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殿之前的長翎大街前,一片民生安然的祥和之景。寬闊的街道兩旁住著熾界低等的家族勢力,頑童們就在街邊玩耍,臨近街道的房子均是門戶大開。突然,山搖地動般的聲響于行漸近,人們紛紛走出街道,熾界數(shù)百年間從未有過如此一般的巨動??壳暗娜丝粗吘持幓覊m滾滾,濃煙沖天,漸行漸近,方才看清是千軍萬馬奔襲而來。大人們抱起孩子迅速躲進屋中,緊閉房門。
為首的孟安率領(lǐng)著千萬鐵騎涌進數(shù)十里的長翎大街,撼天動地的聲響昭示著來意洶洶。
孟安行至鳳殿城門之下,城門緊閉,有一粗壯的將軍站在城樓上,看起來頗有氣勢。
孟安仰頭對著那人喊道:“城樓上是誰?”
城樓之上傳來粗厚的聲音:“在下熾界八主神之一莊恒,有我在此,爾等休要再跨過一步。”
孟安低下頭忍不住笑出聲來,“這熾界怕不是真沒人了,?。课掖筌妷壕尘谷蛔屇氵@個廢物前來護守城門?”
莊恒聽此大怒:“孟安,你休要貧嘴,你不攜帶詔書進入熾界,還敢闖過邊境防軍。如此滔天罪過,若是你現(xiàn)在悔改,或許炎尊買還能赦你不死?!?p> 孟安向來行事果決,不想在與莊恒糾纏,伸手便要發(fā)令大軍攻入城門。此時漓世求走上前來,阻止孟安攻城。
“將軍,這城門可是鳳殿最后一道防線,不但易守難攻,還有諸多法陣,強攻怕是不可。”
“不可?那漓大人何意?”
漓世求陰冷一笑,說道:“這莊恒乃是高刑的學(xué)生,正是憑借這等關(guān)系,方可穩(wěn)步提升至與我們之列,共為熾界八神。否則他何德何能,況且這人頭腦簡單,不妨讓我前去說道一番,定然讓他主動打開城門?!?p> 漓世求行至城樓下,對著莊恒喊道:“莊恒,可還認得出老夫?”
莊恒瞇起眼睛往下一瞅,心中升起一絲慌亂,難道這漓世求是伙同孟安反篡?
“莊恒,你可知我們?yōu)楹蔚酱???p> “你們莫不是覺得我是癡傻?任誰一看便知你們是意圖謀反。”
“你不要再不分青紅皂白,炎尊在鳳殿被奸賊裹挾,雖是行動自由,但大權(quán)旁落,身不由己。炎尊乃是暗地命我前去邊境搬來救兵,你若不是伙同奸賊篡位,就快點打開城門,若是耽誤了時間,炎尊出了事端,到時定然拿你是問?!?p> 莊恒一時迷糊,前來守護城門乃是天斗大神所發(fā)出的命令,此前他并未見到炎尊,莫非真是有人威脅了炎尊?
“你可有憑證?”
