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延哥哥也死了,對嗎?”沐沐一直蒙著小岳岳的眼,可是卻蒙不住事實。
“也?”小岳岳是知道霜兒離開的事兒嗎?
“我已經(jīng)不是小朋友了,我知道霜兒姐姐和宗延哥哥都不見了?!?p> “對啊,他們都不見了,他們只是不見了?!?p> “霜兒姐姐是被宗延哥殺死的,宗延哥又是被亞楠姐姐殺死的,那,你們也會讓亞楠姐姐死嗎?”岳岳的一言一語都不像他能說出來的,他什么都知道,卻還是保持著他的童真。
沐沐抱緊了岳岳,“不會的,死都是有原因的,亞楠姐不會的?!?p> “那我有一天也會這樣嗎?”
沐沐不想過多跟他解釋生死問題,“岳岳乖,你去找你淵然哥哥玩,我去看亞楠姐姐,好嗎?”
“我也想去看她……”
“你不去,亞楠姐姐還沒有醒,沐沐姐姐去,你乖啊?!便邈迤鹕恚グ言S淵然叫了進來,“我去看看亞楠姐,你和他玩會?!?p> “沐沐姐姐!”
沐沐轉(zhuǎn)過頭,“怎么了?”
“我,我不想一會兒看不到你們?nèi)魏稳恕?p> 沐沐紅了眼眶,“不會的?!?p> 亞楠還沒有醒,陽陽就這樣癡癡望著她。
“哥,胡宗延既然都當(dāng)了叛徒了,九瀾去哪兒了?”
胡陽陽搖了頭,“那么多人帶著,應(yīng)該沒多大事?!?p> “你說,爹會不會懲罰亞楠姐???”
“不管爹怎么樣,我不會再讓我狐族任何一個人丟了命!”胡陽陽捏緊了拳頭,他的身上好像又多了一層傷。
“亞楠姐,你醒了!”
亞楠其實早就恢復(fù)了意識,她閉著眼,一直在想接下來沒有了胡宗延的路應(yīng)該怎么走,她本來以為自己會想著想著就哭了,可是并非這樣,她特別冷靜地思考完了,睜開了眼。
“胡宗延的尸體呢?”
“在……后山處……”沐沐和陽陽有點愧疚,還真有種說不出來的感受。
“你們把他羽化了嗎?”
“沒……沒有……”沐沐說這話面都是哆嗦的。
“那就好。”亞楠翻了個身,坐起來,頭還是有些疼。
“亞楠姐,這個真沒辦法……不僅是爹的指令,還……”
“不用說了,沐沐,我都明白,胡宗延犯下了那么多錯,這是他的報應(yīng)?!?p> “你不傷心?”沐沐以為她只是說反話,可是她那異常冷靜的臉好像并非如此。
“傷心?怎么會?胡宗延從我們認(rèn)識開始便到處沾花惹草,心術(shù)也不正,天天想著煉毒,竟是為了害人?這種人,不值得我傷心,更不值得留在我們狐族?!?p> 沐沐和陽陽對視了好幾眼,好像面前這個以前整天圍著胡宗延的人不是她一樣。
“那就好啊,這樣,我們也不用擔(dān)心你了。”陽陽一直給沐沐眨眼,生怕自己哪句話說得不對。
“哥哥說的對,亞楠姐,我們會跟爹說的,你不會有事的,就別擔(dān)心了,至于過去的事兒,就讓他們過去吧,咱們的路還長呢。”
“行,你們出去吧?!眮嗛冻隽艘粋€笑容,有點刻意,但確實是在哄他們走。
“老爺!少爺!”和九瀾一起去找胡宗延的金侍衛(wèi)扯著嗓子吼著進門。
“怎么了?”胡陽陽把胡亞楠房門關(guān)上。
“九瀾,被不知道哪兒的人抓走了?”
“什么?”胡陽陽的心又開始顫動。
“你能記得那些人的特征嗎?”
“他們好像是道士?!?p> “道士?”
“那不就是尊丘觀那群老和尚?”
“他們覬覦的不就是我們星靈珠嗎?抓九瀾干嘛?”
胡陽陽也想不通,“沐沐,這事兒,先不要跟爹說,讓我來解決?!?p> “可是,就我們,可以解決嗎?”
胡陽陽一直需要一件事來證明他有實力接管整個狐族,可是到現(xiàn)在為止,他似乎都沒有履行好自己的義務(wù)。
“他們暫時應(yīng)該不會把九瀾怎樣,不過就是把九瀾當(dāng)人質(zhì)而已,我去查一下尊丘觀在哪兒,明天,我們便過去?!?p> “哥,就我們嗎?要不把淵然帶上?”
“不用!或者就我?guī)讉€兵去就行了!”
