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發(fā)生中毒之事后,謝清寧便開始思考藍氏與韓氏的事件,感覺其中大有貓膩,便悄悄溜去客房給冰封的謝檀施展了“搜靈之術(shù)”,此術(shù)并不傷身,她也只是提取了最近的記憶,果然讓她發(fā)現(xiàn)半個月前,藍、韓、謝氏三家的十多名弟子相約一同去了遠在千里之外的無妄山歷練。的經(jīng)過,這才曉得其中的始末,也終于明白謝檀為何會被重傷。
原來他并不是被無辜牽連,而是被有心人滅口,怪只怪他自己將此事深深的隱瞞,連一向交好的謝華昭都沒有吐露,招來這樣的殺身之禍實在與人無尤。
從謝檀的記憶中,謝清寧感覺到那件法寶的逆天與不同,它閃爍出九彩光華,如同一座可自由變幻大小的蓮臺,但僅僅只是在眾弟子集中火力對付一只五階妖獸時自動出現(xiàn),之后便斂去所有光華,恢復成一座只有掌心大小的裝飾品。
謝清寧幾乎不用想像便知參與此事的另外一名謝氏弟子不是被收買就是被滅口,而他們倆都不是謝家的嫡出子弟,所以謝氏對此事全不知情,還真是讓人唏噓啊。
話說回來,就算謝中樞知曉此事,憑謝氏如今愈漸頹敗的趨勢,他恐怕也不敢公然與藍氏相爭,反而韓氏十分有種,竟敢撕破臉也要得到那件法寶,這才將此事鬧大,并驚動了夜氏皇族出面。
謝清寧選擇將這個秘密告知夜寒簫,只是希望將此事鬧得越大越好,這樣才沒有人將心思放在她的身上,她才好繼續(xù)修煉,不用整日應對各種冷箭與謀算。
趁渾水才能摸魚的道理,她是深刻明白的。
想到這里,她的腳步愈發(fā)輕快幾分,抬頭仰望已經(jīng)隱藏在陰云后的殘月,唇角漸漸勾出完美的弧度。
“三哥哥,你確定那次的歷練隊伍中也有謝庭?”屋外雖白雪紛飛卻寂靜無聲,整個竹院都被冬夜的安寧籠罩,導致謝清寧這聲驚呼便格外響亮,嚇的圍坐在爐火旁的謝華昭和藍詠之同時一愣。
“是啊,怎么了?”謝華昭抬起頭,看著對面的謝清寧疑惑不已。
謝清寧昨日雖向祟陽世子獻了計策,卻只想借助他的手攪亂蘭陵城內(nèi)的風云罷了,沒想到三長老的大弟子謝庭也參與了此事,此人最是護短,若能激起他與世子的矛盾,謝清寧是很樂見其成的。
思忖片刻,她拿起爐邊的火鉗從碳火中取出已經(jīng)烤出香味的紅薯,忍著燙剝了塊皮,確定里面已經(jīng)烤好才遞給藍詠之問,“藍公子,你可知藍氏有哪些人參與了那次的歷練任務?”
藍詠之眉峰微蹙,伸手接過烤好的紅薯卻并沒有立刻剝開,而是沉吟許久才道,“據(jù)我所知,除了我二叔的次子藍平之和我五姑姑的女兒藍櫻之外,還有位客卿長老的弟子也參與了。但此事對于藍家來說十分緊要,所以祖父早已嚴禁任何人詢問此事,那三名弟子也不知被接到何處去了?!?p> 聽他的口氣,此事本該是藍氏的秘密,可他卻愿意與自己分享,倒讓謝清寧有些意外。她眨了眨眼睛,笑道,“我也沒有追問的意思,只是覺得此事十分蹊蹺才有此一問,藍公子不必擔心?!?p> “我……沒什么可擔心的?!彼{詠之臉色微赧,連忙低頭專注的剝起了紅薯。
謝清寧知他臉皮薄,經(jīng)不起調(diào)侃,便沒再續(xù)言,而是一邊烤火一邊想著如何將三長老和謝庭拖進這趟渾水里,叫他們也吃些苦頭才好。
“七妹妹,謝檀他還好吧?”見場面忽然冷下來,謝華昭一邊伸手翻了翻爐火中的紅薯一邊問。
“他很好,你不必擔心?!?p> “嗯,那就好,昨日大伯父還問過我他的情況,我只說傷的很重,被我暫時安置在外面的莊子里養(yǎng)傷,幸好他沒有再說什么,不然我還真的擔心他會提出要見見謝檀呢?!?p> “哦?”謝華昭的話讓謝清寧心中微凜,難道謝中樞也聽說了異寶的事情?按道理,藍、韓兩氏必定會將此事捂得嚴實實,畢竟謝家參與此事的只有三名弟子,謝檀無甚名氣,聽說另外一名弟子也因病暴斃,謝庭刻意隱瞞不說的話,謝中樞是不可能知曉此事的,難道他也是因為兩家的糾紛才聯(lián)想到其中另有內(nèi)情?
倘若連謝中樞都猜到了其中的貓膩,必定會從謝檀身上下手,對于謝清寧來說,這并不是件好事。
所以,她思慮片刻才道,“三哥哥,謝檀如今雖被冰封,可若一直尋不到接骨的高人,我們都不知道他能堅持多久,我覺得你最好還是去跟大伯父說一聲,就說他已經(jīng)傷重不治,也免得被人打擾。何況他如今也被卷進了歷練的事件里,若被有心人知道他還活著,恐怕后患無窮,我這竹院也休想安寧?!?p> 謝清寧的話提醒了謝華昭,他忙道,“不錯,都怪我糊涂,昨日便該如此回答大伯父的。也罷,明日我再去一趟長房,就說謝檀已于今晚傷重不治,我會替他料理后事,也免得被人打擾了你們的清靜吧?!?p> “如此甚好,有勞三哥了。”謝清寧輕笑,那笑容如同寒梅盛開,竟讓藍詠之目不轉(zhuǎn)睛,久久移不開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