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xué)堂的兩扇大門除了上下學(xué)之外,沒有什么事情的是不打開的。
但現(xiàn)在卻大敞四開的露出了學(xué)堂中的院子,周斌正點頭哈腰的站在門口。
“岳小姐,阿香姑娘,真是對不住了。我剛才在想事情,一點都沒注意到門外的是誰,你們千萬不要見怪,是小的疏忽了?!?p> 面無表情的岳綺羅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哼,剛才你是這個態(tài)度嗎?”阿香氣鼓鼓的看著低頭站在那的周斌。
“剛才我不是沒認出來嘛,夜里黑漆麻烏的,我實在是沒看清你們的長相。我家公子就在學(xué)堂,你們等一下,我現(xiàn)在就去叫他。”
說完,他一路小跑的去后院找段棋,轉(zhuǎn)過拐角之后,才擦著額頭上的冷汗,‘這岳綺羅怎么一起來了,剛才她聽到我的話會不會想要弄死我?得趕緊跑路了?!?p> 不一會,段棋快步出現(xiàn)在了門口,喜悅的看著岳綺羅的身影。
岳綺羅見段棋出來后,也不再是面無表情的樣子,而是嘴角含笑,眼神中帶著一絲情誼。
“岳姑娘,可是在家呆膩了?”
“嗯,我這回到家中才待了一天,就覺得心中苦悶,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想出來走走。”岳綺羅臉上帶著一絲紅暈,有些嬌羞的用清脆柔弱的聲音說道。
段棋一聽那是激動無比,他也是這種感覺,他覺得這就是自己和岳姑娘心中思念對方,想要馬上見到對方導(dǎo)致的心病。
“岳姑娘,我也是一樣的感覺,看來我們……我們想到一塊去了。”
他其實想說的是心有靈犀,但兩人剛認識,實在不適合說這么唐突的話。
“段公子,你明天晚上有時間嗎?”岳綺羅羞澀的看著他。
“當然有,就是不知岳姑娘想要去哪游覽?”
“小女子來文縣沒多久,也不知什么地方有趣?!?p> 段棋想了想說道,“那岳姑娘明天晚上我?guī)闳セㄝ鄻前?,那是文縣最好的酒樓,每天晚上都有說書先生和賣藝表演,我請你去嘗嘗那里的手藝如何?到時候再給你講講這文縣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p> 岳綺羅輕輕點了點頭,“那我們就說定了,明晚花萼樓見?!?p> “好的岳姑娘,不見不散。”段棋笑容滿面的看著她。
站在門口,目送兩人離開后,段棋馬上吩咐周斌即刻就去花萼樓預(yù)訂一桌好菜。
周斌見狀也什么都不說了,直接按照他說的辦。
晚上回到段家,段棋照例給了周斌這個月的月錢。
剛要轉(zhuǎn)身回到自己房間,周斌開口了。
“少爺,我……”
“什么事?”段棋看著他。
周斌無聲的張了張嘴,還是沒說什么,只是深鞠一躬。
“謝謝少爺。”
“啊,不用謝,這是你應(yīng)得的?!倍纹鍞[了擺手走出了周斌的房間。
周斌緩緩起身,從炕頭的箱子里拿出來早已準備好的包袱,掂了掂手中的銀子……
“沒錯,你救了我一命,去清河縣回來時我還了你一命。我給你當下人,你給我工錢,都是我應(yīng)得的,你我互不相欠?!?p> 當晚,周斌拿著包袱,在段氏母子熟睡之后,悄悄的離開了段家村。
沒有留字條,也沒有通知段棋,周斌直接不辭而別,他的房間被故意弄得非常亂,因為這可以讓段棋和有可能來的捕快不能確定自己是怎么消失的,可能是被強盜綁了,也可能是自己離家出走,不會讓人發(fā)現(xiàn)他離開的真正原因。
周斌的目的地已經(jīng)定好了,就是清河縣。因為那里交通便捷,河水冬天也不會結(jié)冰,乘船順著河流就能到入???,在那里轉(zhuǎn)道,南方十多個省大可隨意選擇,這也是他給自己留的退路。
他的視力很好,身體又強壯,走夜路沒有什么問題,雖然文縣離清河縣上百里,但他決定今晚能走多少走多少,如果早上出發(fā),必定要和段棋母子照面,他便不好解釋為什么帶著包袱出門。
當陽光照在周斌臉上的時候,他正坐在道邊的一顆歪脖樹上,左手拿著肉干,右手抓著一把白雪,左一口右一口的吃著。
兩倍于常人的身體素質(zhì)讓周斌的適應(yīng)能力提高很多,這么整也毫無問題,當然……他不是想學(xué)貝爺,只是走的匆忙,單純的忘帶水了
將就著吃了一頓早飯,周斌看了看日頭,覺得段棋應(yīng)該發(fā)現(xiàn)自己不見了,往常這個時候周斌已經(jīng)拿著燒好的水送去段棋的房間供他洗漱,可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三十里外。
不再去想段家的事情,遠處已經(jīng)駛來了一輛裝著貨物的馬車,他立馬走到路邊不停揮手。
馬車停了下來。
“大叔,我去清河縣,順路不?”
