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礦藏,超出了月章的知識范圍,問閔鄉(xiāng)長也沒用,她從上一任就開始在鄉(xiāng)里工作,卻從未意識到這些亮晶晶的東西能有什么作用。鄉(xiāng)里的人都是把山炸了,然后把石頭、石沫拉出去賣,可能忙活了好幾天才能賺幾塊錢。
這在月章看來,就是浪費時間。不是上位者的“何不食肉糜”,而是在月章的眼里,石頭是天賜的資源,用好了就是大價錢。像現在這樣用,絕對是是浪費資源、人力、物力和時間的。
“閔鄉(xiāng)長,你看這有沒有什么好的辦法,把咱們石頭賣上價錢?”月章找來閔鄉(xiāng)長,問起這個事情。
“石頭能有啥好價錢,要不是城里人蓋房子用,這些山、這些石頭都只能擺在這里,一個錢不值,怎么還能提價呢?”閔鄉(xiāng)長顯然不懂月章的意思,石頭在她看來就是天上地養(yǎng)的東西,就應該不收錢就拿走。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看咱這個人工用不少,炸藥也用不少,總不能做虧本生意吧。費這么大勁,虧了多不值啊?!标愩虢忉尩?。
“虧不了,都是村里的漢子出力氣的活,哪能虧呢?人閑著也是閑著,只要砸石頭就能賣錢,哪能虧?”閔鄉(xiāng)長說道。
月章無語,自己的想法怎么就傳達不出去呢?自己怎么能不知道不會虧呢?可是,能多賺錢就多賺,老師這么下笨力氣,活干的多,錢拿得少,總是不劃算的。
見說不動閔鄉(xiāng)長,月章只能先想辦法,把石頭的屬性給搞出來,看看這東西能不能值點錢。
老區(qū)離城市太遠,陳汶心急著把東西送到外面鑒定,但是自己還不能確定這是啥玩意,用不了其他人,只能自己借了自行車,帶著滿滿一大包的石頭,送去市里,找人幫忙鑒定。
為了把老區(qū)的石頭拿充分了,月章把各色、各種材質的石頭都拿了一塊。不揀不知道,真正揀起來,月章才發(fā)現老區(qū)山上石頭的種類多的不行。一包的石頭里,紅的、綠的、透明的、黃的等等,還有雜色叫不上的,月章拿了兩塊最漂亮的當做收藏,以后在辦公室當擺件,絕對有派頭。
閔鄉(xiāng)長一大早來送月章,臉色不大好看,帶著點疑惑和氣憤。新來的書記沒待幾天就要騎車去城里,不知道誰把這個消息傳出去,現在鄉(xiāng)里很多人都在傳新書記吃不了苦,來了兩天就找借口逃走了。
閔鄉(xiāng)長從別人口里聽到這樣的消息,心里不是滋味。對于新來的月書記,自己是愿意相信的,然而他突然要走,打了自己個措手不及,這讓閔鄉(xiāng)長心里難受。
“不要擔心,快的話晚上就能回來。要是鑒定需要時間,可能要拖上幾天?!痹抡聸]注意閔鄉(xiāng)長的臉色,自己的心思都放在了石頭上。
“行,你路上多注意安全?!遍h鄉(xiāng)長想說什么,最后還是沒說。
“別送了,咱們老區(qū)能不能發(fā)財,就看這包石頭了?!痹抡买T上車,頭也不回的向城市的方向去。
等月章走遠,閔鄉(xiāng)長輕聲抱怨道:“破石頭能值什么錢,你能回來才是最好的啊?!?p> 有了希望,月章騎車都帶風,一路上不喝水、不撒尿,半天就走完小車大半天的距離。來到了城市里,車水馬龍,比老區(qū)繁華的太多,自己仿佛從原始社會走入了新社會當中。
盡管周圍顏色絢麗,熱鬧躁動,月章一心的要去堅定石頭。
