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個狹小的巷子里,一個小男孩正蹲在地上哭泣,但是他臉上沒有眼淚,只有源源不斷的血水,兩只眼睛里都是空蕩蕩的,甚至連眼皮都沒有……
他看不見,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
在白衣男子狂笑著離開后,這一場鬧劇才算結(jié)束。
打鼓的,繼續(xù)打鼓,吹曲的,接著吹曲。
但是氛圍卻不復(fù)先前的歡快,如同天空一般,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沒多久便到了城主府,不管是有身份的,還是沒有身份的,百鹿城全城的人都會前來祝賀。
所幸城主府夠大,裝得下上千人,身份次點(diǎn)的,便坐在城主府外圍的宴席上,根據(jù)身份來決定坐席的位子距離城主府的中心地段。
“你個好小子,接著講!”一個精神矍鑠的老翁一邊給自己倒酒,一邊硬朗的笑看著蘇錦辭。
一壇子酒被老翁單手懷拎,倒在海碗里,周邊洋洋灑灑的酒溢了出來,打濕了海碗周圍的木桌。
同席的一位年過半百的老者,也目光閃爍的盯著少年,忍不住問出聲:“后來,那蚩尤如何了?”
蘇錦辭臉上的笑意如沐春風(fēng),繼續(xù)娓娓道來:“后來……蚩尤騎著威風(fēng)凜凜的食鐵獸,與黃帝約戰(zhàn)涿鹿,那日,天地動蕩,打得天昏地暗,在經(jīng)過三天三夜的大戰(zhàn)后,蚩尤的食鐵獸打的黃帝軍隊節(jié)節(jié)敗退。
眼看黃帝帶領(lǐng)百萬雄獅已經(jīng)所剩無幾,就在這緊要關(guān)頭,黃帝手下的一個副將,實(shí)在餓的不行,就偷偷將一根竹筍剝來吃,哪知,蚩尤的食鐵獸一見到竹子,眼睛都看直了,紛紛躺在地上打滾,賣起萌來……”
老翁爽快的又給眾人倒?jié)M酒,豪情萬丈:“好!喝!接著喝!”
好酒好菜,再配上一個好故事,好不愜意。
白玄月在玉奴的牽引下,走入了新房,玉奴的眼睛一直往白玄月眼前縛的白紗上瞟,卻沒有注意到,白玄月的手正滴著血,流入了大紅色的廣袖中。
整個婚禮連拜堂都沒有,甚至新郎至始至終都沒有出現(xiàn)過。
倒也不是她想與新郎拜堂成親,而是覺得有些邪門,就算是辦**,也有對著公雞拜堂的,哪有人連個過場都不走?
白玄月不禁開始產(chǎn)生了懷疑,城主究竟有沒有弟弟這一說法。
想的越深,白玄月心中越升起一陣惡寒,正所謂深思極恐。
最后就連玉奴也帶上了房門離開了,空蕩蕩的房間里,就只剩下她一個人坐在喜床上,頭上還蓋玉奴從城主府的丫鬟手中找來的紅蓋頭。
“呱~”
哪來的青蛙叫聲?
反正四下無人,白玄月索性拉下了紅蓋頭以及遮在眼睛上的白紗,一雙桃花眼似日月星辰。
面前,還真是有一只青蛙,一只脖子上綁著紅色絲綢的青蛙。
就那般光明正大的坐在桌子上,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正盯著白玄月打量。
白玄月:“……”
這是城主養(yǎng)的寵物嗎?
還是怕她跑了,派來監(jiān)視她的?
白玄月看著青蛙小小的身子就覺得好笑,若城主真派這么個玩意兒來監(jiān)視她,那未免也太瞧不起她了,這種青蛙她能一腳踩死兩只!
“呱!”那只渾身綠油油的青蛙朝著白玄月又叫了一聲,不由分說的就要往白玄月身上跳。
青蛙身上還帶著水滴,縱身一跳,灑了白玄月一臉。
“我靠!還好我反應(yīng)快,不然以后傳出去被一只青蛙給非禮了,還讓我怎么混?”白玄月側(cè)身一躲,擦了一把臉上的水。
青蛙撲了個空,落到了喜床上,似乎是不甘心,又再次縱身朝白玄月跳去。
“還來?”白玄月皺眉,條件反射般抬手,就將躍在空中的青蛙打翻在地,一時也沒反應(yīng)過來用的是她那只受傷的手,頓時手腕處的傷口裂開的更大了,就連手帕都包不住潺潺的血。
白玄月吃痛的捂著那只流血不止的手,輕輕地打開了手帕一角,只見一條觸目驚心的傷口,痛的吸了一口涼氣:“真是的,一只青蛙不好好在水塘里待著,出來湊什么熱鬧?”
“呱!呱――”
青蛙突然急促的叫著,就要再次往白玄月的身上跳。
還沒等它跳起身,就被白玄月一手抓住了:“真吵!”
環(huán)顧四周后,白玄月在房間里發(fā)現(xiàn)了一口巨大的水缸,看來,那應(yīng)該就是青蛙住的地方了。
“若是,你不來煩我,我們也能和平相處?!卑仔抡f完,就將手中的青蛙丟進(jìn)了大缸中,為了防止青蛙再跑出來,它還特意將床上的被褥給蓋在大缸上。
她不信,這樣青蛙還能飛出來!
完成這一切之后,白玄月看著自己的佳作,滿意的笑道:“這樣才對嘛,咱們橋歸橋,路歸路,各走各的,何必非得小蝌蚪找媽媽呢?”
青蛙在水缸內(nèi)也極不老實(shí),隨著水撲發(fā)出沉悶的叫聲,一聲連著一聲。
白玄月確定青蛙不會被悶死后,開始在房間里四處翻找止血藥之類的東西,她手上的傷口再不治療,恐怕還沒等她出這個大門,就已經(jīng)流血而死了。
若是按照原來的計劃,蘇錦辭將守門的老翁灌醉后,便來接她一起要出去,但現(xiàn)在,白玄月改變主意了。
沒有找到赤天小飛虎,她絕不離開!
她正翻到了第三個柜子,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白玄月頭也沒抬,心中暗想,蘇錦辭怎么這么快就來了?
“你在找什么?”一道冰冷的聲音陡然響起。
聽到這個聲音,水缸中的青蛙也驀然安靜下來。
白玄月身體驟然一僵,緩慢的抬起頭,入目的是一道氣勢逼人的視線,還有那兩聳傲人的玉峰。
慕雪蓮,她怎么來了?
白玄月伸在抽屜中的手頓在空中,縮回來也不是,不縮回來也不是,竟覺得無處安放,就直愣愣的與慕雪蓮對視。
似乎已經(jīng)忘了還在不久之前,她還是一個“瞎子”。
“你在這里干什么?”慕雪蓮又重復(fù)了一遍,半瞇的眸子里帶著危險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