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大小美人兒,都是群毛都沒長齊的小崽子?!?p> 前院書房議事的歐陽震華正好看到這一幕,收回神識笑罵了一句,他身前兩個身材高大的侍衛(wèi)聽得一臉地疑惑,兩人無辜地面面相覷。
歐陽震華掃了他們一眼,食指在書桌上點了兩下,將剛才沒說完的安排繼續(xù)下去。
“那邊你們看情況再加派人手過去,配合星云拍賣行的動作,務必確保此次行動的成功?!?p> “是?!?p> 秋白和秋七拱手應道,兩人放下手來,見家主既沒有下一步的安排,又沒有讓他們離開的意思。
秋白遲疑了一會試探地問了下,“家主,那屬下兩人這就告退了?”
歐陽震華聽到此話下意識地擺手,舉起的手卻在空中猛地停頓下來。
“等等?!?p> 秋白和秋七暗地里視線交匯成一點,皆是從對方眼里看到彼此眼里的疑惑,他們重新將目光投向歐陽震華。
“家主?”
“你們可知十三小姐身邊現(xiàn)在跟著保護的人是誰?”
歐陽震華抬起頭來一問。
十三小姐?
秋白思考一會兒,苦笑地搖了搖頭,這并不是他負責的領(lǐng)域,所以他并不知情。
倒是秋七想了一下,語氣有些不確定地回了話,“應該是云離?!?p> “嗯?”
歐陽震華眼神在空中停滯了一下,隨即他看著秋七問道,“你說的那個人可是云長老親手帶大的云離?”
“正是。”
秋七想都沒想就點頭確認正是此人無疑。
歐陽震華左右來回走了幾圈,本想著尋個由頭將秋白或秋七其中一人派過去保護下外出游玩的歐陽雪,沒想到卻得到了這個意想不到的消息。
“云杉這是何意?”
歐陽震華喃喃自語,慢條斯理的語調(diào),令得秋白和秋七大氣也不敢喘幾下,生怕打擾了家主的思慮。
云長老的本名為云杉,自從歐陽震華的姐姐歐陽伊水出了意外以后,他便再也沒插手過歐陽家的事內(nèi)在大小務,如今這番動作倒是何意?
歐陽震華思索了一番,腦海里意外的想起了歐陽雪的容貌。
“愛屋及烏么?”
說完,歐陽震華也是搖頭失笑了起來,他以前怎么就沒注意到雪兒的容貌竟然與自己姐姐的容貌如此相似呢。
“你們下去吧?!?p> 歐陽震華掃了兩人一眼,抬手讓兩人自己退出去。
秋白、秋七默然不語地行禮退出書房,離開前他們還聽到一聲似有若無的嘆息。
“阿姐?!?p> 這一聲,似是無比眷念的呢喃細語,又似是飽含了萬千思念的輕聲念叨。
知道歐陽伊水意外背后內(nèi)情的秋白和秋七聽到家主這聲“阿姐”卻是心里一寒。
“十七年了?!?p> 秋白看著已經(jīng)暗了半邊的天空不咸不淡地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
“走吧。”
“嗯。”
……
“漠河傭兵團,最初發(fā)源于落英城,經(jīng)過數(shù)百年的發(fā)展,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落英城傭兵聯(lián)盟分會中最強的幾大傭兵團勢力之一。
不過雖說如此,他們現(xiàn)如今的勢力在落英城里也是排得比較靠后的。
團長杜沅三年前突破七星靈皇,至今也沒有突破八星靈皇的消息傳出來。
副團長劉煒、黃永等人也不過才五星靈皇或六星靈皇,短時間內(nèi)也沒突破的機會。
漠河傭兵團的大部分成員都還是靈王、靈君?!?p> 歐陽雪等人聽著邢莊的話都點了點頭,邢莊說的這些事情他們平時根本就接觸不到,他們從小要學的東西太多了。
像大陸上那些頂尖勢力和一流勢力的大概勢力分布和情況才是他們首要牢記的,其次他們要重點了解的就是與歐陽家利益相關(guān)的那些家族,再之后就是鳳陽城及東洲的大概勢力范圍分布。
而漠河傭兵團在他們要學習的功課里面,留給他們的印象就是落英城與鳳陽城來往比較密切的傭兵團之一。
由此可見,他們對漠河傭兵團的了解是有多么匱乏。
“那這次他們來的人有哪些?誰是主要負責人?”
歐陽萱已經(jīng)習慣這樣的事都是她開頭來問了,她這樣一問,歐陽潤想說的話便在半路上噎在嗓子眼,然后被他無奈地消化在肚子了里。
“他們來了一共有五十多人,主要負責販賣這批妖獸蛋的人是漠河傭兵團的副團長周策,他實力不過才三星靈皇,但在漠河傭兵團卻有僅次于團長杜沅的威望。”
“為什么?”
歐陽雪跟著眾人疑惑看向邢莊,這實力比起其他副團長的實力要低了很多吧。
“難不成他是漠河傭兵團的軍師?”
歐陽鳴思維向來活躍,所以想法來得也快。
“不錯?!?p> 邢莊那張刀疤臉露出些許笑容來,只是一瞬過后,便消失不見。
被那道突然猙獰起來的刀疤嚇了一跳的歐陽慧腳下一個不穩(wěn),差點都被擠出了隊伍。
“謝謝你啊,蕓兒。”
心有余悸的歐陽慧拍了拍胸口,不自覺地又往歐陽蕓身邊靠近了點。
“沒事,你不用客氣?!?p> 歐陽蕓笑著拍了拍她的手,還有些調(diào)侃似地嗔怪了歐陽慧幾句。
“你又不是第一天看到邢叔的刀疤臉了,怎么還是被嚇到了?難道邢叔這張臉比鬼面蜘蛛還可怕?”
歐陽慧不知道歐陽蕓這是故意在幫她拉回邢莊對她的好印象,她聽到歐陽蕓這話只是反射性有些羞愧地回了一句。
“我剛剛走神了,才會在突然看到邢叔的臉上的刀疤時被嚇了一跳?!?p> 然后她還偷偷地瞄了一眼邢莊臉上的刀疤,貼著歐陽蕓的耳朵低聲嘀咕了一句,“其實邢叔臉上留下這道刀疤的時候應該很疼吧?!?p> 其實邢叔臉上留下這道刀疤的時候應該很疼吧。
邢莊耳邊重復著歐陽慧這細聲細語的話,心里頓時酸澀不已。
心底那潭古井無波的死水似是被投入了一顆石子,激起了一圈圈漣漪。
歐陽雪等人還沒意識到邢莊此時的心境變化,他們看著周圍川流不息的人群,跟著人群流連在喧鬧繁華的街道。
逐漸暗了下來的天空被一盞盞高高掛起的紅燈籠不聲不響地照亮了起來,地上喧嘩熱鬧的場景與天上靜謐安寧的夜幕形成鮮明對比。
歐陽雪幾人天真無邪的笑臉在隱約可見的燈火下顯得愈發(fā)干凈明亮起來,耳邊還時不時傳來他們的童言稚語。
邢莊知道,他在心底建筑起隔離世人的冰墻已經(jīng)逐漸塌陷。
所以,大長老,你還是猜對了。
邢莊心里雖然苦笑了一聲,這一刻卻感到以前從未有過的放松與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