來到地質局,月章先介紹自己的身份,門衛(wèi)沒有為難,畢竟老區(qū)書記是副科級干部,也只是比本單位的頭頭低了半級而已。
進了地質局的門,月章先去找這里的負責人,自己是來鑒定的,有了一把手發(fā)話,事情會好辦很多。
“你好,這里是書記室嗎?”月章敲門進去,背著大袋子。
“是,你找我們書記?”里面坐著個小年輕,只有二十出頭,看來是為書記專門安排的人員。
“我來鑒定點東西,找書記把把關?!痹抡抡f明來意。
“你去鑒定科吧?!毙∧贻p大量月章,見月章一身的老布不像是高級干部,心生排斥。
“這個,還是跟書記說一聲比較好?!痹抡伦匀豢炊诵∧贻p眼睛里的意思,自己求人辦事,沒必要和他計較。
“書記不在,要不你再出門問問?”小年輕還沒看懂月章耐人尋味的表情,起身送客。
“行?!标愩氡称鹗^,出了書記室的門,到了隔壁局長室。
看來地質局也不安生啊。陳汶心里想著。
找到了局長,表明身份,對方很熱情,把鑒定科的人叫來,親自安排人給月章帶來的石頭鑒定。
中間有個小插曲,書記室的小年輕借著打水路過的功夫從門前經過,見到月章和局長融洽相談,眼里明顯是詫異。他不知道一個鄉(xiāng)下來的土包子怎么會受到局長的接見。
回到書記室,小年輕發(fā)現自己可能給書記惹禍了,而且是自己沒看懂的禍事。
有了局長的催促,堅定非???,只要一個多小時就完成了。鑒定科的人請局長和月章一起前往鑒定科查看,言語中帶著一絲的興奮。
“前面的幾塊石英結晶體,就是俗稱的水晶,要是能通透些就好了,這幾個有點渾濁,透質不好?!辫b定員說著。
“怎么說話呢?照實說,不要瞎評論?!钡刂肪珠L板著臉說道。
“啊,不好意思,習慣了,而且長時間不見東西,一時……”
“沒事,我要聽你的意見,對我很重要?!标愩氚参康?。專業(yè)人員的評價就是自己以后賺錢的支持。
鑒定員感激的看著月章一眼,接著介紹:“這幾塊里面帶著鐵元素等,所以呈現的顏色不一樣,花紋多,要是能制成工藝品,那就好看了?!?p> “嗯,你說的對,工藝品才有價值?!痹抡旅掳透胶偷?。
“這幾塊,其中蘊含的元素較多,一時沒辦法全部分析出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它們的價值是最高的?!辫b定員說道。
“能有多高?”陳汶急忙問道。
“要是提純的話,雖說不上天價,比水晶要值錢很多?!辫b定員如實說道。
局長不是行家出身,聽到鑒定員這么說,也來了興趣。
“老底,這是你在哪找的?沒聽說咱們這有水晶啊?”地質局長問道。
“這是老曲農民從地里刨出來的,我看著好看,收集起來,想看看有沒有用。”月章半真半假的說道。
“你倒是有眼光,拿來的都是好東西?!钡刭|局長贊嘆道。
鑒定員聽到是從田地里刨出來的,眼中興奮的光芒散去。這東西要是從山里掏出來還有價值,說明山里有礦存在。要是地里刨出來的,說明就算有礦,也很分散,開采起來成本高,不值得。
月章就是怕老曲有礦的事情傳出去,才說的真假摻雜。以后市里肯定會知道老曲藏著礦,在市里有動作前,月章準備先狠狠的吃一口,把老曲的人給吃飽了,后面的再留給市里。
地質局長要留月章吃晚飯,月章百般推辭,心里著急著回去。
“沒事,吃完飯我讓然開車送你回去,不耽誤?!钡刭|局長拉著月章說道。
聽到局長要送自己,月章更不能答應了。自己隱瞞的就是老曲的礦山,要是有人去,自己的秘密可不就要曝光了,這怎么能行?