沐沐知道她哥的心思,“好吧,那明天我隨你去?!?p> “岳岳睡了嗎?”
“睡了,我剛剛把他哄睡著,他今天好像不愿意讓別人陪他睡?!?p> “啊?怎么會?”沐沐想要打開岳岳的房門,卻被許淵然攔住了,“岳岳不是一般的小孩,他需要一個人愈合一下?!?p> “哪有六七歲的小朋友自己愈合的,他能想清楚個屁啊?!?p> 許淵然還是攔住沐沐,“我知道你擔(dān)心岳岳,可這不是他必經(jīng)的嗎?他是個懂事的孩子,你要相信他?!?p> 沐沐其實是個不聽勸的人,不過她知道自己這樣咋咋呼呼地進去,更會擾亂了岳岳的心。
“來,我們睡吧?!痹S淵然把她輕輕地扶回床。
“淵然,我們以后的寶貝也會這樣嗎?”
“不會,我不會讓他看到任何的殺戮,一點也不行?!?p> 沐沐慢慢地睡了過去,夢里卻不是平靜的。
第二天一早,她便躡手躡腳地爬起來,“淵然,我和我哥哥出去有些事?!?p> 許淵然還在溫床上享受美夢,哼了一聲繼續(xù)睡。
胡陽陽已經(jīng)在門口等了沐沐好些時候。
“不然你不去了,就我們幾個去應(yīng)該就行了?!?p> 胡陽陽想著沐沐的身體原因,還是不忍心讓她和自己去,馬兒顛簸,對胎兒肯定沒有好處。
“哥,難道你要讓我到時候帶著爹去救你嗎?”
……
“上馬吧。”
尊丘觀也是在山上,馬兒有些坡都爬不上去,只能下來走。
“這些道士住的地方可真偏呢?!?p> 他們牽著馬兒走了好遠(yuǎn)才看到尊丘觀的大門,一個矮胖的男人站在門口,好像是在守株待兔一樣。
“那人是誰?”沐沐有了戒備心。
“他們知道我們要來,可能沒有猜到只有我們幾人吧。”
胡陽陽揮臂,“小李,你下馬上前問問,那男人是誰,還有,問他們的道長在嗎?要是在,讓他快點給我出來!”
陽陽好像在學(xué)著變兇和冷漠,兇是他自帶的外部零件,可是冷漠他好像怎樣學(xué)都學(xué)不來。
“少爺,那人就是道長!”
胡陽陽跨下馬,果然,這道長就是等著他們的。
“胡少爺,胡小姐,哦不,天尊夫人?!弊詮纳弦淮翁焐窠棠抢项^拜訪過狐族一次,各界都在討論狐族大小姐竟然是魔教天尊的媳婦。好像帶著整個狐族都變得更加高級了一些。
“道長,廢話不多說,把人還給我們?!?p> 那道長沒有否認(rèn),只是淡淡地笑了下,“跟著我走,你們兩個。”
“哪兩個?”
“當(dāng)然是大少爺和大小姐咯?!?p> 胡陽陽不讓沐沐下馬,“要去我跟你一塊去,不用帶我妹妹?!?p> “大少爺果然和你爹一模一樣,那么謹(jǐn)慎,我只是尊敬大少爺和大小姐而已,少爺你可別好心當(dāng)驢肝肺啊?!?p> 沐沐聽不得他陰陽怪氣的,從馬上跨下來,“走吧,老頭,啰啰嗦嗦的?!彼S淵然久了,連說話都有了幾分相似,最重要的是,這老頭好像還真的有些聽話,點頭哈腰地恭迎著他們兩個。
“道長要帶我們?nèi)ツ膬??”他們一直在往里走,胡陽陽不可能不多疑?p> “兩位,就是這兒了?!?p> “九瀾在這里?”
“算是吧,里面還有一個驚喜。”
胡陽陽和沐沐聽不懂他話里的意思,推開那個房間的門,里面什么也沒有,空蕩蕩的。
胡陽陽先走進去,讓沐沐在門口等自己,他在里面轉(zhuǎn)了一圈,“這兒什么也沒有啊?!便邈迓犞?,便走了進去,她前腳剛一跨進去,那門便關(guān)上了,整個房間都彌漫著白煙。
“哥!”沐沐把鼻子捂上,不過以她現(xiàn)在的法力,她還是能判斷出這個煙霧是沒有毒的。
房間里突然出現(xiàn)了兩個籠子,籠子里好像有什么。
“陽陽哥哥!”
“是岳岳!”岳岳怎么會在這兒?
“姐姐!”岳岳的聲音忽弱忽強的,他們向前去,那籠子又往后挪了一些,他們怎樣都碰不到岳岳。
“沒用的,你們碰不到籠子的?!本艦懙穆曇粢岔懫饋?,另外一個籠子里關(guān)的一定是他。
“岳岳,你怎么會在這兒?”
