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們兩討論這件事時,迎面就看見張老伯過來了,躲閃不及,我們兩個愣在路邊,側身讓張老伯先過去。
張老伯看了我們一眼,哼了一聲,讓我和羅石都愣了。
“張老伯知道了?”我問羅石。
羅石搖搖頭,“應該不知道吧?!?p> 我想起張老伯最近欲言又止的樣子,再想想張老伯剛才的臉色,不知道,不知道才怪!他一定是以為羅石沒有擔當,或者說他太小,沒個定性所以根本沒打算過以后,怪不得人家會那么生氣,攏共就一個女兒,還被一個什么都沒有的毛小子騙了,這個毛小子還不想負責任?!
村里人一直以為我是羅石親哥,所以張老伯才想跟我談談,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知道這件事的,不過我能肯定,從他知道這件事后,一定就憂心忡忡,一個女婿半個兒,這可不能馬虎。
我深吸一口氣,拿著鐮刀去找趙三伯磨。
羅石趁機又去找張迎軍了,他也意識到了事情的棘手,將鐮刀放在我手上后嘆氣說:“還是你有本事,下鄉(xiāng)之前就搞定了。”
“你趕緊走?!蔽覜]好氣地沖他擺擺手,拿著鐮刀進了趙三伯家。
羅石抄小路往張迎軍家走,他知道迎軍今天要剁柴禾,一定要趕過去幫她。
羅石到時張迎軍已經(jīng)在剁了,她一身的汗,臉也熱得紅紅的,頭上沒戴方巾,沾了一些土。
張迎軍見是羅石來了,笑著讓他先站一邊等自己,等剁完了再跟他說話。
羅石一把推開張迎軍,讓她站在旁邊,自己脫了外套就干起來。他速度很快,一會兒就剁了一人高。
張迎軍要伸手幫忙,羅石一直用手擋著不讓。
張迎軍站在旁邊看羅石,他額頭上都是汗,時不時回頭沖自己笑笑,看著一點也費力。
剁柴禾是一個臟活,算不上累,所以都是女人干,男人極少動手。
張迎軍看羅石這樣,心里又覺得熱了,這是一個好男人,張迎軍心里知道,他踏實肯干,身體也好,是一個能發(fā)家致富的好手,可是......
張迎軍心里想過很多次,但卻越來越說不出口了,而此刻,她真正明白,自己再也說不出口了。
她當時不知怎的就答應了羅石,一時沖動也好,那一刻腦子糊涂了也罷,可是......她忘不了那個面容,送水那天一見面就種在心里了,就像一個稀罕物,她沒見過那么俊的小伙兒,白、干凈,又有知識,她是想和他在一起的。
她默默地看他那么多次,一天天數(shù)著日子,表面上波瀾不驚,可心里卻早就波濤暗涌。張迎軍一直認為,自己是因為羅石的過于熱切才一直不忍心開口,一開始給他們做飯也是為了看羅歸,可后來,漸漸地,她眼里沒了羅歸,只看得到羅石了,就像現(xiàn)在,她看著羅石的背影,想想羅歸,發(fā)現(xiàn)除了外表,她什么也不知道,好像也不怎么想知道了。
羅石回頭看張迎軍在發(fā)呆,伸手在她眼前晃,晃了幾下張迎軍還沒有反應。
“嗨!”羅石喊張迎軍。
“???”張迎軍回過神來,看著滿頭大汗的羅石,才發(fā)現(xiàn)柴禾已經(jīng)剁完了,張迎軍遞給羅石一塊兒手巾,忙說“謝謝”。
“謝什么?”羅石擦擦汗,低頭看著張迎軍,他比張迎軍高很多,這個總是板著腰的女人,實際是那么嬌小。
羅石看著張迎軍粉粉的脖子,很想抱她一下,想著想著就靠近了張迎軍,將張迎軍圈在自己懷前。
“哎,你?!睆堄姷拖骂^,耳朵都紅了一時面紅心跳想讓羅石退開又舍不得。
“你咋變客氣了?害羞了?”羅石低頭在張迎軍耳邊輕聲問。
“你,別?!睆堄娚焓州p輕推羅石,將頭低得更低,縮在胸口處。
羅石確實有本事,竟然能讓這個驕傲爽利的女人紅了臉頰,低著頭說不出話來。
正在兩人低頭無言,氣氛微妙時,突然聽到一陣咳嗦聲。
兩人都回頭看,驚得張迎軍腰一斜,羅石急忙伸手抱她,腳下一個不利索,兩人跌在了一起,當著張老伯的面一上一下地躺在了地上。
“我,我我我?!绷_石驚得語無倫次,看著張老伯,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張迎軍被羅石壓在地上,軟了身子,用力推羅石也推不動,羅石感到胸口癢癢,才驚覺自己壓著張迎軍呢,急忙起身把張迎軍拉起來、
“我,我?!绷_石還要跟張老伯解釋,但總不能說“我們沒事吧”,說沒事也有,說有又不是那種有,總之一時說不清。
“走,走啊,快走!”張迎軍擺手讓羅石走,急得扯著嗓子喊了出來。
“哦,哦哦哦?!绷_石轉身跑了,跑出去好遠才覺得不對,心想“我跑什么呢?我又沒犯錯,這也太沒擔當了”,羅石想著又跑回來了。
羅石跑到張迎軍家門口一看,木頭門已經(jīng)關上了,隔著柵欄空往里喊,這么矮的門是擋不住人的,只是羅石不是一個不問自入的人,他雖然大膽,卻也規(guī)矩。
“叫你哥來?!睆埨喜徽f了這句話就轉身進去了。
羅石呆呆地看著張老伯的背影,這什么意思?沒頭沒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