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金車輛對曲家來說不算特別珍貴的資源,況且曲幼棠何等身份,當(dāng)今界關(guān)區(qū)區(qū)長之女,身邊隨時都有一輛車與司機,全天候待命。
用她的面子請個假,那也是很輕松的事。
從此地到杜重靈家,路途遙遠,即便開車去都要從白天開到夜晚,所幸星夢學(xué)院每到上學(xué)的時間都有派車全區(qū)接送,能接杜重靈去上學(xué),不然路途之遠能讓小天才杜重靈自閉。
車窗外夜景越加黑暗,居民屋內(nèi)的光源很暗淡,越遠離星夢學(xué)院這等繁華路段越是如此,司機不得不打開每一次充能只能用八個小時的燈源,用以照明。
看著亮堂的前路,杜重靈不知想到了什么,對著曲幼棠笑道“你看,我們的前路亮了。”
曲幼棠正在生杜重靈的悶氣,就算這時候他主動搭話,也不想搭理,扭頭看著夜景,臉卻悄然紅了。
“哎,真不需要為我擔(dān)心的,五分鐘之內(nèi)解決不了希爾諾克,就算我輸。司機大叔,你說對吧?!?p> 司機大叔沉默地開著車,沒有搭話。
這個小子得提防住,千萬千萬不能讓小姐往火坑里跳。
“你去找希爾諾克,他總不會給你臉色了吧?怎么臉紅成這樣?那我只能選擇給他四分鐘?!?p> 曲幼棠聞言臉更紅,主仆之車自然沒有后視鏡一說,司機很想轉(zhuǎn)頭看看,自家小姐被外人當(dāng)面撩撥,太過分。
曲幼棠還是沒轉(zhuǎn)過頭,不過手上摸到了一個圓潤光滑的東西。
“你解皮帶干什么?”
“你想什么呢,看看這是什么好東西?!?p> 司機終于轉(zhuǎn)過頭,盯著杜重靈,雙眼迸發(fā)出強烈的怒意,剛想喝罵,但立刻縮頭回去,心中暗罵該死。
杜重靈拿著皮帶,對曲幼棠正色道“這東西是我從希爾諾克身上搶下來的,應(yīng)該是他儲火的皮帶,給你看看,讓你不要擔(dān)心,他連皮帶都護不住,下一次護不住的就是他的褲子和臉面,他真沒多強。”
頓了片刻,杜重靈加了一句“至少在我面前?!?p> 或許是車輛所用煉金技術(shù)的不同,三人經(jīng)過不到七個小時的跋涉就到了杜重靈家,比平時快了足足兩個小時。
“我家那邊沒路,還請下車,需要步行一段。”
“這段路我熟悉?!?p> 司機平靜道,他不知接送小姐來這里多少次了。
三人下車,步行幾分鐘來到一棟小樓前。
發(fā)現(xiàn)樓門前有個人影站在那里,目光如雷,掃視三人,正是杜生。
“爸,你怎么知道我要回來?”
杜生笑了笑,指了指遠處的車,道“燈光那么顯眼,我很難看不見。”
可有車也不一定是接我回來的車,杜重靈哈哈一笑,招呼兩人進屋。
司機搓了搓手,心想這次也許可以進去坐坐,卻被曲幼棠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這位怎么不進?”杜生問道。
“哈哈,我就不進去了,去看著車,萬一有不識眼又懂車的賊呢?”
司機干脆原路返回,一屁股坐上了駕駛位。
屋內(nèi),杜生點燃一盞煤油燈,燈光幽幽。
“杜叔叔,焦急下忘了知會您這段時間杜重靈的境遇,在這里說聲抱歉?!?p> 曲幼棠剛坐下,就向杜生道了個歉。
杜重靈高高抬頭,無所畏懼。
對父親你沒說是怕你擔(dān)心,發(fā)生那些事是我的錯嗎?
自己這段時間的進步才是關(guān)鍵。
卻沒想到杜生點點頭,道“這些事情我都知道了,有人告訴過我,本來還想去看看他的,哪知道他已經(jīng)出來了,那可是三尖塔中的虛金監(jiān)獄,真是想不到啊。
麻煩你記掛了小曲?!?p> “應(yīng)該的?!?p> 曲幼棠甜甜一笑。
杜生看著杜重靈,以一位老父親的關(guān)切道“回來找我干什么?這個時候回家,希望你有些正事?!?p> “這個時候”說的不是夜深,而是現(xiàn)在是杜重靈非放假的時間。
知子莫若父!
杜重靈曾經(jīng)意氣風(fēng)發(fā),順帶著心比天高,經(jīng)常瞧不起學(xué)校內(nèi)老師講的內(nèi)容,認為那些關(guān)于初母的基礎(chǔ)理論太低級,離?;丶?,找父親控訴學(xué)校太小,容不下自己這尊大神。
被杜生好好拾掇了一遍,直接用運輸車丟了回去。
“我想...”
