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三個女人一臺戲
“小姐,小姐不好啦!名嘴張翠花又來幫人說親了”,天剛一破曉,白府的東院響起了丫鬟春景的嚎叫聲,就連平時睡眠極好的白清問也在這驚天地泣鬼神的大嗓門中滿身怨氣地醒來,她不情不愿地伸個懶腰,朝房門外大喊一聲,“說親?說他個鬼親,讓那半老徐娘自己嫁去吧!”
“可是……夫人那里怎么辦!”春景站在門口,又打開嗓門喊了一聲。
五次,這個月整整五次說親,整得白清問的腦袋一次比一次大,要是以往,大抵可以說是年紀(jì)還小,不諳世事,承蒙厚愛等詞就能給搪塞過去,偏偏上個月,那個好面子的繼母劉玉蓮,大張旗鼓給她辦了及笄禮。這下可好,方圓十里的媒婆蜂擁而至,爭著搶著幫自己手里的人家說親。
話說白家本就是云州有名的大戶人家,家主白明和是九躍國赫赫有名的大將軍,跟當(dāng)今圣上交好多年,前段日子剛剛平定林州的叛亂,目前在京都復(fù)命。
至于白家,為何沒有舉家遷往京都,則是因為白清問生母生她時,要求白明和立下“一生功成名就,不予清問入京”的誓言,由此,白家便在遠離京都的云州安家,這十幾年,倒也過得平安順?biāo)臁?p> “這劉玉蓮,真是拿我當(dāng)小蔥呢,覺得嫩就好欺負(fù)是吧?!鼻鍐柼稍诖采戏瓉砀踩?,睡意早就被這大清早的破事驅(qū)散殆盡,不管是說親的人家,還是繼母,其間各懷鬼胎的數(shù)不勝數(shù),叫人心累,再忍讓下去,估計就真當(dāng)自己是軟柿子,可以隨意拿捏了。她“呼”的一聲從床上坐起,也朝門外大喊道:“春景,更衣,我要去打她們個落花流水?!?p> 東院到會客廳只需片刻,不一會兒,清問和春景就到了,還沒進門,就瞧見左邊的紅木椅子上坐著一個膀大臀肥的婦女,鬢邊還別著一朵碩大的紅花,不用說,這就是媒婆張翠花了。
白清問徑直走到張翠花的對面,還沒坐下,張翠花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迎上來,滿臉奉承道:“喲,這就是白家大小姐吧,長得真是俊俏啊,怪不得那么多的公子哥兒都上趕著提親呢,要我,我也喜歡?!?p> “別,我可沒有那方面的癖好!”白清問壓根就不想做所謂的寒暄,故意嫌棄道,笑話!她就是來吵架的,哪有空跟她們整這些彎彎繞繞。
劉玉蓮一看張翠花有麻煩了,趕緊上前搭腔:“問兒,別胡鬧了,今兒個可有好事找你呢?!?p> “哦?是嗎,有好事,在您當(dāng)家的府里,有好事還能輪得到女兒,那真是令人受寵若驚啊!”白清問假裝十分驚喜的樣子答道,春景在邊上暗自腹誹,有好事個屁,小姐這繼母,哪次不是把爛攤子留給小姐收拾,好事都自個兒偷偷摸摸吞進去了。
“對對對,好事,瞧我見著小姐高興,差點忘記正事了?!闭f完,從桌上挨個兒拿過畫像,一一介紹,大概十個有余。
白清問坐在紅木雕花地椅子上不露聲色地聽完,期間還喝了兩杯茶水,才慵懶地打著哈欠道:“嗯,確實還不錯的樣子?!?p> 張翠花見清問好像有點動容,雙眼瞬間有了光彩,立刻諂媚道:“是啊是啊,都是天之驕子呢,瞧小姐這模樣,已經(jīng)有有中意的人選啦?”
“不不不,您誤會了?!卑浊鍐枖[手,淡淡微笑。
春景對自己小姐再熟悉不過了,這笑容一起,張翠花,十有八是要遭殃了,果不其然,她便聽見清問悠悠地說道:“聽說你家那珠圓玉潤的大小姐還沒嫁出去呢,怎么一天天的,盡往我這瞎操心呢?!?p> 白清問的話音剛落,旁的丫鬟們都小聲地笑起來,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嘀咕:“那哪是珠圓玉潤啊,明明就是胖得像后院的老母豬”。
議論的聲音夾雜著笑聲越來越大,張翠花的臉氣得紅了發(fā)紫,紫了發(fā)綠,最后憋得臉頰通紅,指著白清問想說什么,愣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紛擾的議論聲讓劉玉蓮的臉面委實掛不住了,趕忙喝止那些丫鬟,帶著賠笑的做派,往張翠花的手里塞了一包銀兩,便急忙讓仆人打發(fā)她回去了。
“白清問!你真是好啊!”人剛送走,劉玉蓮片刻也不偽裝了,用手指著清問的腦門嚴(yán)厲訓(xùn)斥道。
“那可不是嘛,畢竟我是爹的寶貝女兒呢?!卑浊鍐栆姶艘膊缓ε?,玩弄著手中的茶杯,將蓋子和杯身輕輕敲著,發(fā)出“叮叮”的脆響,像是在敲勝利的戰(zhàn)歌。
“你別以為你爹寵你,你就可以任意妄為,別忘了,我現(xiàn)在才是這個家的當(dāng)家主母,論身份,你還得喊我一聲母親?!?p> 談及身份,劉玉蓮頗為得意,她是白家老太太娘家的侄女,家里打著“老太太年紀(jì)大了,需要體己的侍奉”的幌子,安排她從西州過來,想來自己當(dāng)年也是占了便宜,白明和的發(fā)妻早逝,老太太硬是剩最后一口氣的時候,將她指給了白明和。
“劉玉蓮,你可就消停些吧,你的身份?別給臉不要臉,我從來就只有一個母親,請您讓她安息,別沒事把母親二字掛嘴巴上?!?p> 白清問的母親馮鈺涵出身名門,是當(dāng)今太傅馮家的嫡親二小姐,親姊還是高位上的皇妃。當(dāng)年京城詩會,恰好碰上與皇帝出門同游的白明和,一見鐘情,昔時,白明和屢建奇功,成為朝廷新貴,二人在圣上的撮合下,順理成章完成了婚事,起先,他們還在京都定居三年,三年后,舉家遷赴云州。
論門第,劉玉蓮就是在腳底墊一千個臺階,也是夠不著白家的,讓自己喊她娘親?做夢吧!
“還有,我警告你,別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不然我有一千種方法可以和你對著干,不怕?你盡管來試?!卑浊鍐枌⑹种械牟璞刂氐赝鶆⒂裆彽淖雷由弦环?,生生濺得她一臉的茶水,還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就帶著春景瀟瀟灑灑地跨出會客廳,逍遙自在去了,只留一臉茶水的劉玉蓮,氣得直跳腳。
里面那兩人吵得起勁,殊不知另一頭的張翠花也沒閑著,她張翠花,是鎮(zhèn)上說親的名嘴兒,以往的戰(zhàn)績斐然,無往不利,偏生在白府小姐這里栽了跟頭,真真是有損顏面,她憤恨地朝白府的大門吐了一口唾沫,“呸,什么東西,真當(dāng)自己是京城的小姐,不見棺材不落淚,我今天這一出府,以后看誰還敢娶你?!?
我遇南風(fēng)
寫這本小說是突然有一天做了一個夢,寫著開心,也希望你們看得開心,本文文風(fēng)走得是輕松路線,走向良好,歡迎來看,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