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一直滾動著不斷變更的數字,一場策劃已久的plan終于拉開了帷幕。
伴隨著手游比賽在各個網吧的推廣,以及目前線下所有方案的實施,屏幕上的數字離大家期許的未來,正在無限的靠近。雖然差距還比較大,但是大家能看到著數字變更的頻錄和增幅,確實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李華風在后臺觀看著眼前不斷飛升的數字,心里早已經樂開了花。
梵傅則似乎還是有些不太滿意,他一言不發(fā)的悶坐在屏幕的前面,手里端著的茶至少已經有4、5分鐘了。對于他這么愛茶的一個人,還從來沒有如此的浪費過。李杰拍了拍王洋,王洋回過頭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也愣了很久。
“多半兒不是因為咱們的事情,很有可能是小蕊那邊的事。”王洋撓了撓頭,思索了一會兒說到。
“最近張老那邊不太順利么?”
王洋點了點頭?!耙呀浻辛艘欢螘r間了,小蕊每次來的時候,看見他忙都會在外面坐上一會兒,我多少知道一些。好像現在還是因為超凡集團和瀚唐的內戰(zhàn)吧。超凡集團內部在主持局面的人并不是一個什么善流之輩,貌似要帶著超凡擊垮瀚唐后,在內部吞噬。最慘的就是張超竟然還被別人利用著,遲遲從里面跳不出來。
張老你是知道的,一直要努力去做技術自主,資金資助的民營企業(yè),他不想瀚唐最終變成超凡的模樣。我猜大概是因為超凡當初就是因為自己的實力還不足以抵抗資本的力量,才導致了現階段內部的矛盾。前車之鑒,張老肯定不想讓瀚唐再走老路?!?p> “那就是了,小梵那么重情重義,現在張老那邊出現了這么多的事情,咱們這邊項目又剛剛開始,小梵的心里肯定亂成一團了。不過不要緊,畢竟他是一個能帶來奇跡的男人,出了這么多次的問題,哪一次不是他來拯救的。放心吧?!?p> 說完話又拍了拍王洋的肩膀,示意兩個人出去聊,留梵傅一個人安安靜靜的思考。
城市告別了疫情以后,天空是朗朗的清澈,街道又恢復了當初的熱鬧。
自從離開了師父,梵傅到現在都還沒有回去看過一次,他并不是在責怪什么,只是不知道該以什么身份,又或者拿出什么樣的理由。人有時候就是這樣的奇怪,其實很簡單的事情,卻總要用很復雜的思維和很費腦的方式來處理。想見卻難以相見。
猶豫了許久,梵傅最終還是起身,朝著停車場走去,臨行之前,似乎想要和李杰、王洋說些什么,結果兩個人同時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點了點頭。梵傅便放心的走了。
車子依舊走在那條曾經寫滿自己清澈和熱血的地方,從他來北市的那一天開始,這條路儼然是一條通向未來的路。心懷少年,卻早已不再少年。停好了車子,遠遠的就看見了張凡一個人坐在茶室里,花白的頭發(fā)讓面容顯得格外的憔悴。
輕輕推開了茶室的門,張凡回頭看見梵傅的時候,眼里似乎含著淚水,但卻堅強的又忍了回去。
“來了?”
“來了?!?p> “喝點什么?”
“今天想喝點綠茶了。”
兩個人的對話忽然間局限在了很狹小的范圍里。似乎周圍都填滿了內容,讓眼下的兩個人連張開嘴都顯得不自在。
“公司怎么樣,業(yè)務還好么?”張凡端起公道杯遞過去的時候,手不經意的縮了一下。
“嗯,挺好的。目前業(yè)務已經打開了,而且現在看來,要超過預期的計劃時間,提前就可以完成?!?p> 梵傅小心翼翼的把杯子端到嘴邊,好像生怕浪費里一滴的感覺。
“哦?!睆埛仓皇呛唵蔚幕卮鹨幌潞?,低著頭開始打理起了茶藝。
自此,兩個人便再沒有多說什么,直到胡蕊來到茶室,看見了梵傅,兩個人尷尬的僵局才算是打破了。
胡蕊穩(wěn)穩(wěn)的坐在了梵傅的身邊,拿過了師父手中的杯子。
“從沒有見過你們這樣的師徒,不再的時候想的要命,在的時候又都不說話。公司的事情我和梵傅都已經說了七七八八了。徒弟不問,師父不說,倒像是所有的事情都和你們無關,就得我一個人管似的?!?p> 聽到了胡蕊的抱怨,兩個人沉悶的表情里,總算露出了笑顏。
張凡剛剛笑了一下后,緊跟著就沉沉的嘆了一口氣。
“唉!原本以為是家事,不想把小梵牽扯進來的?!?p> 胡蕊剛要說話,梵傅用手壓住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笑了笑?!笆羌沂拢遣皇歉摵臀艺f了么?!?p> 張凡抬起了頭,笑了笑。這次的笑容沒有很快的結束,而是一直掛在臉上。
“小超要是有你一半兒懂事就好了?!狈畔铝耸掷锏牟璞?,張凡起身站了一會兒,緩緩的朝著那堵透明的玻璃墻走去,觀望了好久后,又坐了回來。徑直的走到了書架那里,從上面拿下了一個檔案袋,思量了一下,遞給了梵傅。
“看看吧?!?p> 梵傅打開檔案袋后,里面是一堆文件。財報、股權變更協(xié)議等等。
“這個?”梵傅抬起頭看著張凡,張凡沉重的點了點頭。
“看完吧,現在已經沒什么秘密了,畢竟這份資料現在已經公開了。只是這協(xié)議,是保密的。不過現在已經不重要了?!?p> 梵傅快速的閱覽了起來。如果單一是一份協(xié)議的話,看起來確實沒有什么問題。但是奇怪的就是所有的股權,最后匯集的全部都是兩個身份,一個看似是一個投融機構,另一個則是他熟悉的人名“慕子柔”。
看完最后一份文件,梵傅緩緩的抬起了頭。他大概猜測到了超凡現在正在經歷什么,也大概知道了師父當前為什么如此苦惱。
“還差幾個點位?”
