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得很快,想想后面一直跟著的尾巴,太老爺決定就近找個山神廟住下。
“我們住山神廟里,會不會被山神爺爺發(fā)現(xiàn)了再抓回去???”
看著廟里逼真的山神爺爺泥塑像,小螞蟻有點(diǎn)擔(dān)心。
“只聽說山神救人,沒聽說山神抓人的,你怕什么?!”
太老爺找了處干爽茅草地隨意躺下,好像非常享用的樣子,心里卻在琢磨外面跟蹤者的意圖。
小螞蟻聽著也有道理:只要不被山神爺爺看到,應(yīng)該是沒事了,便東瞧瞧西看看,研究起山神廟來:
“哇!這里有吃的,還有茅草席喔!誰這么好心留下的?”
“姜家一貫樂善好施,每個山神廟都有這些茅草干糧,方便路人,你不知道嗎?”
太老爺瞇眼打量眼前這個女孩,真心是搞不懂:
那天太祖婆婆拼了老命的要救她,當(dāng)時還以為是姜家什么人,后來玉藍(lán)姑婆又想給他收了當(dāng)姨太太,如今高手一路跟蹤,這姑娘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
“嗯,只是聽說你們姜家土豪,別的沒認(rèn)真打聽過。有錢就是好?。∠敫陕锞透陕铩?p> 小螞蟻看著密不透風(fēng)的山神廟,聽說類似的山神廟還有幾千個,不禁感嘆。
“你們姜家怎么這么有錢?聽說還有軍隊,是真的嗎?”
小螞蟻跟大雁被抓時聽刀疤男說過這事。
可是她在姜家呆了幾個月,好像沒看到多少夸張的事,除了姜太祖婆婆院子里有暗衛(wèi),別處都沒發(fā)現(xiàn)。
“嗯,應(yīng)該是吧,我也不知道”
太老爺微閉雙眼,老實(shí)回答。
“你是姜家第二把手,除了太祖婆婆就你最牛逼,怎么~”
小螞蟻突然住口,似乎明白了什么:
“肯定是太祖婆婆獨(dú)攬大權(quán),架空你們這些晚輩,所以什么都不懂”
太老爺沒搭腔,反正他是冒牌的,不懂這些非常正常。
“那你是負(fù)責(zé)姜家生意,賺錢嗎?”
小螞蟻挨著太老爺躺下,這茅草躺著確實(shí)挺舒服的。
“我只管行醫(yī)救人,別的不管”
太老爺不想再說話,翻身背對著小螞蟻,似乎很快就睡著了。
小螞蟻問了幾句都沒聽到回答,只好乖乖閉嘴睡覺。
山里的夜非常寂靜,偶爾有幾聲猛獸的嘶吼,小螞蟻開始有點(diǎn)怕,沒多久就睡著了。
一根小管從門縫底下塞了進(jìn)來,陣陣迷煙被人從外面吹了進(jìn)來。
太老爺早就發(fā)現(xiàn)了不妥,不過他想知道對方到底想干什么,所以假裝跟小螞蟻一樣被迷煙熏暈了過去。
幾個蒙面人跑進(jìn)來翻他們的口袋包袱,卻收獲不多:
“NND,浪費(fèi)咱們的迷藥,兩個身上都沒值錢的東西!”
“老大,這么大雪沒幾個人上山趕路,商隊馬隊咱們又不敢惹,遲早餓死在山上!”
“豬頭!活人還能讓尿憋死嗎?!”
那個被叫老大的一把扯下蒙臉的黑布,臉上露出一道非常猙獰的刀疤。
他舉著手上的火把又繞著太老爺跟小螞蟻轉(zhuǎn)了一圈,目光突然停在太老爺臉上,似乎在努力的回憶什么。
“哈哈哈!咱們發(fā)財了!”
刀疤男神經(jīng)質(zhì)的跳起來,口中念念有詞,把其他幾個人都搞蒙了。
“知道這個人是誰嗎?!姜家人!起碼是大老爺級別,哈哈!”
原來刀疤男認(rèn)出了太老爺,雖然不知道具體是姜家什么人,不過只要是姜家主子就足夠了。
另外幾個人將信將疑:姜家那么有錢,隨便哪個爺出門都有馬車隨從跟著,怎么可能隨便住在這僻靜的山神廟里?!
