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你,咱家還是放心的,只是你府上離宮中尚遠,若是國師需要鶴心煉藥,恐怕不大方便。不如,云大人你就住在宮中的醉仙歌吧!”
姜洪抖了抖衣袖,繼續(xù)開口道:“況且,宮中的醫(yī)師自然是比外面的郎中醫(yī)術(shù)高超許多,也方便治療你的傷,云大人,你看如何?”
云澤凝眉道:“可醉仙歌乃是后宮女眷的住所?!?p> “云大人的為人,咱家自然是相信的?!苯榈恼Z氣強硬,面帶微笑道,“況且,醉仙歌與后宮小主的距離也甚為偏遠,云大人就不必推辭了。”
姜洪看似雖然誠懇,處處為云澤考慮,但白玄月知道,還不就是害怕她跑了?
云澤也不好再推辭,便由著宮人往醉仙歌引路,白玄月就緊緊地跟在云澤的身后。
醉仙歌。
許是因為沒有妃子入住,四周都是清清冷冷,門前落葉堆積,有兩個執(zhí)著笤帚的宮女有一下沒一下的掃著落葉,還沒掃好,風一吹,又散了。
“你們兩個是不是又在偷懶?”宮內(nèi)傳出一個婦人嚴厲的聲音。
“不是的,嬤嬤,馬上就好!”
兩個宮女聞聲一震,手上的動作加快了速度。
引路的宮人恭敬的對云澤伸出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云大人,醉仙歌就是這里了!”
云澤點了點頭,引路的宮人便推開了醉仙歌的殿門。
兩個掃地的宮女看見云澤,丟下了笤帚,一臉羞澀地朝云澤欠身道:“奴婢見過云大人!”
云澤視而不見,徑直往醉仙歌的宮內(nèi)走去,白玄月緊跟其后,越過兩個宮女時,回頭看了一眼,兩個宮女也正用好奇的目光打量她。
云澤回身,抓住了白玄月的衣袖,溫潤的笑道:“在看什么,走了!自己看看,你想住哪個殿?”
“嗯!”白玄月微微點頭。
醉仙歌管事的嬤嬤連忙出門給云澤行禮,方才,引路的宮人已經(jīng)給她說明了這幾日由云大人住在這宮中,她自然不敢怠慢。
宮人一切交代好后,便離開了。
醉仙歌有一個大殿,兩個廂房,分別處在大殿南北兩側(cè),中間是個院子,里面種了幾棵高大的銀杏樹,因為當下正直深秋,枯黃的葉子像死去的蝴蝶一樣簌簌地往下掉,在風中旋轉(zhuǎn),遍地黃金。
嬤嬤熱切地為白玄月介紹,南廂房已經(jīng)被她和兩個宮女住下了,如今只剩下北廂房與正殿,其中正殿的窗戶大,地理位好,所以采光也是極好的,但北廂房有一扇窗戶開在外側(cè),能直接看到醉仙歌宮外的景象。
白玄月不假思索地選了北廂房,因為云澤是官,她是妖精,最好的房間當然得留給云澤,她可不想死了都受人詬病。
不多一會兒,房間就被兩個宮女給收拾妥當了。
兩個宮女一個叫紅薯,一個木魚,長的倒是眉清目秀,白玄月卻杵著頭,坐在榻上納悶,好好的姑娘,怎么給起這兩個名字,難道是為了模仿狗剩,好養(yǎng)活?
紅薯拘謹?shù)溃骸肮媚铮呀?jīng)打掃好了,還有事情吩咐嗎?”
“沒有了,你們退下吧!”白玄月客氣地回道。
白玄月心中暗想,估計她們并不知道自己是妖,不然還不得嚇的魂飛魄散,哪敢離她這么近。
兩個宮女退出房后,順便帶上了房門,給門落了鎖。
白玄月躺在柔軟的大床上,舒適地翻來滾去,還翻了兩個車轱轆,根本就沒注意到門外的動靜。
入夜。
芳翡殿。
一位嬌艷欲滴、衣著打扮看上去華貴,卻不失清純的少女倚著軟榻,問一旁的侍女:“小蘭,有沒有覺得今夜格外的冷?”
婢女小蘭將門窗一一關(guān)好,回過身朝少女行了一禮:“回娘娘,今日霜降,自然是要比前幾日冷一些?!?p> 另一名婢女從衣柜中取出一件厚的斗篷給少女披上,恭敬地道:“娘娘還是早些休息,免得受涼罷?!?p> “聽說,今日國師出關(guān),去了明尚殿,是真的嗎?”少女問道。
面前這兩個婢女都是她從尚書府帶出來的丫鬟,對她亦是忠心耿耿,所以說話對她們也不避諱。
“回娘娘,國師確實去了明尚殿,但國師一直沒有出來,您的信物沒有機會交給他!”小蘭低著頭,自知沒有辦好主子交代的事,心中愧疚。
少女急切地問道:“那皇上呢?可有打探到什么消息?”
小蘭知道自家主子心系國師大人,而她如今還是處子之身,并未受到皇上寵幸,若是她知道皇上沒死,怕是會大受打擊,一時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支支吾吾的開口道:“皇……皇上,他可能……有救?!?p> “哦……”少女呆了半響,垂下眼簾,看不出情緒。
皇帝身患狹心之癥,不能人事,宮中所有的妃嬪不過是守活寡罷了,連爭寵的戲碼都沒有資格,也懶得爭。
三月前,她曾無意在宮中見過國師一面,那人仿若嫡仙,是她見過世上最俊逸的男子,從此,便芳心暗許。
這些日子她總是盼著,司徒將軍找不到鶴妖,救不回皇帝,這樣,只要國師愿意留她在身邊,她有一百個逃離芳翡殿的方法,去有他的地方。
“對了,皇上的生誕是什么時候?”
小蘭俯身:“娘娘,是下月立冬,也沒多少時日了?!?p> “幫本宮梳洗下,你們便也下去休息吧?!鄙倥酒鹕?,在婢女的攙扶下往梳妝臺走去。
梳洗完畢,宮女便退了出去,空曠的房間中就只剩下少女一人站在床榻前打理著發(fā)絲。
少女的長發(fā)從肩上散落,蓋住了她的臀部,一身粉嫩色的褻衣襯托的她更加美艷動人。
“哐――”
少女一驚,抬頭朝窗戶看去,原本關(guān)上的窗戶忽然被用外力打開了。
“小蘭――”
少女披上衣服,喊了兩遍也不見有人回應(yīng),便只好自己輕輕地朝窗戶挪步過去,問道:“是誰?”
少女探出頭往窗外瞧,窗外沒有任何人,一切如常。
“應(yīng)該是起風了吧。”
少女喃喃自語,便要伸手去關(guān)窗戶,她的手正好摸到了窗邊,猝然一只慘白的手搭在她手上,給她傳來冰冷刺骨的寒意。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