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衍快速地回頭看,之間言修略帶滄桑的容顏,接著月光的亮光,這才發(fā)現(xiàn)言修的嘴角殘留一絲血漬,言修他受了傷。
成衍想到剛才某一個瞬間,言修不知所謂地跑到自己的身后,當(dāng)時她只顧著拼盡全力往前跑,并未想到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這時候,成衍才意識到言修是為了幫自己擋什么東西。
成衍正準(zhǔn)備回頭拉一把言修,只見言修的臉逐漸變小,直至不見。須臾間,她似是聽到了一句“不要回頭?!?p> 成衍頓時屏住了呼吸,她一時之間還未回過神來。
言修手捂著胸口,大聲嘲笑道:“公主殿下,好久不見?!?p> 芮謹(jǐn)希看到那個女人跑了出去,頓時氣得心慌口燥,她并不想理會言修,這會礙了她的事。芮謹(jǐn)希對著看守城墻的人說:“開城門?!?p> 之間一墻之隔的城墻正緩緩被打開了。
言修等不住了,快速地向著那幾個開城墻的人跑去,奮力拼殺,唯余瞬間,他殺了其中的一倆個人。
芮謹(jǐn)希奮力向前跑過來,對著言修就打了起來,她雖然并不知道言修到底是誰什么人,但知曉這人是同王兄合作的人,以前多顧及王兄的顏面,這才放過了這個人罷了。現(xiàn)如今,她自然沒了好脾氣,一個敢于忤逆自己的人,她怎么可能會有愛心了?
眼前這個人既是如此,慕言依舊如此。從來沒有人能將她芮謹(jǐn)希的尊嚴(yán)置于腳下,得罪她的人萬般不能有好下場。
言修已經(jīng)受了傷,確然不是芮謹(jǐn)希的對手,他中了幾劍之后,唯于幾口氣茍延殘喘般躺倒在地上。
他欣慰地看著星空,倒世奇妙地緊,這一夜原本星稀月明,現(xiàn)如今天上的星星都亮了起來,像是給他人生中添加最后一絲光亮。
這時候,城墻開了,門外已經(jīng)沒有了那個女人的身影。
芮謹(jǐn)希皺眉道:“趕緊給我追,不得手下留情?!?p> 芮謹(jǐn)庭在自己的宮殿里拿著一本書慢慢翻看著,他心里沒有底,他甚至不知道他是想聽到那個女人是活著還是死了的消息。人就是這樣矛盾,既想得到什么,又想失去什么。他一再感知到成衍是自己的弱點(diǎn),他生來就是一個王者,勢必不能有任何弱點(diǎn)。可他就這樣毫無征兆地陷了進(jìn)去,甚至在五年前那樣的環(huán)境里決裂,現(xiàn)如今也有一絲希冀,他寵過她的,只是她不要。
他芮謹(jǐn)希想要給人東西,便不能任由那個人不要。
今夜,他可以毫不猶豫地放任芮謹(jǐn)希出門追捕她,那就代表他要剔除那一處弱點(diǎn)?;蛟S,成衍在自己心目中更像是一根刺吧,如若不然,他每每見到成衍唯有憤懣、失望、不甘……連表滿上的任何一點(diǎn)美好都找不到了呢?
他一邊祈禱著芮謹(jǐn)希能夠手下留情將那個女人帶回來,一邊祈禱著芮謹(jǐn)希直接殺了那個女人,這樣自己才能像一個鋼鐵巨人般活在這個世界上。
他等了許久,芮謹(jǐn)?;貋砹耍卣f:“王兄,還是讓她跑了。”
這句話自是有著無限感慨。
芮謹(jǐn)庭這才緩緩放下手中一本無聊的書,他抬眸望向芮謹(jǐn)希,他僵硬地說:“她有幫手?”
芮謹(jǐn)庭說這話的語氣十分篤定。
芮謹(jǐn)希輕嘆了一口氣,無聲地印證了這句話的真實(shí)性。
芮謹(jǐn)庭再次問道:“那個幫她的人是誰?”
“言修?!避侵?jǐn)希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芮謹(jǐn)庭卻沒來由地松了一口氣。
倆人聊了幾句之后,便沒再說什么。
倆兄妹均知曉,這是一道無解的題目,他們永遠(yuǎn)也找不到任何答案的。他們倆個對自己喜歡的人明明付諸了百分之百的耐心,付諸了百分之百的喜歡,更是付出了百分之百的誠心……可最后,他們倆個人依舊沒能得到那個人的真心。
若說不失望那必然是假的,這個世界上唯有真心這種東西希望旁人能有等同的回報,付諸真心之后,每個人都是有潔癖的。
成衍那夜剛出城門,本想回頭帶著言修一同離開那里。她了解言修,言修即便是死他也不愿留在旁人的領(lǐng)土上。即便不能活,她也不能放任言修留在那里。
可她剛出城門,便見到了慕言,那個她心心念念的慕言。她還沒有說什么,便被慕言敲擊了一下肩膀,隨即便不省人事了。她到底是對慕言少了一份防備之心,她昏迷之際,還能清晰地聞到慕言身上好聞的清香,那是慕言身上專屬的味道。
讓她無比郁悶的是,唯有在慕言的身旁,她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心。即便慕言對自己稱不上很好,她想念的也只有慕言。
人到底是犯賤的,說的可不就是她了嗎?
成衍醒過來的時候,是在一處不知名地山溝溝處,她緩緩掀開眼簾,天空露出了魚肚白,眼前看見的是一個高大的身影,那人穿著淺藍(lán)色的衣衫,背影依舊挺拔,卻較之往昔,多了一份蕭條罷了。
她這時候才想起昨天發(fā)生的那一幕,她是真的看到慕言了。
她只想貪戀這片刻的寂靜,沒有人來打擾他們倆個人。
驀然,她似是想起了什么,慕言為何會出現(xiàn)在那里,他為什么會帶自己離開,他又想做什么……
諸多問題充斥著成衍的大腦,她腦袋亂地很,半晌也理不清頭緒來。
慕言這時候才回過頭來,正好望進(jìn)了成衍明亮的眼眸中,他向前走了一步,看到成衍明顯的戒備,他嘆了一口氣,輕聲說:“瓏兒,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成衍聽到這一句稱謂,血液似乎插進(jìn)了冰刀,隨著血液流轉(zhuǎn)至全身,她冰冷地眼神望著慕言,冷聲道:“言公子,在下可是文衍?!?p> 文衍是她的真名,她甚少用過這個真名,可慕言知道。
慕言的腳感知被什么牽絆住了一樣,頓時止步不前,他的表情看起來很掙扎,他嘆了一口氣,“阿衍,是我對不起你……”
成衍頓時插話道:“你少弄那些冠冕堂皇的話來忽悠我,我不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