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三跪在地上磕頭，一個比一個響，跟不要命似的，嘴里被堵住，說不清話。月章和鄭前進被搞的一臉懵，這是咋了？失心瘋？
“老三，你起來，有啥話起來說?！编嵡斑M伸手攙扶老三。
趙老三跟個瘋子一樣，執(zhí)拗的不肯起來，就是磕頭。
“你想干什么，是不是還要去住牛棚？”鄭前進威脅道。
“哇啊啊……”趙老三一口把嘴里的吃食噴出去，“不行啊，不行啊，不能外傳啊，對不起祖宗啊。”
月章奇了怪了，就是做個飯，還能對不起祖宗，這是要把祖宗從地里挖出來嗎？至于這么大的反應？
鄭前進聽老人說過老時候的規(guī)矩，拜師傳藝都是有規(guī)矩的，法不傳六耳，一些個秘密寧可失傳了，也不能隨便送出去。
“老三啊，你是老人，我知道早年間有規(guī)矩，現(xiàn)在還不行嗎？”鄭前進蹲下問。
“不行啊，對不起祖宗，對不起師傅啊。”看樣是不行的。
“那行，我不要你的手藝，你把手藝變成配方，不要現(xiàn)在的味道，你自己創(chuàng)一個，給我?！编嵡斑M說的不容置疑。
“我，我……”趙老三猶豫。
“要是這樣還不行，你連牛棚都不能待，給我死出去?！编嵡斑M狠狠威脅。
“唉～”趙老三不說話，癱坐在地上。
“走，晚上再來看。趙老三，我跟你說，你要是能弄出來，你以后不用愁，生老病死村里給你管。要是你守著屁規(guī)矩，以后你死了能不能入土？你可是試試。我給你條件可以了，你自己創(chuàng)不算外傳手藝，就我說的。我晚上來，看你的成果。”鄭前進不管趙老三聽清楚沒，轉身拉著月章就走。
除了門，月章跟個傻子一樣，搞不清楚發(fā)生甚么事情。
“他這是老時候的規(guī)矩了，怪不說以前沒見過他漏手藝，還是怕被逼死。估摸著現(xiàn)在政策好了，心氣上來了，才敢再你我面前現(xiàn)行?！编嵡斑M說的眉頭沒腦。
“書記，這是啥情況啊，我咋聽不懂。趙老三是不是瘋了？”月章就算才到也要當不知道了。
“以前的手藝人都有師傳，跟著師傅學手藝的時候都立過誓，不能把手藝傳給外人。這趙老三還在堅持老規(guī)矩，不愿意傳手藝。咱們吃他的行，逼他教手藝不大可能?？此呤嗔?，用強怕是要出人命，也是沒辦法。要是早幾年，亂的時候，有人要是知道他的手藝，強搶的話，估計他活不到現(xiàn)在。”鄭前進帶著感慨解釋道。
月章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事情，自己老家往上十幾代都是農(nóng)民，沒出過手藝人，這規(guī)矩還真沒聽老人說過。來到曾經(jīng)的繁華之地，有老手藝的傳承才能見到這樣的狀況。前進村以前鹵鵝的名聲能傳遍天下，也和這樣一代一代傳承的手藝有關系。嚴格道不盡人情的傳承，保證了絕密的技術不被窺探，其他地方的人想要模仿都不行。也是這樣的傳承，導致人才不能大量培養(yǎng)，經(jīng)過劇烈的時代變革，能有老手藝就剩屋里這個七十多的趙老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