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果聞言激動起來:“信物?什么信物?”
她渾身清爽,甚至因為劉輕水幾股純陽法力的灌入,感覺身體有些燥熱起來。
就憑之前那簡單隨意的幾手,現(xiàn)在劉輕水帶給她的信任感和安全感,已經(jīng)不亞于水中救命的那顆稻草了。
劉輕水輕輕一笑,從兜里掏出隨身攜帶的一個類似于三聯(lián)貨物單那樣的小本本來。
他當著幾人的面慢慢打開,里面是一張張還沒撕下來的,類似于符紙的東西,只是上面沒有內容,全是空白。
“這是什么?符紙嗎?”胡雪兒忍不住問道。
她雖然不認識,但記得好像在電影里見過類似的東西。
只不過在電視里,人家拿出來的都是一張張看起來就高深莫測,晦澀難懂的符紙,為甚么劉輕水手里的看起來就跟文具店里開的發(fā)票一樣?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眲⑤p水輕輕一笑,“倩倩,包里有筆嗎?”
“眉筆行不行?”
“嗯……可以?!?p> 接過許倩倩手里的眉筆,劉輕水沾了沾口水,開始在手里的“貨物單”豎向上描畫起來。
一個個如同胡雪兒設想中那樣的晦澀玄奧的符號躍然紙上,劉輕水下筆極快,幾乎是一氣呵成,不到二十秒的時間就完成一張。
直到最后一筆勾勒完時,劉輕水卻像是費了好些力氣一般,長舒了好大一口氣。
呲。
他把這道特殊的符紙從小本本上撕下來,遞到胡雪兒手里,囑咐道:“雪兒,回宿舍后把這個貼到宿舍門上,正中,哪道門都可以?!?p> 胡雪兒接過符紙,疑惑道:“這樣的話,是不是那筆仙就進不來了?”
劉輕水笑了笑:“這符沒有抵御陰邪的功效,它是一道【陳情符】,上面勾勒的是天師專用的法咒,大意是我代替你們向它賠個禮,這事兒就這么算了。但凡有點修行的鬼怪都能看懂,識趣的話,它就會自己離開,算是賣了我一個面子?!?p> 余果拿在手里看了看,又抬頭問道:“可是你剛剛不是說,給它道歉沒用么?”
“那是你們?!?p> 劉輕水哼了一聲,帶著幾分驕傲道:“你們沒辦法收拾它,道歉當然沒用。我是站在天師的立場跟它說話,已經(jīng)很給面子了。如果不是因為你們觸犯別人在先,誰給它用上這么和氣的手段?”
胡雪兒聞言,乖巧地點點頭。對于劉輕水說的話,她向來是從不懷疑的。
“那如果它不接受你的賠禮怎么辦?”許倩倩著急地問了句。
“真是個好問題。”
劉輕水聞言卻是笑了笑:“如果真有人敬酒不吃吃罰酒的話,你們還得帶上這個?!?p> 他說完再次提起筆,在手上的小本本上嘩嘩寫了開來,邊寫邊沾著口水。不多時,他呲溜一聲撕下一沓下來,不多不少,正好五張,通通遞到了余果手上。
余果拿起來一看,只見淡黃符紙上字體飄逸灑脫,符頭清一色的寫著“敕令”,下邊便是豎向的一句簡簡單單的“邪靈退散”。
大字兩側是兩條彎彎的線條,看起來簡單又粗暴,拿在手上感覺暖洋洋的。
五張符紙,明明都是劉輕水親手一一所畫,但粗略看去,卻跟復印的一樣整齊劃一。
“這個是真正能護體的東西,你們寢室五個人,每人身上帶一張,睡覺也不能離身。這樣的話,一旦它真不聽我好言相勸,那么這個符紙至少也能保護你們半個小時沒有危險,我這邊也會得到預警。到時候,我可就有充足的理由動手了?!?p> 劉輕水一邊跟幾人耐心地解釋,一邊把剩下的“貨物單”往兜里揣。
這可是他從老胡那里搞來的好東西,這一摞的每一張空白符紙都經(jīng)過靈氣淬養(yǎng),拿出來就可以立馬使用,方便又快捷。
普通法師畫符,需配合天時地利人和,至少也要請個符煞,但他劉輕水卻不需要。
證道天師,早已是天人合一,藍色靈符以下的符箓,勾畫時只需心隨意動即可。
他給幾人預備的“邪靈退散”符,雖然看似簡單粗暴,其實又何嘗不是每一筆一劃都融合了他天師的精氣神?
至于大白話“邪靈退散”,其實跟那些晦澀玄奧的咒語沒什么兩樣,都是表達這道符紙的用途。
就像傳說中開天辟地的大神,那種“言出法隨”的強大力量一樣,語言文字就是最強大的法術。
余果把符紙分給了胡雪兒和許倩倩一張,剩下的小心翼翼地放進衣服兜里。
眼下劉輕水別說給她們護身符紙,就是隨手從樹上摘片樹葉,說這是超級武器,她都信。
做完這一切,劉輕水長舒口氣,道:“雪兒,你們回去把信物先貼上,今天都還沒吃飯吧?待會兒上去換身衣服下來,去二食堂三樓,我請你們吃火鍋?”
