒意不僅僅是冷這一范疇，更是包含著一股子濃濃的憂傷，這股憂傷帶著一股萬物飄零的感覺，如若萬載玄冰，堅而不化。
姜安也是讓這股寒意勾出了自己的思鄉(xiāng)之情。傷情之意，已然是侵入姜安的肺腑。接著姜安就覺得胸口煩悶?？粗@烈烈狂風，無邊烏云，更是覺得煩躁不安。
就在這時，耳畔傳來一聲清朗的聲音，“姜家小子，靜心接劍！”
伴著聲音而來的是一柄木劍，木劍本身樸實無華，亦無劍穗劍袍的裝飾，但卻帶有幾分古意。劍柄之上刻著兩字：青山。
姜安接劍，想到自己也不會什么劍招，但是滿心的悲憤卻又無處發(fā)泄，只能持劍在手，將滿腔悲憤灌于劍中。一劍斬出，就有勁風襲人，烏云密布之感。
遞劍之人看到姜安斬出這一劍，臉色一變，接著就是一喜。沒想到這個年紀居然就能感觸到天地之意。此子日后不說仙路可期，怎么說也要比他爹強。
“好劍意，不知道可有名號？”遞劍之人問到。
姜安回味了一下自己剛剛斬出去的那一劍，把劍背負后手，略微裝嗶的說道：“今日小寒，狂風呼嘯，烏云壓頂，本劍仙感天地之威，創(chuàng)此劍法，名喚：勁風昭烈云暮愁！”
沒等姜安裝嗶完畢，后腦殼就被來了一下重擊，“誰，誰敢偷襲本劍仙！”姜安抱著腦袋撇了一眼，立馬嚇的打了個激靈。
身后站著兩大一小三個人。而其中一名正是自己的老爹姜毅。
姜毅今天穿了一身青色的褲褂，腳下是一雙青色布鞋?？雌饋硎侨逖棚L流。不過和身邊一老一小二人比起來卻是差多了。
老的那個是剛剛遞劍的人。一副道家的打扮樣子，大身材，一身青色的八卦仙衣，里面是藍色的中衣，腳下是白襪云鞋。往上一瞧不由得讓姜安想叫一聲：老帥哥！這老帥哥真的是讓姜安感到了什么叫面若冠玉，目若朗星。頭頂上是白發(fā)高挽，帶著一頂?shù)拦?，用木簪固定住。頜下一部銀髯。手持拂塵，正在一臉含笑的看著自己。
而小的那個只是看起來也就和姜安差不多高，明明是一身土黃色的單衣，身材卻甚至比穿了皮襖的姜安還要胖上一圈。往臉上看，卻是皺紋堆累，原來這人是個侏儒。看年紀已然是七八十歲的樣子了，一頭枯黃色的頭發(fā)也沒剩下幾根，更為恐怖的是他的兩個眼珠，一枚血紅，一枚深藍。都是光芒萬丈，攝人心魄。這種人一看就不好惹。這時候小老頭也是一臉含笑的看著姜安不過和老道的眼光不同，這小老頭完全就是看自己笑話的樣子。姜安太熟悉這種感覺了每次坑大哥姜平或者是騙小蓮兒挨揍成功，自己也是這樣笑的！
“謝謝道爺，這是您老的劍?！苯补Ь吹陌芽讨嗌降哪緞f到老老道面前。道爺微笑的把寶劍收起。
“叫什么道爺，快叫師爺！”姜毅踢了一腳姜安，接著就對老道賠罪：“師父，我這小子沒見過你老，又是個不懂禮數(shù)的性子，您老多見諒。”
姜安這才知道眼前的道爺是什么樣的神仙人物！當世十二劍仙逍遙散人，黃陵真君葉覃！這是真的爺爺輩的高人。
姜安立馬磕頭就拜，嘴里不停的說道：“小子姜安，給師爺行禮。小子不識高人，先前做出這般大膽之事，真是貽笑大方了?！?p> “好了，好了?！钡罓斏焓职呀卜隽似饋?，笑著說道：“不知者無罪嘛！回家去吧！”
歸家路上，姜安不由得想一件事：
科學管理之父泰勒將企業(yè)和個人的關系簡單的理解為你給錢我辦事，并且無論是計件工資制度還是標準化原理，無不透露出一種工人不過是一件簡單的商品這種思想。這里將其稱為“經(jīng)濟人”。
而由梅奧所領導的霍桑實驗則證明了工人并不是簡簡單單的“經(jīng)濟人”，他們更是有著社會關系的“社會人”。
姜安前世曾經(jīng)深深的鄙視過梅奧，認為這些外國人就是矯情。只要錢給夠，什么都不愁。每次那個外教老師這么講的時候，姜安就想上臺和他來一次Battle。不過只是停留在想這一層次，畢竟他可以讓姜安輕而易舉的掛科。
不過經(jīng)歷了這一次的“悟道”回憶，姜安逐漸理解了這“社會人”的假設。前世姬明軒本身就是個性子薄涼之人，他能夠在乎的人也就那么幾個。這也是他和林嵐不斷爆發(fā)矛盾的根源之一。
