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摧殘精神
阿九悲慘的想到少爺是他主子，少爺讓他把珍珠喊回去，他不能違抗。而珍珠呢，雖然身份同是下人，但夫人對她的寵愛府里上下沒有不知的，也是得罪不起。
他就被這么夾在了中間，里外都不是人，阿九差點沒跪下求她：“珍珠，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吧。”
珍珠突然問：“阿九，你想不想賺錢？”沒等阿九回答，她就跑回房，拿了一份手稿來塞阿九手里，“你幫我把這個送到城里最大的戲樓，去給他們樓主看看，我聽說那姓江的樓主是收稿的，他若是看了感興趣，你告訴他這故事分五冊，每冊兩百兩?！?p> 阿九手一抖，差點脫口而出他手上這幾張破紙值兩百兩？她是想銀子想瘋了么：“你這，不會是那種稿子吧？”少爺知道是他幫著珍珠買書后，狠狠的把他罵了一頓。
珍珠道：“不是，這個觀眾沒有年齡限制，老少皆宜，絕不會荼毒青少年的?！?p> 子意的崇拜又加深了一重：“你還會寫唱本？”
珍珠道：“智慧是一種財富?！彼钢缸约旱哪X子，“我這里儲藏的財富富可敵國啊?！?p> 阿九眼角抽了抽，從未見過這般自信自大的：“你怎么知道戲樓收稿？”
珍珠道：“慧姨是戲迷，她說的?！?p> 阿九道：“那你怎么知道人家一定會收你這份稿？”他心想這要是到最后人家不肯要呢，他得怎么說。
珍珠胸有成竹：“他一定會收，這可是名著。這么跟你說吧，其實這是我?guī)煾笇懙模先思椅牟伸橙?，只要讀了第一遍就想讀第二遍，讀了第二遍就想讀第三遍，反正你就拿去。兩百兩里我拿十兩跟你當跑腿費，不會讓你白白辛苦的。”
阿九搖頭：“那倒不用，我只求你能回靜苔院就得了。”
珍珠想了想：“好吧，看在你幫了我，看是你我才答應(yīng)?！?p> 珍珠回了靜苔院。
魏子規(guī)讓她做什么，她還是照做什么，就是笑容不在了，擺著一張面無表情的臉，活像人人欠她銀子。
魏子規(guī)讓她研磨，珍珠敷衍的應(yīng)了一聲是，冷著臉給他磨墨。
魏子規(guī)終于也忍不了了，書一摔，道：“我真沒見過比你更囂張脾氣更大的丫鬟了，找遍晉城怕都找不出第二個，你憑的是什么？你這種要是別人府里早就叫牙婆來發(fā)賣了?！?p> 是他要她回來服侍的，自己要找罪受，怪誰？珍珠道：“少爺沒聽過狐假虎威么，我就是那只狐貍。我仗的是夫人的威，少爺再厲害你也得聽夫人的吧。何況我雖是魏府的丫鬟，但沒寫賣身契的，你發(fā)賣不了?！?p> 魏子規(guī)喃道：“也不知我娘為什么這么喜歡你?！?p> 珍珠回他一句：“那自然是我的專業(yè)技能和討人喜歡的長相呀，少爺衣食住行不也離不開我了么，否則怎么總讓我回靜苔院服侍?！?p> 魏子規(guī)瞪她，這一點卻還不了嘴，他喝慣了她沏的茶，吃慣了她做的東西，用慣了她研的墨，添的香，他院子里的確實沒一個能替代得了她的。
她雖明顯且強烈的表達著她的不滿，但飲食和其他工作上倒沒有疏忽，他生氣的就是她的擺臉色：“你現(xiàn)在是不是很得意?！?p> 珍珠給了他一個白眼，抱怨道：“我得意什么？上次差一點被掐死，這一次二十兩沒了，少爺不止嚴重的摧殘我的精神，還殘忍的折磨我的肉體?！?p> 魏子規(guī)嗆了一下：“你能不能好好說話?！?p> 珍珠反問：“難道不是么，把我當牛做馬，把我當男的一樣使。我已經(jīng)在我職責范圍內(nèi)完成了我的工作了，你現(xiàn)在還挑三揀四要我笑，賣笑又不是我的工作，那是附加的，只是讓你有更好的服務(wù)體驗罷了?？墒悄阌薪o報酬么，一文錢不給還要壓榨我的勞動力，黑心老板?！?p> 魏子規(guī)道：“魏府沒有給你工錢么，若是給了我為什么還要額外給你報酬?！?p> 珍珠挑眉道：“魏府是給了我工錢，可是我的服務(wù)對象，我伺候的應(yīng)該是夫人，不是少爺你。你違背了我個人意愿，硬是要我來靜苔院，這是建立在不平等不自愿的基礎(chǔ)上的，當然要給我錢了，不止該給還要給雙倍，那么難伺候?！?p> 魏子規(guī)諷刺道：“你這張嘴不去給人打官司，真是可惜了?！?p> 珍珠微笑：“謝謝少爺對我的夸獎和認可，我也是這么覺得的。”
魏子規(guī)都不知道自己是哪不對勁了，留一個呱燥多話還特別會頂嘴的丫鬟在身邊。他不語，珍珠也不說話，這么過了好一會兒，魏子規(guī)喊道：“阿九。”
珍珠可不想讓魏子規(guī)知道阿九去給她送稿了：“他有事出去了，少爺有什么吩咐，我做就行了。”
魏子規(guī)懷疑的道：“你該不會又讓他去給你買那些亂七八糟的書吧?！?p> 珍珠道：“他真有事出去了。就算不信我，少爺你也該信阿九吧，他哪還敢違背你?！?p> 一個丫鬟在魏府卻都快成半個主子了，還使喚起了他院里的人：“我要出門。”
“哦?！彼F(xiàn)在是傷殘人士，出入都得靠輪椅，珍珠原打算出去喊人做準備。
魏子規(guī)道：“你隨我去。”
珍珠看了一眼窗外的好天氣，這種天氣最適合就是在花園里享受下午茶了，珍珠看一眼他的腳，哎——她這萬般優(yōu)點之中唯一點不好，心軟。
珍珠覺得耳朵癢，一上馬車就開始挖耳朵，挖完耳朵又覺得頭皮癢，又瘋狂的抓頭。
魏子規(guī)想起她初初扮丫鬟時讓她站她便站，讓她坐她便坐，規(guī)行矩步謹言慎行。哪像現(xiàn)在，她是只猴子么，抓臉撓腮的：“你就不問問我要帶你去哪?！?p> “去哪都一樣?！彼龥]興趣問。
魏子規(guī)慢條斯理的道：“你說若我把你帶到郊外，這時候突然遇到劫匪，謀財不止還害命，然后你這個忠心耿耿的丫鬟為了護主子周全，舍身為我擋刀，最終不治身亡，這個故事編得怎么樣？”
珍珠怔住，偷偷瞄了一眼外面，這馬車應(yīng)該不會是去郊外吧：“少爺，你真是幽默風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