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明天去看看吧?!苯裉炀拖刃菹伞?p> 客棧里的談?wù)撀暡唤^于耳,就小花二人喝個茶的功夫,長安城里的近況都通過這些閑言碎語進(jìn)了他倆的耳朵。隔壁桌仍對方旗生的婚事津津樂道。還有人提到了春賣會,說是今年的春賣會官府加派了很多人手來維持秩序、保護(hù)拍品,看來今年的拍品都很有來頭。還有人提到了長安城近日里來出了莊怪事,去曲江池游玩的人中,總有人失足落水,幸好最后都平安無事,只是上岸后都丟失了錢財。
“這倒有趣,難道有人缺錢,故意作祟?”小花把玩著手中的茶杯,心中卻琢磨著,這會不會又是青藍(lán)宗搞的鬼。
“那誰知道~”開心不以為意。
也罷,這都不是他們該關(guān)心的事情。
長安天氣干燥,不似臨安那般濕冷,再加上不久便是春回大地之際,眼下已是一派欣欣向榮之勢。
是日,天氣晴朗,時辰尚早,二人決定先去城南的方府拜會方旗生,有熟人在此,想來辦啥事都方便許多。
打聽之下,得知方府所在乃長安東南一隅,地處青龍坊,就在曲江池邊上。小花二人步行前往,一路走馬觀花,領(lǐng)略長安風(fēng)情。
方家宅子門庭高闊卻大門緊閉,小花上前扣門,出來一老者探頭詢問,卻是一副不近人情的樣子,說是隔三差五就有人來拜訪說是方大人之友皆是來騙吃騙喝攀交情的騙子,再瞧小花二人扮相,也不外乎如是,二人好說歹說曉之以情地告訴他自己真是方大人的朋友,老者就是不信,又不巧,方旗生今日又不在府內(nèi),故三言兩語便將二人打發(fā)了去。
二人吃了閉門羹倒也無所謂,來日方長嘛。
踱步到西市,此時店家都已開業(yè),路上游人絡(luò)繹不絕,各色店鋪層出不窮,街上有耍雜耍的在舞刀弄槍,還有各種手藝人展示絕活,還有變戲法的,動物表演的等等,各路人馬各出奇招,好比英雄際會,十分熱鬧。
“看那家,云記衣裳?”開心穿梭在人群中,瞧著各家店鋪,光是賣衣服的就有好幾家,但云記兩字令她頗為在意。
“云記?莫非是憐云的鋪面?”只見那家衣鋪鋪面狹小,門口只容一人進(jìn)出,連招牌都略顯小氣,豎在一邊毫不起眼,在各家光鮮店面之下,透出一股夾縫中求生的堅強(qiáng)意志。
“吱—呀—”,連這店門都透著歲月的滄桑,里頭光線不佳,隨著二人踏入店中,帶入一室光亮。進(jìn)門后才稍顯寬敞,兩側(cè)掛著衣裳,左側(cè)是男裝,右側(cè)是女裝,衣服盡頭是掌柜正伏案查閱賬本,這掌柜是位老婦人,約莫有些老態(tài)龍鐘,小花二人進(jìn)入都未曾引起注意,想來這店平時大概鮮有人光顧。
“砰”地一聲,店門自己關(guān)上了,那掌柜這才抬起頭看到了小花二人,先是愣了一下,大概是驚訝于居然有客上門,后又笑著上前:“二位客人,是來挑衣服么?我這店鋪雖是小了些,但是這款式也是不輸于別家的,姑娘可試試,都是上好的料子?!?p> “掌柜婆婆,您認(rèn)識憐云公子嗎?”開心見掌柜已是半頭白發(fā),還要替憐云看店,真是不容易。
此言一出,掌柜立馬瞇起眼打量起來人,左看右看,又繞到柜臺后取出一張油皮紙,對照著又反復(fù)看了看,這才松了口氣似的一笑,“原是二位貴客。”
“您認(rèn)識我們?”小花疑惑,上前瞥了眼掌柜手中的油皮紙,那上面赫然就是他與開心的畫像,惟妙惟肖,竟有八分相似!
掌柜倒也不吝嗇,將那畫像展示給二人,“公子曾吩咐下來二位會來長安,讓我留意,遇到則好生關(guān)照,連這畫像都是公子親自畫的!”
“憐云還有這本事?”
“那是,我家公子做什么都十分出色?!闭f完收起那畫像。
“……”這憐云還真是老少通吃。
既來了這里,當(dāng)然要挑幾件衣裳再走了,小花隨意看看,而開心自是樂此不疲,掌柜貼心,給小花搬了張椅子坐在柜臺旁,兩人一邊欣賞著開心試穿各種漂亮衣裳一邊開始嘮嗑,掌柜還拿出一碟瓜子。
“這兒這么小,不像憐云那財大氣粗的做派啊?!毙』ㄠ玖肆9献?。
“小兄弟說笑了,除了臨安,東西閣在各方的鋪面都是為了掩人耳目罷了,自是不能招搖過市的?!?p> 也對,玄音的米鋪開得也很低調(diào)。
“那近日里長安城內(nèi)可有什么異動?尤其是青藍(lán)宗。”
“近日里倒是沒有,只曲江池那方出了點(diǎn)小事,但不像青藍(lán)宗的作風(fēng),以老身推測,他們是在等不久之后的春賣會。”
“原來如此。沒想到小小一鋪面,消息倒是如此靈敏,真不愧是東西閣?!毙』杂行┻`心地夸贊著。
此時開心正換上了一件鵝黃襦裙,靈動可愛,煞是可人。
“小兄弟又說笑了,長安城內(nèi)關(guān)系網(wǎng)復(fù)雜,東西閣在此處存有多個分點(diǎn),我這兒只不過是其中一個傳送點(diǎn)罷了。”
“憐云這網(wǎng)織得真密。”小花看著開心把店里的衣服試到了最后幾件,“對了,我想寄封信去蒼梧山,你們能辦到嗎?”
“小兄弟這是要東西閣辦事?東西閣販賣江湖消息,并沒有送信這一說?!?p> “錢不是問題,”離開臨安時,玄玲不是送了一袋子么,“再說我和憐云關(guān)系好,他一定會樂意的?!逼胀ㄋ托欧绞教?,東西閣有自己的傳信方式,這就快的多,是時候給師父寫個信了。
“好說,好說?!?p> 適時,開心終于試停歇了,挑了好幾件衣裳,往柜臺上一拍,“算一算,記憐云賬上!”
“咱這樣不給錢真的好么?”出了店,小花提著包裹如此問道,感覺這樣對待一個老人好像有些缺德。
“不是他自己說要好生照顧我們么?”開心走在前頭,又回頭看了看小花,“不必過意不去,想想憐云那奢靡的作風(fēng),這些簡直不值一提?!?p> 小花想了想,點(diǎn)了點(diǎn)頭,“確實如此?!边@便心安理得了。
又逛了個把時辰,小花身上已是掛不下東西,照開心這么買下去,乾坤袋都不夠用的,然開心戰(zhàn)斗指數(shù)毫無下降之勢,最后竟嫌小花笨手笨腳撇下他獨(dú)自一人逛去了。小花將東西一并丟入乾坤袋中,也落得個輕松,在西市隨意溜達(d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