不過有重活一世這種可遇不可求的經(jīng)歷，不妨敞開心扉，好好的活他一場，活出個和前世不一樣的生活。
人這種動物也是奇怪，只要是念頭通達，行事就多了幾分天真爛漫。姜安走路的方式不由得輕快了幾分，帶著點蹦蹦跳跳的感覺。
這一舉動讓林道爺看在眼里，不由得笑了起來。
身旁的姜毅問到：“師父何故發(fā)笑？”
“我是在笑我自己，也是在笑你這個小兒子。你可知道今天這一路上，你那小兒子可是第一次讓我感受到他是一個小孩子的感覺嗎？”
“那有怎么樣，安兒也不過是早熟一些罷了。”
“你還是沒懂?。∵@天地之間的規(guī)律，一直是這樣運行的。年少之人如旭日東升，大江東流，要的就是一往無前的氣勢和精神。老年人變同西山日暮一般，雖有千般好，只是近黃昏?。 ?p> 就您老還近黃昏？這劍仙有多能活姜毅還是清楚的，別看林道爺一副老年人的樣子，可是如果姜毅不能突破到“仙”這一層次，很可能林道爺要先把姜毅送走。
不理會自己胡思亂想的弟子，林道爺接著說道：“而如姜安這般的幼子就仿若春日的嫩芽，若是盡是老態(tài)之像那還了得！”
“哼╯^╰！”身旁的小老頭冷哼一聲，不屑一顧的說：“什么順應天道，我看你是老的沒了志氣，若不逆天而行，你我又怎么能稱之為仙呢？”
“萬俟兄說的不無道理?！绷值罓斠膊缓退麪庌q。
“哼！”那個姓萬俟的
一行人說說笑笑的返回了東鳳莊姜家。
……
關于葉道爺之所以來這里，還是姜毅寫了一封書信，信里面言說自己家有幼子姜安，雖頑劣卻也是可堪造就，希望師門可派人考察一二，看能否得機會拜如黃陵君的門下。
姜毅原本就是希望來個師哥師姐就已經(jīng)算不錯了，沒想到是自己的師父葉道爺親自來臨。
姜毅還沒高興，高氏夫人卻早已經(jīng)布置了起來
這不，還沒進姜家大門呢，就有樂聲傳來，仔細一聽，原來是《長春不老曲》，專門迎神仙用的。老娘高氏這回為了自己可是用心了。為了討好這老爺子，讓自己拜如黃陵門下，神仙的曲子都用上了，這馬屁拍的也是清新脫俗。
不過就這陣仗一擺開，再對比一下仙風道骨的葉道爺，姜安覺得葉道爺可能會拂袖而去。
沒想到葉道爺卻是笑臉相迎，親手攙扶著幾位莊里是老人進莊，還每個人都贈了一瓶安神補氣的養(yǎng)氣丸。幾個頑童抱著剛剛得來的糖果罐子鼻涕泡都笑出來了。
“可憐??！”萬俟老頭看著葉道爺，長嘆了一口氣，默默的從一個小孩子手里接過糖果，顯然那個甩著鼻涕的傻孩子把自己當成和他一樣七八歲的小孩子了。萬俟老頭也不嫌棄，剝開就吃了下去
姜安也是閑不住，看著萬俟老頭吃糖吃的挺開心，不由得問到：“萬俟老先生，剛剛您為什么說我家?guī)煚斂蓱z??？”說著也要給萬俟老頭子遞個糖果。
沒想到萬俟老頭看了一眼姜安遞來的糖果，接著就說了一句話，“把你的爪子拿回去，再給我遞糖，你就見不到它了?！?p> 語氣中看不出任何的跌宕起伏，但是內里的寒意卻是讓姜安不寒而栗，哆哆嗦嗦的說道：“為，為什么??！剛剛那小孩不是也遞給您糖了嗎？”
“那是因為他是小孩，老夫長得矮，被他誤認了罷了。而且這種懂得分享的孩童之心不可多得。所以老夫才吃了他的糖果?！?p> “小子也是小孩子啊！”姜安狡辯。
“姜家小子，真把別人當傻瓜了？”萬俟老頭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黃頭發(fā)，一轉自己的倆眼珠，笑著說道：“能夠這個年紀悟出一道劍意，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了。小子，老頭子把你當做成年人，可是你小子還是給老頭子裝，本來想給你點教訓，不然可對不起我邪睛太歲的名頭。不過念你初犯，既往不咎了，以后別給我老頭子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