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那鮫人元衣,一人一魚相持不下,一個硬要還回去,一個就是不接受!任浴月臉色不好看,那無虛更是冷笑連連,眼神里都是冰碴子。
這個時候就顯得那四肢健全的郭辛越發(fā)的多嘴多舌,于是無虛想著法的折騰這苦命的家伙。不是讓他去那枯木森林里找柴火,就是讓他去海邊釣魚。那郭辛被使喚的叫苦連天卻敢怒不敢言,只能可憐巴巴的看著任浴月。
任浴月十分唾棄這種幼稚的行為,又不想去找無虛理論,那元衣也沒有還回去,于是偷偷安慰郭辛:“不要難過,也就是在這海里他稱王稱霸,等到了陸地上,還不是他為魚肉,你為刀俎!你天天吃全魚宴,他都不敢吭氣!”
郭辛掙扎著淚目,覺得任浴月的話十分重聽,于是更加堅信天降大任于斯人也……的道理。
又過了一日的時間,無虛看著逐漸變得湛藍的海水,在海邊有些惆悵的看著天上的十二只月亮,心里有些煩躁。按道理他此次來這里的目的都已經(jīng)達成。順利的蛻形終于選擇了自己的性別。
鮫人是生活在這風云世界中大海中的一脈,往上追溯他們曾經(jīng)是遙遠神族的一小支。歲月更替,他們在這海中已經(jīng)生活了數(shù)萬年之久,成了海洋的主人。
鮫人生命漫長但是在這漫長的時間中卻有三件事情是極其重要的,出生、蛻形、死亡。
蛻形是鮫人一生最虛弱的時候,一點小小的傷害就會要了他的命。一般鮫人在這個時候,都會有自己的愛人守護在身邊,很少有自行強行蛻形。也是這個時候鮫人會擺脫自己幼年性別不分的狀態(tài),選擇自己的性別。
“有些不對勁呢……”無虛再一次注視著眼前快速消失在海水中的血色,眼睛微微瞇起,鮫人天生對于海洋的敏感,讓他感覺到了這里的不一樣。
而此時,風云大路無妄海邊各路駐扎的隊伍,已經(jīng)在狂風暴雨中等到了幾十日……剛開始海邊還算風平浪靜,卻不想突然有一天黑壓壓的黑云從天邊滾了過來,海面上掛起了大風,電閃雷鳴。幾處臨時的居所差點被損毀。
留守的人不放心飛鴿傳回無繼城,而久居大殿的大祭司,只是回復了一個字:“等!”面對這樣的曖昧不明回答,眾人在短暫的溝通之后立馬加緊在海岸邊修筑工事加固營地,等待開潮會結束!
而這一等就足足等了三十日,下了三十天的大雨,駐扎的隊伍紛紛叫苦連天,而這次的盟主陸通天更是眉頭緊鎖,臉色越發(fā)的難看。
而在此時的無繼城也是連著數(shù)日的陰云,任府中的二爺任重賢今日見過大哥任重道之后,有些心事重重的回到了后宅。她的夫人白柔正在跟回門的女兒任浴鳳說著體己話,看到丈夫回來,趕忙起身相迎:“賢郎,大哥找你何事?”
“就是些家常,鳳兒回來了,怎么不見云澤?”任重賢看著婚后越發(fā)滋潤的嫡女任浴鳳心中很是欣慰。
“他今日隨著公爹去了外面辦事說是要幾日,怕我悶了于是送我回來住幾日”任浴鳳撒嬌著依偎在母親身邊,甜甜的沖著任重賢笑著:“我?guī)硇┯昵褒埦⒕吹?。?p> 這個女兒在三月前嫁給了無繼城大家族云姓大房的嫡三子,云澤!那婚事十分隆重,成為了繼無妄海開潮以外,另外一間街頭巷尾稱贊的大事!
云家是無繼城五大家族之一,族中人才濟濟,而且還從政有官家的背景。這樣有實力的親家背景再在加上女兒女婿新婚恩愛,任重賢越發(fā)覺得這是一件美事。只是今日長兄的一番話,讓他心中對于最近的局勢有些擔憂,但是在女兒面前他倒是更愿意做個慈父,聊些家常趣事。
到了入夜安歇的時候,夫人白柔兒倒是看出了丈夫的不同,于是任重賢就把兄長的話選擇性的跟妻子交代了一遍……白柔兒聽完的臉色大變:“賢郎,那是不是,那結界出了問題?或者是,是有什么危險?!”
“莫要驚慌,現(xiàn)下最主要的還是那開潮會的結果,你也不用給鳳兒說些什么,免得親家那邊也操心……”任重賢的謹慎是有自己的道理,風云十六城自古唇齒相依,而且每個城市中有一個守護的秘密,就是那城市下的圣泉!
數(shù)百年來圣泉都是有城中各家族派人把守,而城中的祭司負責封印。這些日子聽聞無繼城下的圣泉似乎出了什么問題,但是具體情況如何?除了那神殿中的巫族大祭司,沒有一個人知道。
“那是,我自有分寸,賢郎放心。我一婦道人家自是不敢妄語?!卑追蛉苏f話總是那么的知情識趣,這數(shù)十年來甚是深得任重賢的喜愛。他點點頭一把摟住妻子安慰道:“還是你最懂我?!庇谑谴迪讼灎T,這一長夜也不知道有誰能安枕而眠?
無妄秘境中的人只有郭辛一人吃飽喝足后睡得香甜,任浴月看著那鮫人無虛在海岸邊上像雕塑一樣,久久的立在哪里似乎在思考著什么。雖然認識無虛時間不長,但是卻不見他這樣如此的認真的觀察著海水。
“你說我們要離開這里了?是什么時候?”
“血海已經(jīng)快消失完了,按照道理說,這個時候,秘境就會打開。這里會出現(xiàn)一條水路,進入就回重回外面,這數(shù)千年來,都是如此?!睙o虛無所謂的看了一眼,眼前這個長相平凡的人族女子,想到了一個詞:“人淡如菊”
“那么,怎么現(xiàn)在也沒有動靜呢?”任浴月看著腳下已經(jīng)變成一片蔚藍的海水,早已經(jīng)看不到一絲的血紅色。
“有些奇怪,但是這里那件事情不是奇怪的呢?等著就好了……終究是會離開的……”無虛有些遲疑歪著頭,所有所思的看著任浴月:“你那么著急出去?是要會情郎還是要見父母呢?”
鮫人一向開放,像任浴月這樣年紀的女子大多數(shù)早有不少裙下之臣……所以無虛的口氣說起來有些發(fā)酸。
“哼,你管不著……”任浴月眼角一掃,傲氣的抬起下巴,那副不屑的樣子倒是像是無虛往日的做派,無虛差點笑了出來。
一種奇怪的感覺讓兩人都感覺倒是今日似乎有什么不同。整個空間的空氣似乎在跳動,周圍的景物開始變形晃動,就好像在火堆旁邊那些燃燒的空氣一般,任、無兩人甚至都有些站不穩(wěn)。
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來的郭辛驚恐的從樹林邊跌跌撞撞的跑來,邊跑邊喊:“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無虛抬眼望去,只見那天空出那十二只當空的月亮,正在迅速的變黑,一眨眼,其中一個就直接消失了……似乎被什么所吞噬了一樣,光線一下就暗淡了起來。
仨人頓時一驚!
無虛眉頭一皺:“它?怎么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