“好啊好啊,正好今天還沒吃東西呢。”
胡雪兒眼睛彎成了月牙,身上的恐懼和無助早已消散一空。
她知道,只要劉輕水出現(xiàn),那么一切問題就都不是問題了。
許倩倩臉上也終于露出了笑容:“輕水哥,你跟雪兒兩口子去吃點就行了,我跟班長湊什么熱鬧???”
“多余說那些?!焙﹥翰粷M道,“吃個飯能怎么?就當我們倆一起請的還不行么?”
“好好,那就別耽誤了,我們上樓換身衣服吧?!庇喙﹥盒Φ馈?p> 許倩倩揮了揮手里的課本:“那我也上去先把東西放好?!?p> 劉輕水點點頭,幾個妹子說說笑笑地上樓去了。直到幾人的身影都看不見了,他的笑容才終于收了起來,無奈地搖搖頭。
人只有無所畏懼,才能真正做到百邪不侵。
對劉輕水而言,在一場較量開始之前,消除掉她們這些當事人的恐懼,比面對邪靈本身還要困難。
戰(zhàn)略上藐視,戰(zhàn)術上重視,是他一貫的作風。
下午,同三個女孩吃完飯,劉輕水又跟胡雪兒單獨去操場閑逛了好幾圈,最后又在旗臺下坐了好久才回到宿舍。
天色已經(jīng)擦黑,602的宿舍門幾乎二十四小時不會關閉,劉輕水信步而入。
“輕水兒,挺能折騰咧?胡雪兒才一天沒在,課都不上完就把人家許倩倩……嗯哼哼哼?!?p> 鉆進耳朵的,自然就是王一迪的熱情問候。
說實話,光看外表,任你想破了腦袋,也絕對絕對不會知道王一迪是這么騷氣的一個人。
好像無論是什么時候,無論哪種場景,無論什么人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事,他都能把輿論往他所認為的那種少兒不宜的方向上引導而去。
總之一句話:干啥啥不行,搞黃第一名。
外表如此陽光帥氣的小伙,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會讓他的思想除了那點原始的東西,就再也容不下其他稍微純潔一點的了呢?
劉輕水不想去猜,也沒必要去探究,只是淡淡道:“騷迪,如果我告訴你咱們班的女生宿舍鬧鬼了,我只是去幫她們看看,并且我跟許倩倩一點曖昧關系都沒有,你信不信?”
“女生寢室?輕水兒,你還去女生寢室了?”
趴在床上的大東一溜撐了起來:“你他媽什么時候玩兒得這么刺激了?我不是聽說胡雪兒就在里面的嘛?你居然敢在上課時間帶許倩倩回他們寢室?臥槽,臥槽……我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了不得的東西?”
隨著大東一驚一乍的聲音響起,宿舍里頓時又炸開鍋了。
總之對于劉輕水的崇拜和敬佩之情,滔滔不絕,連綿不斷。
劉輕水實在難得應付,搖著頭自顧往陽臺走去:“狗兒子,你聽我一句勸,以后少跟騷迪來往,遲早會被帶壞的?!?p> 正巧褲兜里的手機震動起來,劉輕水拿起一看,是老胡。
這個糟老頭子,該不是又接什么解決不了的任務了吧?
他心頭一笑,輕輕按下了接聽。不料自己還沒說話,電話那頭就已經(jīng)大聲嚷嚷起來,而且還不是老胡的聲音。
“老大,老大!你猜我給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天大的好東西?”
一聽這個在腦海中不知回響過多少遍的聲音,劉輕水臉上的淡定和悠閑凝固了,手里原本打算拿來擦臉的毛巾,被他捏得變了形狀。
他深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終于說出話來:“對于現(xiàn)在的我來說,你無疑就是那個天大的好東西。小曾啊,明天就來學??纯次液貌缓??”
“別醬啊老大。我是跟你說認真的。”電話那頭的曾歌在訕笑。
“我也是認真的。周五我去找你們玩,乖乖等我哦。“劉輕水也在笑。
曾歌打了個寒顫,趕緊轉移話題:“老大,您聽我說呀。您之前不是說你們6棟宿舍樓危險得一比嘛?你打開Three thousand monsters看看,你們學校領導發(fā)信息求助了耶!”
“是么?”劉輕水也驚了一下。
說實話,這個問題也縈繞在他心中很久了。
包括這兩天,睡覺都睡得不怎么踏實。不知道還好,明知這里隱患非常嚴重,卻還不得不往虎穴里靠,人是十分痛苦的。
原本他都在尋思找個什么機會跟學校的高層溝通一下了,聽曾歌這么一說,終于落下心來。
這樣一來,事情就好解決得多了。
掛斷電話,劉輕水按照曾歌的提示,進入Three thousand monsters,搜索了一個叫做“輕院之聲”的id,點進去一看,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