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區(qū)的深山里,有一棟占地超幾百畝的私人豪宅,不但有幾萬平方米的私家花園,還有一片十五萬平米的私家森林。
很多不知底細的人,無意中看到在這隨處可見異獸的山區(qū),居然還有人有這個膽量將豪宅建在此處,肯定會對這里的主人頗為好奇。
可是五區(qū)的長住居民,誰不知道這里就是那個富得流油的朱家祖宅所在?
今晚的朱家顯得分外的安靜,只有隨處可見的安保人員在四處巡視著,就連平日里跋扈地不行的兇猛犬類,也在安保人員的控制下安安分分地。
朱家老宅里,主位坐著一個全身被黑袍籠罩的人,此刻正端著茶杯小口地喝著茶。
他的正前方正有一人小心翼翼地站在那里,微微彎著腰,大氣都不敢出。額角的汗水不停地往下滴著,他都不敢抬手將其拭去。
“朱大群!”那人突然開口喊道。
朱大群忙應(yīng)道:“特使大人,有何吩咐?”
若是有外人看到這個場景,想必都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這還是不是那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礦業(yè)大亨朱大群?
特使打量了他片刻,才說道:“以前就一而再再而三地交待過你,一定要小心辦事!這次捅了這么大簍子,誰都保不住他了,這顆棋子棄了吧!”
朱大群聞言一驚,在心里做著斗爭,過了半晌才艱難地說道:“這次的事,我也知道鬧得動靜有點大。不過,特使大人能不能看在他這么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饒他一命?”
“啪!”那特使將手里的杯子摔在了他的腳前,朱大群渾身就是一顫,再不敢出聲。
“你還敢跟我談條件?”特使的聲音沒有一點感情,彷佛只是一句再簡單不過的陳述句。
卻沒料到朱大群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驚嚇一般,“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聲說道:“不敢不敢!”
他連自己腳前的玻璃渣子都沒有避開,就這么直挺挺地跪在了上面,全身卻在不停地微微顫抖著。
特使繼續(xù)說道:“這次已經(jīng)將管理局給吸引過來了,現(xiàn)在你們被盯得死死的!我只能跟你說上面非常生氣!你是保不住他的,勸你一句,當斷由斷!”
朱大群的嘴輕輕地張了張,最終卻什么也沒有說出口。
特使從沙發(fā)上站起身,走到他身邊,緩緩蹲下身道:“你要明白一點,你們朱家是怎么爬起來的?你真要為了這么一個人將你的家族給毀了嗎?主上能讓你們從小小的黑礦工人發(fā)展到現(xiàn)在成為一方豪強,也就有那個能力將你們打回原形!”
朱大群聽到這話,“唰”的一下臉色變得慘白。
他只在十幾歲時見過那人一次,然后這些年就有人明里暗里的扶持自己,慢慢地將自己給扶到現(xiàn)在的地位。已經(jīng)過去幾十年了,他怎么都不能忍受再回到一無所有的樣子。
朱大群一時淚流滿面,匍匐下身子一動不動,應(yīng)道:“謹遵主上吩咐!”
特使?jié)M意地點了點頭,起身道:“朱大群,你是個聰明人!不管是你自斷一臂也好,還是將你整個家族覆滅也罷,這件事情只能到你為止,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朱大群匐下的身子輕微抖動了一下,半晌才道:“明白!”
特使起身,道:“就這樣吧,我們也打了這么久的交道了,多的也不用我提醒你,你自己應(yīng)該懂得怎么去做!話已帶到,我就先走了,不用送了!”
說完,他徑直朝大門走去。
“老爺,您沒事吧?”一直靜靜地站在門外等候的管家見這人當先走了出來,再也耐不住心內(nèi)的焦急,趕緊小跑進了大廳,手忙腳亂地將跪在地上的朱大群扶了起來,往沙發(fā)上送去。
大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剎車身,隨即就見朱富貴被保鏢給扶下了車。他拒絕了保鏢要送自己進屋的舉動,一個人就搖搖晃晃地朝大門走去,正好和出門而來的特使擦身而過。
他好奇地看了這渾身籠罩在黑袍里的人一眼,嘴里嘀咕道:“也不知道老頭子在哪認識了這樣的人,神神秘秘的!”
特使對他說的話充耳不聞,只是上了停在院里的車,揚長而去。
朱富貴不屑地朝著遠去的車啐了一口,轉(zhuǎn)身繼續(xù)往門內(nèi)走去。
他剛走到大門,就看到客廳一片狼藉,管家正蹲著身子給自己父親的腳上處理著傷口。心里頓時一驚,趕緊快步上前問道:“爸!這是怎么了?是不是剛出去的那人弄的?看我不削死他!”
說著,怒氣沖沖地就要轉(zhuǎn)身而去。
“你給我站??!”朱大群厲聲喝道,他可就只有這么一個兒子!要是再不小心得罪了特使,再讓自己大義滅親一次,那自己也不用活了!
朱富貴見自己父親突然一下發(fā)這么大脾氣,無奈地走了回來,接過管家手里的紗布,小心翼翼地給朱大群處理著傷口,輕聲問道:“爸!他是什么人啊?”
朱大群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不該問的事情你別問!現(xiàn)在還不是你能插手的時候!等你再長大一點,我自然會告訴你!”
朱富貴聞言頓時來氣了,將手里的紗布丟給管家,沖朱大群吼道:“你總要我再長大一點!再長大一點!我今年都26了!什么時候我在你眼里才叫長大了?”
管家見著父子倆開始爭吵,趕緊輕聲勸道:“少爺,老爺也有他的苦衷,你也多理解一下,別再逼他了!”
朱富貴強壓著自己的怒氣,看向他道:“鐘叔,你說他這事做得地道嗎?我也不想就當個混吃等死的人?。∥蚁虢邮稚?,他說我還小!我想出去自己闖蕩,他說我還小!現(xiàn)在就問問這人是誰,他還嫌我???要怎么樣他才知道我已經(jīng)不小了?”
鐘管家的嘴輕輕地動了動,隨即搖了搖頭。
朱富貴恨恨地哼了一聲,就往樓上沖去,回了自己臥房。
聽著樓上傳來重重的關(guān)門聲,朱富貴苦笑著搖了搖頭,開口道:“老鐘??!你說我該怎么做啊?”
鐘管家正在給他腿上纏紗布的手突然一頓,開口說道:“老爺,你自己心里已經(jīng)有了打算了,何必還要問我呢?”
朱富貴滿臉痛苦地將頭往沙發(fā)上一靠,喃喃道:“他們讓我自斷一臂?。∧强刹皇且槐?!是我的半條命??!”
他說完這句話,不再出聲,只是緊緊地閉著雙眼,在心底做著艱難地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