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對視了一會兒,像是時間靜止了一樣!
那位少年頓了頓嗓子,醞釀自己的情緒,試圖讓自己以著平緩的調(diào)子說話,他不緊不慢地道:“你說,你的父母會不會在找你?”
成衍一愣,不明白他這是什么意思!不過,父親曾說過自己是她的掌珠,自是不能放任她不管的!她異常篤定地道:“他們定然會找我的!”
那位少年看著她,聽到這句話后沒有怒不可遏,反而是一種釋懷,像是聽到了某個笑話暫時讓身體輕松了一樣!他笑出聲來,以著無比嘲諷的語氣道:“是嗎?”
成衍聽到這句話后,她很憤怒。她還沒能說出什么話,那位少年不緊不慢地道:“我剛剛出去過了,成意并沒有任何行動!”他睜大了雙眼,無比挑釁地道:“也就是說,你生或者是死,他并不在意!”
成衍本能的不愿意相信這是事實,可這位少年的神情竟這般認真,不像是說謊!
有時候,墜入萬丈深淵只需一瞬間!
成衍甚至還幻想著父母找到她,痛哭流涕的模樣,然后她反過來安慰他們!現(xiàn)在,她所想像的畫面只能讓她意識到自己就是多想了!也許,她之前有過的疑問皆有了解釋,母親并不是很喜歡她,這是她之前意識到的,且無數(shù)次說服自己那是自己的錯覺!如今,這一瞬間,哪些說服自己的難受一瞬間膨脹,讓她很難受!她瞬間紅了眼,眼里淚水流轉(zhuǎn)!
那位少年見到這幅畫面,為之動容,可他并不能做什么!他意外,平日里像是銅墻鐵壁的小姑娘,竟在一瞬間崩塌!亦或者,她平日里便意識到不對了吧!只不過,在自我說服過程中,漸漸相信那不是真的,那是她自己的錯覺!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隨即望著成衍,在她身上可找不出半點成意的影子!他頓時豁然開朗起來,原是這個緣故!
那位少年起身,走到成衍的身旁,溫和地道:“看樣子,你是相信我說的是真的了!難怪,你身為將軍的女兒,竟半點武功不會,竟是這個緣故!”
成衍一驚,抬起頭,睜大了眼睛,望著那位少年,他剛剛說什么?
那位少年好笑地看著身旁的人,嘴角一彎,帶著一個輕蔑的笑容,他道:“成習也不是迂腐之人,自是不會有武功傳男不傳女的想法了!至于他為什么不傳授你武功,這就有待考證了!”他笑了會兒,繼續(xù)道:“我瞧你在武學上天賦異稟,若是早日修煉,定能夠有一番造化的!”
他故意說得半真半假,慢慢擊潰她心理的防線,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成衍此刻猶如墜入了無限深淵般絕望,她意識到這個人為什么會說出這些話!因著被人揭開真相而難看,她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口里有一絲腥甜味!她一字一頓地道:“那你又有多好呢?渾身上下都是絕望的氣息!”
她會反擊!
那位少年聽到這句話后,他不怒反笑,目光凌厲,帶著似有若無的淺笑,道:“正因為如此,我才會想找一個人同我一起進去萬丈深淵!”他仔細地打量了一下成衍,笑著道:“我瞧你倒是挺合適的!”
成衍愣了會兒神,她靜默了一會兒,僅僅幾個呼吸間,她便做出了選擇!她道:“盡管如此,我還是想待在他們身邊!”
那位少年期待的神情變得灰暗無比,他沒想到她竟是如此自欺欺人!他甚至是難得耐著性子,同一個人說那多話;更是無謂地跑出去看看他父母的態(tài)度;盡管他苦口婆心,依舊沒有用!他并未說什么,進而走到房門處,在那里止步向前,自顧自地道:“十天后,我會送你出去!”他說完便進去了!
這不知是喜還是憂?
成衍若是離開了這里,她必得面對她曾經(jīng)欺騙自己的東西!若是可以的話,她想要時間靜止,這樣她可以逃避那些她自欺欺人的東西了!
接下來的十天,成衍都是待在外頭,外頭有一個棚子,四面漏風,但好在有一床被子。她初見這床被子的時候,愣愣地望著房間里頭,這床被子看起來比較干凈,不似在外頭常年風吹雨打的被子!
在這十天,他們倆未曾說話,一個在房間里頭,一個在茅棚里。成衍每日采摘果子的時候給那位少年帶了一些,她每每放在放門口處,第二日過去的時候,那些果子都空了!她不知道是那位少年吃了,還是別的什么動物吃了!不過,這些都不打緊,她采摘的果子有人吃了便好!
在這段時間里,她仔細地想了一番,不管怎樣,她不能忽視父母還有成習對自己的好,不能因著這一件事情便抹煞了他們!
到了第十日的時候,那位少年出來了。成衍知曉這位少年是要帶自己離開了!她沒有那么的舍得,亦沒有那般的不舍,她很平靜!她想到自己并不知道他的名字,有些遺憾。她跟在那位少年的身后,醞釀了很多次,她倔強地道:“公子,我叫成衍!”
若想知曉旁人的名字,先自報家門便好!
成衍因著本能的害怕,并未問出來那位少年叫什么!不過,他那樣聰明,應該知曉她的意思了!接下來,那就看這位少年說與不說了!
前方的人聽到后方傳來的聲音后,后背明顯僵硬了一下!他是因為哪一個字才僵硬的?難不成他不想知道自己的名字,她這樣說出來,他反而不喜?
片刻之后,那位少年道:“慕言,羨慕的的慕!”
成衍傻笑了一會兒!
成衍并不知道那位少年為何會僵硬一下,鮮少有人問及他的姓名,久而久之,他似乎有些忘記了自己的本名!而她的問話自是將那位少年帶進了久遠的回憶中,亦是帶進了一片深淵中!
忽而,成衍走向前,同那位公子并排著,拿出手機的紗巾,放在那位公子面前,輕聲道:“慕……慕公子,這般奇妙的地方不能讓外人知曉!”
慕言止步向前,轉(zhuǎn)頭看著成衍手中的紗巾,微微愣神,不知為什么,他隱隱地有些憤怒,但還是為身旁的人系上了紗巾!她說得對,這樣的地方不能讓旁人知曉!
只不過,他沒有意識到自己為何將她帶到了這里,興許是沒有地方去了吧!
成衍蒙山眼睛后,微微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