馬車車夫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見周斌手中沒有武器,身材也比較瘦弱,加上面相年輕,便點了點頭。
“三個大錢?!?p> “行,”周斌坐到了車夫旁邊的板子上,“大叔你這太黑了,要不是實在走不動了,我可不坐?!?p> 車夫輕笑了一聲,“要不是看你走不動了,我還不拉呢,這路上什么人都有,不是看你面善,給我三十個大錢我也不拉?!?p> “嘿,我本就人如其面,大叔你這可說對了?!?p> 兩個時辰后,周斌到達了清水縣。
他先是找了家客棧住下,休息了一會,下午便開始四處打聽誰家有空著的宅院出租,他得先找個住的地方。
結(jié)果找了一下午,周斌也沒找到適合的。
實際上,不管購買什么東西,基本上不會有什么不適合自己一說,只有貴和窮在促使交易的失敗。
清河縣的房子眾多,但價格也更貴,他找了一下午,看了四間房子,租金基本上都是二兩左右一個月,他住到明年開春,四五個月的時間要十兩銀子,而他一共才有四十兩。
想來想去,周斌決定明天再找找,如果仍然沒有便宜的房子,他只能選擇靠近清水縣上游的村子,那樣一來,租金便宜很多,每天乘船來回清河縣城調(diào)研市場也方便。
躺在客棧最便宜的單人房中,周斌想著想著就睡著了,兩倍體質(zhì)不等于超人,很多運動員的某項能力也遠超常人,但終究也沒變成超人。
他這邊睡了過去,文縣這邊的段棋也是喜不自禁。
花萼樓二樓,段棋今天早早的就到了這里,在門口等了半個時辰,終于等到了岳姑娘和她的丫鬟。
“岳姑娘,請坐?!?p> “謝謝段公子?!?p> 兩人相對而坐,段棋吩咐了一聲小二,馬上就有早已準備好的各種菜式和糕點被端了上來。
“岳姑娘,來,嘗嘗這個,這里的蟹黃煎餃很不錯,還有這個糖醋里脊,快嘗嘗?!?p> 段棋不停的給她夾菜,嘴上還介紹各種美食的由來。
岳綺羅倒是來者不拒,每樣菜式都嘗一點,時不時遇到合口的,還會給段棋一個羞澀的微笑。然后段棋便馬上把那道菜放到她身邊,無比殷勤。
吃了一會,花萼樓晚上的雜藝表演也開始了。
段棋選的這個位置在二樓的扶手邊上,往下一往正好能看到一樓正中央的表演場地,是他精心挑選的。
花萼樓請的雜藝班子很不錯,既有各種武術(shù)表演,也有戲法和耍猴等手藝,段棋看的興致勃勃。
“岳姑娘,你快看,這個噴火的真是神奇。”
岳綺羅表現(xiàn)的很符合她的外表,驚奇的看著表演,時不時還驚呼一聲。
過了半個時辰左右,那丫鬟阿香再次催促了岳綺羅之后,兩人站在花萼樓門口依依惜別。
“對了,段公子,近日怎么不見你那書童跟著你?”臨走之前,岳綺羅隨口問道。
“唉……我那書童自從早上我起床便沒見到,他房間也被翻得亂七八糟,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過幾日再不見他,我就要去報官了。平時從沒見他不打一聲招呼就不見人影的。”
段棋也是不明所以,他沒有聯(lián)想到房間亂七八糟是因為周斌被綁架了,因為沒人會綁架一個仆人,倒是猜測周斌可能去山上打獵了,可一問段清河等人,全都沒聽過他說要上山的事情。
岳綺羅茫然的點了點頭,轉(zhuǎn)身離去,眼中卻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微光。
岳家,岳綺羅的房間。
“阿香,你回去歇著吧,我也要睡覺了?!?p> “是,小姐?!闭驹陂T口的阿香關(guān)門離去。
岳綺羅脫下外衣,換了一身睡袍之后,來到了臥室之中。
不疾不徐的點燃了桌上幾根蠟燭之后,緩身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自言自語著。
“周斌……他好像認得我,還很怕我?!?p> 說完之后,她伸手打開了桌上的盒子,里面層層疊疊的放著數(shù)量眾多的紙人。
隨意抽出一張放在桌上,岳綺羅正襟危坐的在胸前擺出一個手印,一絲絲常人不可見的紅光從周圍匯聚到她的手中,伴隨著她的手勢注入進了桌上的紙人身上。
泛著紅光的紙人瞬間立起,胡亂的擺動著四肢,兩秒鐘后突然爆散成一個圓圈,圈內(nèi)正飛速形成一個鏡面,最后變成了一個奇特的視角。
于此同時,清河縣周斌所住客棧房間的窗戶外,一個紙人順著窗戶的縫隙鉆了進去。
岳綺羅眼前的鏡面上,便赫然出現(xiàn)了周斌熟睡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