刀疤男也懶得解釋,讓其他幾個把黑布面罩都扔掉,然后把山神廟弄得一片狼藉,好像打斗過的樣子。這才把昏迷的小螞蟻跟太老爺兩個人弄醒!
被澆了幾把雪水,小螞蟻一睜開眼睛就罵,待看到眼前幾個陌生人,趕緊縮到太老爺身邊。
太老爺好像也才被弄醒的樣子,慢吞吞的詢問情況。
刀疤男假裝氣喘吁吁,受了嚴(yán)重的內(nèi)傷一樣:
我們幾個剛好路過山神廟,看到有山匪要打劫你們,出手把他們趕跑了,不過自己也受了內(nèi)傷。
太老爺聽得一頭霧水,不知道這些人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剛剛山匪說你是姜家老爺,本來想綁了去勒索姜家人,不想被我們打跑了”
刀疤男大言不慚,還活靈活現(xiàn)的把打斗場面描述了一番,沒想到小螞蟻已經(jīng)認(rèn)出了他。
“你不是那個刀疤男嗎?抓了四只大雁賣給姜家,然后又偷偷賣了一只給錢家”
小螞蟻當(dāng)時來不及問事情經(jīng)過,就被暗衛(wèi)一掌打得支離破碎,還好太老爺用那個逃難姑娘的身體留下了她最后一口氣,只是躺了幾個月。
“對了,當(dāng)時錢家用一百兩銀子買的那只大雁怎么又回到姜家了?”
小螞蟻雖然當(dāng)時恨死了刀疤男,可是事情既然過去了,自己跟大雁都還好好活著,好像對刀疤男的恨也消失了。
“別提了!都是錢少爺害我的!硬逼著我賣一只受傷大雁給他,后來我去討回大雁,結(jié)果被錢家打得躺了兩個月!”
刀疤男以為小螞蟻是姜家丫鬟,只是聽說了一些情況,所以把所有責(zé)任都推到錢少爺身上,把自己說成可憐兮兮的受害者。
“你都不知道,正因?yàn)檫@件事,我們兄弟幾個在鎮(zhèn)里沒了活路,準(zhǔn)備到山外討生活……”
刀疤男一把鼻涕一把淚,小螞蟻聽得熱淚盈眶。
“真是太感謝各位大俠出手相助,不然被下了迷藥的我們估計已經(jīng)綁在土匪窩了!”
太老爺仍然沒有說話,山上有沒有土匪,誰下的迷藥他一清二楚,他就是想看看這伙人和一直跟蹤他們的人是不是一伙的。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應(yīng)該的,只是剛剛那些土匪說不會輕易放過我們,不知道姜家能不能看在我們兄弟幾個舍命相救的份上,收留我們,隨便在礦山安排個活干也可以”
“當(dāng)然可以??!太老爺你說對嗎?”
小螞蟻一臉期待的看著太老爺:
能給刀疤男幾個安排正當(dāng)?shù)墓ぷ?,也算是挽救了這些失足青年,何況還救了小螞蟻他們的命。
太老爺其實(shí)非常清楚,姜家辰砂提煉水銀的生意做了非常大,礦山需要很多勞力,與其讓這些人在山上做打家劫舍的山匪,確實(shí)不如去礦山做工比較好。
“你們天亮以后就去姜家找秦管家,就說是太老爺交代的,他自然會給你們安排”
太老爺略加思索,爽快的答應(yīng)下來,卻沒想到就這么簡單的一件事,后來卻給姜家?guī)頊珥斨疄?zāi),當(dāng)然這是后話。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山神廟里幾個人的話題卻越來越多。
刀疤男似乎一直都在關(guān)注姜家,不僅知道姜家有礦脈,還對他們的渡金青銅器了解不少:
我認(rèn)識一個姜家老伙計,本來是要介紹我去姜家干活的,可惜后來生病翹了。
聽他說姜家渡金青銅器可是只有行家才會的活,要按秘方將金子和水銀合成,涂在銅器表面,然后加熱,金子就附著在器面不脫了……
除了太老爺,每個人都對姜家非常感興趣,刀疤男侃侃而談,有的沒的說了一大堆,直到天蒙蒙亮,大家才都沉沉睡下。
天亮后,刀疤男幾個千恩萬謝的離開,前往姜家。
山神廟外的那個跟蹤者卻沒有消失,仍然不緊不慢的跟著太老爺跟小螞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