“下次,下次,以后老區(qū)少不得來麻煩你。上面等著看我在老曲做事情,等老區(qū)有起色,少不了老兄的幫助啊?!痹抡掳杨I導都搬出來了。
“呵呵,有什么需要,你盡管來,能幫上的我一定幫。老區(qū)當年為人民出力,現在咱們也要為老區(qū)著想?!钡刭|局長見月章會分功勞,不再糾纏,強留月章吃飯,不就是為了這句話。
月章馱著一包石頭,先去城北,看看家人,然后召集人準備花錢在老區(qū)大干一場。
家里安靜的,點著一盞小燈,昏暗而祥和。
月章敲門的時候,秦嵐正在哄寶寶睡覺。沒想到丈夫能這么快回來,秦嵐?jié)M心的歡喜。對丈夫的擔心、憂慮化成了擁抱,全部填進了兩人的胸膛。
月章本想著看一眼就走,可是秦嵐的熱情融化了月章的心,讓剛強的月章陷入了繞指柔,神情的擁吻自己親愛的妻子。
兩個人用實際行動訴說彼此的思念,即使這次分開只有短短的幾天。
激情結束,月章沉沉睡去。一整天的騎車耗費了太多的力氣,剛才和秦嵐的云雨更是激情四射,完事之后倒頭就睡。
秦嵐?jié)M意的抱著丈夫,感受身邊有人陪伴的溫暖,和月明一起進入美好的夢鄉(xiāng)。
第二日一大早,月章沒敢打擾妻子,悄悄的推車出門,去找自己在城北的支持者。
上次在開發(fā)區(qū)的事情,讓城北支持自己的人冷掉了一大半。本來準備好在開發(fā)區(qū)大干一場,可陳汶突然調離,讓準備好的支持者們手足無措。有的人退縮,寧愿舍掉已經花出去的錢;有的人改換了門庭,向新來的開發(fā)區(qū)主任投誠;有的人繼續(xù)做生意,只是不碰開發(fā)區(qū)的東西。
月章來到城北的前進村,這次給自己打招呼的人變少,很多人因為月章沒能兌現承諾而產生怨恨。即使他們的房子、生意都是陳汶帶來的,然而涉及到利益,沒人能不動情緒。
月章來到了鄭前進家,自己能掌控的錢大多是通過鄭前進,這次月章決定不帶他們玩了,自己來投資老區(qū)的礦產。
“你說怎么辦都行,反正能到這一步都是你的功勞。”鄭前進看的很豁達,年紀大了,對物質要求變少,只要后輩能好,自己無所謂。
“那就這樣說,你把錢從城北抽出來,你的和小弟的就算了,接下來的事情要冒險,把我的和月兒的拿出來就行?!痹抡滤伎歼^后,還是不讓鄭前進冒險。
鄭前進剛說過硬氣話,突然不要拿自己的錢,心里松口氣。
“什么時候要?”鄭前進問道。
“這個月底前給我,養(yǎng)殖場、鹵味廠,還有其他地方的都折算成現錢給我。”月章這是不準備在城北留東西了。
“全都要,一點不留?”鄭前進疑惑道。
城北的視野蒸蒸日上,正是發(fā)展的好時候,現在拿錢不免要虧。
“全都拿,股份給他們?!痹抡抡f道。
“好,月底給你結清?!编嵡斑M想了想說道。
從城北回家,和秦嵐溫存一晚,留下自己最喜歡的一塊石頭,月章馱著大包回老區(qū)。
“叮鈴鈴……”自行車的鈴聲響徹鄉(xiāng)委的土院子,招來了一直等待的閔鄉(xiāng)長。
看到月章平安歸來,閔鄉(xiāng)長懸著的心終于放下。閔鄉(xiāng)長最怕的是月章去實力找人調動關系,好不容易來了個有能力的鄉(xiāng)高官,不能讓他走了。這幾天,閔鄉(xiāng)長一直在擔心月章會不會不回來了。現在看到了月章在土院子里轉圈騎車的場景,閔鄉(xiāng)長沒由來喜悅,就喜歡看月章這么開朗的樣子。
閔鄉(xiāng)長沒發(fā)現的是,在此時此刻,自己的心已經掛在了月章身上。她以為是工作牽掛,可是有沒有其他的情愫,閔鄉(xiāng)長自己也說不清楚。
帶著紅暈,閔鄉(xiāng)長小跑出來。在出門的時候,閔鄉(xiāng)長下意識的攏了攏頭發(fā),整理出好看的樣子,前去迎接月章的回來。
“回來啦?!遍h鄉(xiāng)長的聲音透亮中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羞澀。
“對,這是給你的?!痹抡峦O伦孕熊?,從身上的挎包中拿出一個小巧的發(fā)箍送給閔鄉(xiāng)長。
“這,真好看?!遍h鄉(xiāng)長本想推辭,可見到發(fā)箍的顏色,正是自己喜歡的嫣紅,伸手接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