“今天早上,我一起床,就有一個長著白胡子的爺爺把我抓來了。”現(xiàn)在岳岳像是在陳述一件事實一樣,語氣里竟然沒有了害怕。
“你們兩別急,我一定會救你們出來的?!?p> 胡陽陽想要出去找道長,他自己就推門進來了。
“道長,抓一個沒有法力的人和一個小朋友關(guān)著,還用這種伎倆,不太妥當(dāng)吧?”
“所以呢?”他捋著他的胡子,一副賤賤的樣子。
“把他們放了?!焙栮栆蛔忠痪涞卣f出來,咬字很重。
“放了,可以啊,星靈珠?!?p> 他就知道尊丘觀的人沒有一天不是覬覦著星靈珠的。
“道長,你要是想要星靈珠,你過來搶啊,用人來威脅干嘛?”
“這可不叫用人來威脅,你看他們兩好好的,我好吃好喝伺候著,還浪費我糧食呢?!?p> “來,讓你們看看什么叫威脅?!?p> 道長把籠子打開,他把岳岳提起來,在岳岳的小臉上重重地扇了一下,岳岳立馬眼淚就出來了,可是他卻沒有哭一聲。
陽陽怎么能忍得住,他抽出劍,朝籠子里砍過去,可是卻只能碰到空氣,沐沐好像被抽干了一樣,眼淚順著臉一直往下掉,她的法力這些日子好像不太對勁,老是使不上力。
“你這小毛孩還挺能忍?!蹦堑篱L從包里拿出一把小匕首,給岳岳的手上劃一道口子,岳岳躲開,那口子卻被撕得更深,他哭得讓人于心不忍,可那老頭心如鐵石,還要將岳岳的血給擠出來。
劉九瀾在一旁看著也心疼不已,他沖著那老頭大喊,“你過來啊,你沖我來!你威脅小孩兒有什么用!”
陽陽已經(jīng)像發(fā)瘋一樣地亂砍大叫,尊丘觀雖然人少,但是在弄這種障眼法上面卻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
“老頭,你給我滾出來!我給你!”
“哥哥,你別把那顆珠子給他們!”岳岳雖然年紀(jì)小,可他從小就知道星靈珠對整個狐族有多重要。
“岳岳……”胡陽陽那么壯實一個男人,竟然因這小孩的懂事紅了眼。
“哥哥沒用……”陽陽捏著劍,眼里的紅已經(jīng)顯示出了殺戮的滋味,他發(fā)誓,等那老頭出來,他一定把他千刀萬剮。
“小屁孩還挺懂事?!蹦堑篱L看他還有用,把岳岳的手綁住,抱起他。
“來,這個孩子換你一顆珠子,劃算吧?”
胡陽陽看他出來了,沖上去就要抱岳岳。
“唉?大少爺,交易得照程序走啊?!?p> 胡陽陽的劍飛了出去,那老頭抱著岳岳,竟能自然地躲閃,能當(dāng)山各派首領(lǐng)的人,自然都是有些本事的。
“把岳岳給我!”胡陽陽吼得撕心裂肺,他看著岳岳的臉上紅印子一條一條的,心上好像如刀剮一般。
許淵然早上發(fā)現(xiàn)兩兄妹帶著人走了,就有些擔(dān)心,去找岳岳,卻發(fā)現(xiàn)他也不見了,窗上竟有腳印。
“道長可真會欺負(fù)人?!痹S淵然在門口等了好久他們沒出來,就覺得應(yīng)該有什么不對勁。
“天,天尊……”他都忘了,現(xiàn)在魔教可是狐族最大的靠山。
“把孩子放下!”許淵然身上帶著魔教天尊的稱號,到哪兒好像都更勝一籌一樣。
“天尊,你雖是狐族的駙馬爺,可是派族之間的事兒可是不能走親戚的啊?!?p> “話多!”許淵然大掌一伸,岳岳便被搶了過來,他一到許淵然的懷里,就忍不住了,小孩子怎樣也是不能瞬間長大的。
沐沐把淚擦掉,把岳岳抱過來,給他吮手指上的傷口。
許淵然看著心疼,大概也知道了剛才的事兒,心里也是一團怒火。
胡陽陽從后面給了道長一拳,可一拳好像還不夠,他劍抽出來就要刺他。
許淵然和沐沐在一旁,今天的胡陽陽的確被惹怒了。
兩人打斗,胡陽陽卻是占下風(fēng)的,可他卻不愿意讓別人幫他,他的劍法開始混亂無章。
沐沐看陽陽好像快頂不住了,拉拉許淵然的手,“快幫幫我哥啊。”
許淵然一個響指,那道長便定在了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