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浴月笑了,放肆的笑,整個地下圣殿里都是她那少女般的銀鈴之聲。她笑得前俯后仰,樂不可支。好像聽了一個多么有趣的笑話一樣:“你們以為留得住我嗎?”
“留不留的住,都得留下!大祭司隕落,現(xiàn)在誰也不能走出這個圣殿!”第三祭司手指一動,迅速有人擋住了出去的通道。任浴月明白對于巫族而言,大祭司隕落而新的大祭司并沒有到來……這個消息的是不能走漏的!那就意味著自己并不能離開這里?
“不好了!那,那戾水蔓出井口了!”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眾人一驚。再看,只見那井口的已經(jīng)漫出了紅色的液體,似乎有了生命一般,順著那地面就在飛快的匍匐前進(jìn),后面更多的液體爭先恐后的往外冒了出來。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不在受控制!
眾人慌作一團(tuán),很快那第三祭司厲聲呵斥道:“退后!布陣!”那些黑衣祭司迅速的退到了高臺之上,最后那底下的只有任浴月孤零零的站在地面上。
而此時那紅色的戾水已經(jīng)順著那地面上鑿刻的痕跡,迅速的填滿了每一道溝壑。一副巨大的畫作展現(xiàn)在了眾人的眼前。那是一副巨大的圖騰,引導(dǎo)這戾水發(fā)出赤紅色的光芒匯聚成一道道耀眼的線條,無數(shù)的圖案在戾水的引導(dǎo)下,呈現(xiàn)出了大氣滂沱的景象。
而站在這幅巨畫之中的人,任浴月被這耀眼的光滿刺的有些不舒服,只能不甘心的閉上眼睛。當(dāng)整個世界閉上了雙眼,那一片空虛之中居然是另外一番景象。
閉上雙眼,任浴月的眼前出現(xiàn)了一個不同于眼睛看到的世界,在這個空虛的世界里,一切都好像是漂浮在空中的光點,有的光點暗淡有的耀眼,那地面上的呈現(xiàn)的不在是眼睛看到的赤紅之色,而是一道道黑色的液體,里面膠水一樣黏著無數(shù)的殘肢,這才是戾水真正的模樣吧?
任浴月用心去去感受那些不同以往的事物,她看到那不斷涌現(xiàn)的井口,其實就是一個白骨皚皚用骨頭堆砌的洞口。那看起來莊嚴(yán)圣神的巫族圣殿,在此放眼看去,滿是裂痕,早已經(jīng)破損不堪。原來這才是真正的事實。
就聽見那第三祭司的聲音響起:“起陣!誦!”一陣滔天的聲浪帶著那熟悉的音調(diào)在整個宮殿了環(huán)繞。
那些耀眼的光點,在以視線所及的速度暗淡了下去,那些流動的無數(shù)線條在神殿的上空交錯,形成一個巨大的網(wǎng),然后慢慢的收緊。那些在地面上依然活躍咆哮的戾水突然像是受到了驚嚇一般,迅速的躲到了地面上的石縫之中,顯然對于這張網(wǎng),那些東西是害怕的。
任浴月看著那一道道的交錯的線從自己的身體上穿越過去,就好像是有生命一樣,而這些線條是對于人族無害的,只有對付那些魔族的東西才會有制約壓制的作用。這就是巫族自古以來的神奇力量嗎?
只是那些耀眼的光點隨著那線條的的交織在迅速的暗淡。任浴月的心突然一沉,腦海里忽然明白了什么,她睜開了雙眼。
那眼中的金輪閃過,一雙傲視萬物的眸子。指頭尖那一指高臺之上的黑袍祭司,輕蔑的嘲笑道:“你這個人,居然拿族人的生命來織網(wǎng)!就算能克制底下戾水的翻涌,但是他們也會耗盡自己的生命!這就等同于送死!”
任浴月的一聲大喝,驚呆了在場的所有人。第三祭司一臉陰沉的看著在眼前這個看起似乎有些棘手的姑娘,壓著聲音:“巫族子弟生來就是為了奉獻(xiàn)自己,對于死亡我們從來不懼怕!”
說著那黑袍掃視過身后的那些年輕的黑衣人,贊許的眼神看著這些年輕的生命:“你們的奉獻(xiàn),巫族每一個人都將永遠(yuǎn)的緬懷你們,你們將化作星辰在天地宇宙中行走!于日月作伴!”
“既然,如此,為何你不拿自己的命來交織成網(wǎng)呢?你的身上可是沒有一根線頭!”任浴月看著那黑袍祭司正義使然的面孔,就覺得諷刺,一個滿口奉獻(xiàn)的人,把人家的生命當(dāng)做不值錢的東西奉獻(xiàn),卻珍惜著自己的生命。
“我還有我的事情,不是你一個外族的女人能質(zhì)疑的!”第三祭司似乎消耗完自己的耐心,勃然大怒的沖著任浴月:“你這個身份不明的女人,看來不能留你在我巫族圣殿玷污我族的圣神!”于是手指一揮,立馬有黑衣人過來準(zhǔn)備帶走任浴月。
“既然如此!”任浴月看著那些越走越近的黑衣人,嘴角掛起了滿滿的笑意,眼睛中都是星光!
“既然如此,那我就幫你連上那根線吧!”說著任浴月抬手沖著那黑袍祭司一點,在空中利索的畫了一個圓。沒有人知道她這個動作是什么意思,但是黑袍祭司卻已經(jīng)神色大變!
“既然是奉獻(xiàn)!那就說到做到!”任浴月嘴角含著冷冷的笑,一把抓住了一只射向自己的冷箭:“想殺我?沒那么容易!”
轉(zhuǎn)眼起身一個飛起,一個東西飛出,一個黑影應(yīng)聲而倒,原來是一個站在角落的黑衣人,正捂住自己的肩膀,碰噹一聲,藏在袖子中的袖箭掉了出來,他狼狽的滿眼憤怒的看著任浴月。
高臺之上的人群一陣喧嘩,第三祭司滿眼憤怒的看著這個攪局的姑娘,怒斥道:“你,肯定是魔族的奸細(xì)!來破壞我巫族的祭司大事!”
“不要想賴我,我這個出名的小氣記仇!”任浴月毫不在乎立在那大廳之上,腳下的戾水匯集而成圖案映襯著她整個人都是在一片火光之中,那雙明亮的眼睛囧囧有神的盯著高臺之上。
“嘶啦!”只見那任浴月單手一伸,那戾水就好像聽話的了一般,迅速的從地面上各個的溝壑里匯集到她的腳下,高臺上下的人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難以置信的一幕:“此人居然可操控戾水!”
“妖!妖孽!”第三祭司大駭,驚呼道:“天象異變!妖孽在此!”眾人又是一驚,神色大變。
人群中那名剛剛還和任浴月說過話的年輕祭司,一臉不可置信的喃喃道:“她是人族……居然,居然……莫非……”望著那不遠(yuǎn)處一臉不以為然少女,他驚恐的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