杜重靈眼神轉(zhuǎn)到曲幼棠,好似有話。
杜生看了看兩者,道“你如果覺得可以說,這里就沒有外人?!?p> 這就是杜生認為不用在曲幼棠面前隱瞞,杜重靈笑了笑,道“我想讓您指導(dǎo)下爆速那一招?!?p> “什么招?”
曲幼棠不懂,下意識詢問道,立馬閉上了小嘴。
杜生雙手交錯著,似乎是在思考,煤油燈兀自燃燒,杜生突然道“你想用這招突襲希爾諾克?”
杜重靈點了點頭。
“我倒是可以答應(yīng)你,只是他值得你這樣做嗎?嗯...小曲你說?!?p> 曲幼棠擔(dān)憂道“杜叔叔,希爾諾克已經(jīng)一重?zé)捊疱懺斐晒α恕!?p> “爸,我也用兩種解法解出了魔鬼猜想?!?p> 杜重靈邀功。
杜生沉默了很久。
“你能解出來是應(yīng)該的,只是動用那一招,你就會被更上面的人看住,往后自由的空間會少很多,我要跟你說清楚?!?p> “還有,他值得你這樣做嗎?”
這句話重復(fù)了兩遍,一遍比一遍低沉嚴肅。
“他不值得,但有人值得!”
杜重靈突然咬了咬牙,朗聲道,“這界關(guān)區(qū),乃至這太平天域,我杜重靈本就該光芒萬丈!為何非要藏著掖著!不如讓世人看看我何等天資,看看我飛到何處!”
他目光熾盛地盯著杜生,父與子的意志在碰撞交融。
杜重靈還加了一句“父親,就算您今晚不答應(yīng),我也會在那一天用這招的,或許有些勉強,并且,我要在那天展露出元素初母的力量,叫世人再也無法低看我?!?p> “你鉆錯牛角尖了?!?p> 杜生搖了搖頭,點評的聲音卻淡淡的,似乎早有預(yù)料,對杜重靈終于的年少輕狂不太驚訝。
“榮譽,聲勢,其實是最沒用的東西,千金之子,應(yīng)當(dāng)坐不垂堂?!?p> 杜生忽然嘆了口氣“但這只是我認為的東西。”
曲幼棠在一旁聽得云里霧里,只得怯怯的提了個問“杜重靈,你元素初母已經(jīng)覺醒了嗎?”
杜重靈一時愣了愣,隨即舔了舔嘴唇,目光灼灼道“嗯,覺醒的金系初母!我會在和希爾諾克戰(zhàn)斗的那天向世人宣告這一切!”
“那你這段時間還一直在瞞著我?讓我擔(dān)心?”
曲幼棠俏臉雪白,眼眶上升起朦朦水霧,道“虧我,虧我還...”
曲幼棠放下一個東西,奪門而出,腳步聲迅速遠去。
突如其來的一切,輪到杜重靈懵了。
杜生看著曲幼棠留下的一副手套,眼神動了動,他的眼光很容易看出這是一副用工精致的煉金器物,罕見地嘆了口氣,道“這幅煉金手套價值不低,女娃娃應(yīng)該費了很大心力,為了你能在對決中少受些傷。”
“你說說你?!?p> “人家小娃娃這樣對你,你還讓她這樣跑了?”
杜生皺了皺眉。
杜重靈雖不明所以,但大步追了出去,曲幼棠根本沒跑多遠,將曲幼棠一把攬住,道“冷靜,我沒打算瞞你,關(guān)鍵你也沒問?。 ?p> 這是我問不問的事嗎!
曲幼棠氣不打一處來,露出潔白的銀牙,狠狠向杜重靈手臂上咬了過去。
“??!”
饒是杜重靈身體素質(zhì)極好,可曲幼棠覺醒了木系初母,力量也不是蓋的,咬的杜重靈快跟這塊肉說再見。
這一咬持續(xù)了幾分鐘,杜重靈不敢反抗,生怕傷到了她,一直由著曲幼棠。
幾分鐘后,曲幼棠這才解氣的松開杜重靈的手臂,拍了拍手,看著那兩道極深的血痕,相當(dāng)滿意,相當(dāng)有成就感,相當(dāng)解氣。
“看你以后還騙不騙我?!?p> 曲幼棠回過頭,也不管杜重靈,邁著小步回頭向小屋去。
突然,曲幼棠想起了什么,向杜重靈撲過來,抱住他的手臂,嚇了他一跳。
看著曲幼棠滿懷期待與威脅的眼神,杜重靈吞了口唾沫,試著拔了拔沒被下嘴的右手,沒拔出來,心虛道“作甚?”
“你剛才說的招數(shù)是什么?再敢騙我....”
杜重靈眨了眨眼,伏在曲幼棠耳邊低語。
“你說的...是真的?”
曲幼棠睜大雙眸,聲音都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