張凡舉起右手,手掌全部撐開。
“里面還有不確定的因素,自然也還有搖擺的股東。也就是說,這最后的5個點吹彈可破,是嗎?”
這次張凡的回答并不在是點頭了,僵直的眼神里寫滿了無奈。
“瀚唐的資金沒有和超凡產生任何關聯吧?!?p> 胡蕊見師父還沉浸在剛剛的緊迫里,轉身和梵傅說:“沒有。這個倒是可以放心,師父一直以來要求的就是瀚唐技術獨立,資金自主?!?p> 怎么辦,這三個字此刻在三個人的腦子里都不知道重復出現了多少次。梵傅把自己的頭發(fā)從額頭上狠狠的推向了頭頂,輕輕的喘了一口氣,好像害怕聲音太大,驚擾到身邊的其他人一樣。
“先不要著急了,師父。事情已經發(fā)生了,而且目前內部還沒有瞬間攻破,那就一定是在等一些什么。我們在這里著急,也不能解決任何問題。您先松松已經緊繃的神經,估計后面還有一場很難的仗在等著我們呢。
容我點時間,我想一想?!闭f完就站起了身,轉身看了看胡蕊,“刀小攀在呢么!”
胡蕊點了點頭。梵傅和師父打了個招呼,就朝著辦公樓走去了。
到了技術部,遠遠的就聽見了刀小攀站在辦公區(qū)大呼小叫的聲音。
“你說說你們,一群人頂不過一個人。梵總在的時候,一個人可以搞定策劃、原型圖、功能圖、產品模塊、網站建設?,F在我手底下有你們一群人,幾個月了,連一個像樣的東西都沒能給我,我說你們的腦子都是二進制的么,就不能清清你們的CPU,為公司做點什么?非要等著考核不合格末位淘汰是吧。沒事,現在公司最喜歡的就是刷人,你們要是不信可以試一試,或者看看你們自己鄰座的同事,還是不是當初你來的時候的同事?!?p> 梵傅倚在走廊的窗子旁,聽著刀小攀無腦的嘴炮,無奈的笑著搖搖頭。
“刀小攀。”
“誰這么沒禮貌??!不知道......”刀小攀正發(fā)著火回頭準備爆罵一通,看見梵傅的時候,瞬間臉上樂開了話。
“哎呀,哎呀,哎呀!這是誰啊。天吶,你怎么來了,還來我這一畝三分地兒了。”
刀小攀和梵傅激動的擁抱在了一起,辦公區(qū)的年輕人瞬間就把目光聚集了過來。
“看什么看,都好好工作?!?p> 轉身就拽著梵傅到自己的辦公室去坐。進了房間,先把煙低了過來,燒上水,準備好好的泡會兒茶。梵傅接過了香煙,笑瞇瞇的坐下了。
“怎么現在這脾氣這么大啊,我在外面啊就聽見你喊了?!?p> “唉。你說,現在咱們瀚唐遇見了這么多的問題,又受到超凡集團的市場夾擊,我急得哪有心思保留智商啊,能出活兒就行,形象和理智早就放飛了?!?p> 刀小攀給梵傅點燃了香煙,自己也抽了一顆。
“難住了,真的是難住了。你沒在的時候,市場寬泛,稍稍有點技術都能站穩(wěn)腳。你來了以后,市場加速,剛好你的思維和意識又有前瞻性,也能巧妙地帶動公司前行?,F在可好,你走了,互聯網進入快車道了,拜佛無寺,求神無門。搞得我每天睡覺都不踏實。唉,想像你一樣,再危難之時站出來,可奈何本事不夠,只剩一腔漿糊了?!?p> “哈哈哈?!辫蟾岛鋈恍α似饋恚褗A在手指的煙滅掉,看了看刀小攀?!澳阏f報國無門我信,但你要說你全剩漿糊到未必,現在的你,倒是說話有些文采奕奕了?!?p> 刀小攀狠狠的瞪了梵傅一眼,隨后也笑了起來。
落日的余暉打在了窗子上,金黃的眼色漫著墻壁,暖暖的渲染了整個房間。時不時傳來的笑聲里,聽得見兩個人的友情,也聽得出面見未來,忽然開始有些不懼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