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分,謝清寧命煙雨悄悄給三房的小廝遞了個信,沒多久謝華昭便匆匆趕來,遠(yuǎn)遠(yuǎn)瞧見她正在竹林中練劍,只見那劍光流影,身姿曼妙,引得竹葉紛飛,月光凄迷,不由看得呆了半天才出聲輕喚,“七妹妹,可是出了什么事嗎?”
聞聲,謝清寧繞了個漂亮的劍花收了寶劍,并揮袖擦去額角的細(xì)汗才笑莞爾笑道,“三哥哥來的倒很快,若非形勢所迫,我也不必深夜擾你。”她邊說邊朝謝華昭走去,并從懷中掏出個小小的黑色錦盒遞給他道,“這枚丹藥可解謝華顏體內(nèi)的劇毒,你且將它送到主院交給秦夫人,但請不要告訴別人是我所給,可好?”
謝華昭一愣,詫異的接過錦盒并打開聞了聞,丹藥苦中帶香,在月色下透出淡淡的青色,看起來倒很珍貴。他關(guān)上蓋子,想了想才問,“那你能否告訴我,這解藥你從何而來?”
謝清寧苦笑道,“三哥哥還是不要問了,很多事情知道的太多,對你并無好處?!?p> “可是……,”
“好了,你放心,謝華顏對我再差,終歸也是謝家的人,我既然無意中得到解藥,自然不能看著她毒發(fā)身亡是不是?還望三哥哥幫我保密才是。”
謝華昭見她如此堅持,只好狐疑的收了解藥,轉(zhuǎn)身走了兩步又回頭問道,“你這幾日怎么不去學(xué)府了?今日大伯父碰見我還問起此事呢?!?p> 謝清寧這幾日一直在想找個什么借口才能隱瞞她暫時不去謝氏學(xué)府的事,正好謝華昭問起,她便說道,“此事我正想與你一說,卻一直忙著沒找到機會,既然大伯父也在關(guān)心我,那還得麻煩三哥哥幫我回個話,就說我前幾日入定時突然福至心靈,丹田大動,想必是觸動了突破的壁障,所以已經(jīng)五日不曾踏出竹院,只等閉關(guān)升階呢。”
“什么?你……你要突破了?”謝華昭一聽喜出望外,急忙追問,“你這是要突破什么壁障?煉氣后期還是大圓滿?”
“不,是筑基期?!?p> 謝華昭頓時如遭雷劈,半晌才瞠目結(jié)舌的問,“你……你……你竟然早已是煉氣大圓滿的境界了嗎?”
“確實?!敝x清寧含笑而立,月華正好灑在她身上,襯得那張玉顏愈發(fā)明艷如同初雪,灼灼其華令人不敢久視。
“我的天,你才六歲?。 敝x華昭驚叫半晌,忽然伸手拉住她的手腕轉(zhuǎn)身就走,邊走邊說,“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我聽說藍(lán)詠之也是六歲突破的筑基期,與你同年,如此已算是天姿過人,根骨奇佳了。既然你如此了得,怎么也得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大伯父,讓他好好為你慶祝一番才是,也可以挫一挫韓氏的銳氣,讓他們老實安份一些才好。”
不料,他們才剛走了兩步,謝清寧就掙脫了他的手,謝華昭詫異的停下腳步,轉(zhuǎn)身瞧著她沉靜卻凝肅的表情,眨了眨眼睛問,“怎么了?”
謝清寧忽然躬身一揖,鄭重萬分道,“三哥哥,我敬你為兄長才私下告訴你的,還望你能幫我保密?!?p> “這……為何要保密?”謝華昭一頭霧水,謝清寧緩緩起身道,“三哥哥以為我如今的情勢如何?”
謝華昭想了想,沒有說話。
“三哥哥想必知道半個月前,秦夫人執(zhí)意要趕我出府的事吧?”謝清寧苦笑一聲,“我既是孤女,又不被四房承認(rèn),只要不曾被記上謝氏的族譜,我便只能算是客居在謝府的散修,區(qū)區(qū)一介散修竟有如此令人側(cè)目的天姿,三哥哥覺得會是什么好事嗎?”
謝華昭臉色微變,半晌才道,“那……你可需要我去找找四叔,讓他將你認(rèn)回四房嗎?”
“他若想認(rèn),怎會等到現(xiàn)在?既然從我出生的時候起,四房便沒有認(rèn)我回府的意思,我自然也沒有厚顏無恥到自以為是謝氏千金小姐的地步?!?p> “可是,”謝華昭蹙眉,“四叔若曉得你今日的修為,定然會排除眾議接你回去的?!?p> “這樣的恩賜,如果換作是你,你會要嗎?”謝清寧反問,謝華昭果然沉默下去,半晌才嘆氣道,“四叔的性子確實軟弱了些,可他并不是真的不關(guān)心你,只是四伯母她過于強勢,大伯父又……,可惜蘭姑姑不是我三房的人,否則當(dāng)年我爹爹怎么都會將她接回府中養(yǎng)病,怎至于她寄人籬下,過的那樣凄涼!”
謝清寧見他理解自己的苦楚,眼神微閃,但也沒有再說什么。
“既然如此,我會替你隱瞞的,可大伯父那邊……,”
“還請三哥哥幫我向大伯父請假,只說我是要閉關(guān)突破煉氣后期境界,可好?”
“平白少了兩個小階,真是的……,”謝華昭雖然有些不悅,卻沒有再勸,而是應(yīng)聲而去,望著他匆匆遠(yuǎn)去的背影,謝清寧轉(zhuǎn)身望向西北的方向,相隔三里路的位置,正是謝氏四房的院落,那里曾是母親出生和成長的地方,她如今卻有家不能歸,想想還真是諷刺。
蜚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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