漓世求強忍著笑意,向身后的孟安要來一顆人頭。
“你仔細看清楚,高刑老將軍正是被那些奸臣害死??蓱z老將軍到死還以為是炎尊將他賜死,老將軍眼睛都不眨一下,便自刎于我等眾人之前。今日我們攜帶老將軍首級便是要向那些奸賊討說公道。”
莊恒定睛一看,果然是師父人頭,失聲痛哭。隨即下令大開城門。
偌大的城門吱吱呀呀地敞開,莊恒站在城門之后,哪料鐵騎絲毫沒有停慢腳步的意思。戰(zhàn)馬的鐵蹄眼見已經(jīng)踢在莊恒的臉上,莊恒使盡全身力量,推出一道神力,擋住了蜂擁而入的千軍萬馬。前面的戰(zhàn)馬被神力掀翻,后面的前仆后繼踏著前面的身體沖向莊恒。眼見莊恒體力不支,無以抵擋之時,涌入的鐵騎中一人手提長刀,戰(zhàn)馬一躍而上,騰空而起。輕巧的馬身越過莊恒的頭頂,孟安揮起長刀,向下劈去。莊恒瞬間頭頂裂出一道縫隙,鮮血噴涌出來,后面的鐵騎一擁而上,莊恒在數(shù)萬馬蹄下尸骨無存。
鳳殿之內(nèi),天斗天魁與糜云三人正集結(jié)殿內(nèi)所有護衛(wèi)支援向城門。剛至殿外,千萬兵馬山呼海嘯般席卷而來,充斥進鳳殿周圍的每個角路,圍得水泄不通。
江生混于軍陣之中,用頭盔遮住臉,看見天斗天魁二人,自覺地在人群中不斷退后,此時應(yīng)當是還未到露臉的時機。
孟安與漓世求站在大軍之前,挺胸而立,二人見對面的三位主神也是絲毫沒有之前的卑躬態(tài)度。
天斗看見漓世求氣勢洶洶地站在對面,不免心中疑慮,此人竟真是如此的是道貌岸然之徒。
“漓世求,我熾界待你不薄,今天這般舉動是為了哪樣?”天魁忍不住率先發(fā)問。
“二位大人高高在上,自是覺得待我不薄,就連我兒死于荒野,也不是同樣無人問津嗎?”漓世求頓時血脈暴漲,面目猙獰地大喊道。
天斗攔住沖動的天魁,“漓大人,你兒子的死炎尊確實在費心調(diào)查,就算無果,何至于反叛熾界?”
“喂喂喂,你們不要自顧自地說話好不好,我站在旁邊這么長時間你們都沒看見嗎?你們果然還是如此目中無人,真是活該?。 ?p> 聲音從漓世求旁邊傳來,孟安手倚著長刀,輕蔑地看著眾人。
天斗看向長刀,刀柄是翠青色,有一個如枯骨一般的青色裝飾含著刀刃。這把青鬼長刀誰不認識,當年斬殺妖族無數(shù),只死在它之下的奇異大妖就不計其數(shù),也正是因為,這把刀的主人被封為戰(zhàn)神,只是這人今天為何也在此處。
天斗不免感慨,當年浴血奮戰(zhàn)的朋友如今竟是無故叛離,究竟是誰的問題。
“孟安,炎尊給你無上大權(quán),率領(lǐng)數(shù)萬熾界天將,你為何要舉兵造反?”
孟安將刀提起抗在肩上,眼神迷離地說:“我念在你我曾并肩作戰(zhàn),你若是站在一旁,我定然不動你分毫。”
天斗站在原地,并未移動半步,堅定地回答到:“我生為熾界,死亦當是為熾界。我原本以為你我是同道中人,可如今看來,你不過是毫無信仰的小人罷了。”
孟安低頭冷冷一笑,“是啊,我從頭到尾都是小人,我想要的你們滿足不了我,自然是由我自己來取。說到底,終是那殿中之人昏庸無能,當年怕我功高蓋主,將我發(fā)配邊疆,守著澄境數(shù)百年,我的孩子胎死腹中之時都未曾趕回?,F(xiàn)在我終于是想通了,給別人賣命不如自己做主?!?p> 天斗還要想說什么,孟安揮起長刀,橫劈向天斗,天斗急忙催動神力,強硬接下這一擊。天斗用神力止住刀刃的雙手慢慢開始顫抖,孟安的雙眼如狼一般盯著目標。
“反應(yīng)倒是還行,只是你在這安樂之地享受數(shù)百年,怕是身子骨都軟了吧。”
孟安收回長刀,刀柄橫掃,將天斗擊退。
天斗踉蹌地倒退幾步,天魁上前扶穩(wěn)他,他一把推開天魁,一甩衣袖,勉強站定纏斗著的身體。確實,數(shù)百年前,面前此人還與自己不分伯仲,可如今他的力道,竟是遠超自己,這一擊孟安明顯并未用盡全力,可自己卻是勉強接下。這幾百年間似乎真是像他所說,自己毫無長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