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衍心悅誠服地笑了笑,她感嘆道:“慕公子,果然厲害?!彼D了頓,猶疑了一會兒,開門見山地說:“那場盛極一時的戰(zhàn)事,維持了一年多的時間,雙方都沒討到什么便宜,你是故意的?”
慕言既然有如此本事,即便不能完全大勝仗,也不至于會拖到了一年多的時間,讓倆國虧損了許多,現(xiàn)在正茍延殘喘中。
這當(dāng)真算得上是一出好棋啊!
慕言認(rèn)真地看著成衍,一字一頓地說:“總不能讓我白演了幾年傻瓜吧,畢竟聽話的傻瓜還是得有代價的?!?p> 成衍頓時服了,她望了一眼樓下的人群,她不解問道:“這些人為什么會認(rèn)為言修就是傳聞中的盜圣先生?!?p> 畢竟,真正的盜圣先生現(xiàn)如今就在上京城,是她小時候的乞丐朋友。
慕言眉目帶笑,耐心解釋著:“你所理解的真正的盜圣先生才是假的,而近日要處以極刑的盜圣先生才是真的。如若不然,當(dāng)日的‘盜圣先生’怎么會這般輕易被抓住,那是那人盜用了盜圣先生的名頭,這才被真正盜圣先生處罰了?!?p> 成衍頓時一個頭倆個大,有那么一瞬間,她是真的相信了。因為這一切在慕言有條不紊的話語下,竟是那般地合情合理。她知曉二狗有武功,但不知道她的武功到底處于何種地步。事后想想,他們倆個從來沒有過過招,這當(dāng)真是一出憾事罷了!
成衍一本正經(jīng)地問:“難道從一開始傳聞中的盜圣先生就是言修?”
慕言點點頭,他釋懷地說:“有時候言修會露出真容來,那些受了他恩惠的人也有了印象。只要今日處以極刑的人是言修,便一定會有人認(rèn)出來?!?p> 成衍想了想,“所以,從一開始,你們倆個人就是一伙的?你們倆個煽動倆大國之間的戰(zhàn)爭?”
慕言怔了怔,“這句話應(yīng)該是這樣說,芮謹(jǐn)庭和李焱倆個人想一較高下,而我們順便弄出了一個名頭出來罷了!除了國力損耗了些,他們并沒有失去自己的親人,這算得上是大幸了。”
成衍被這樣荒謬的理論弄笑了,“可天底下有無數(shù)的人因著這場禍?zhǔn)露麟x失所,同親人生離死別了!”
慕言卻沉默了,良久他嘆息道:“即便沒有我們從中摻和,這場禍?zhǔn)聨啄旰笠膊荒苄颐?,屆時會發(fā)動更大的戰(zhàn)爭,死傷人數(shù)會比現(xiàn)在多很多?!?p> 成衍瞠目結(jié)舌地望著慕言,她下意識地認(rèn)為慕言所言非虛。一山難容二虎,這倆大國無論人力物力都相差無幾,都想成為唯一的霸王,這一場禍?zhǔn)卤軣o可避了。
成衍怔怔地望著慕言,“那么你呢?你當(dāng)真沒有私心嗎?”
慕言自嘲一笑,“阿衍,你知道我的身份,無論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私心的?!彼D了頓,補充道:“我可以誠實地告訴你,但是我會盡量縮小對無辜人的傷害力?!?p> 成衍一臉不可思議地望著慕言,微微張了張嘴巴,卻沒有說話。
慕言似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他笑了笑,“我知道傅榆山的滅亡是出自你的手筆,我知曉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錯誤,所以我并未出售阻止?!?p> 成衍心虛地望著慕言,顫聲道:“你到底想說什么?”
慕言的眼睛黯然了幾分,他沉聲道:“我會辯證處理事情,不會一概而論。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并不是一個是非不分的人?!?p> 成衍的手有些顫抖,她望向慕言的衍生多了一絲冰冷。他慕言不是一個是非不分的人,難道她成衍就是這樣的人嗎?
即便慕言不是一個是非不分的人那又如何,他該怎么解釋對自己所做的事情呢?那個時候,他明明知道自己不是成意的親生女兒,緣何他還會這般惡劣地對待自己?給了自己一次次生的希望,然后又親自掐滅,讓她一次次地陷入絕望中。
有時候,絕望甚至從她的夢中襲來,讓她無數(shù)次午夜夢回的時候,卻是心臟生生疼醒的。
絕望似是一只無形的網(wǎng),將她整個人深深包裹住,有時候連呼吸都覺著困難。
她并不知道慕言會不會有這樣的感受,但她每一次感受那種窒息的絕望撲面而來的時候,她要緩釋許久才能恢復(fù)正常的狀態(tài)。
成衍自嘲一笑,“同我沒有關(guān)系。”
街道上的人越來越多,瞬間便擁擠了整條街道,為首的那幾個人正是受過盜圣先生恩惠的幾個人,他們一同出現(xiàn)想要看看刑場上的那個人是不是傳言中的盜圣先生。
成衍怔了怔,“你說,芮謹(jǐn)希會不會弄出什么勞什子來?”
慕言頓了頓,認(rèn)真地思考了一番,“希望她沒有那么靈活的腦袋瓜吧!”
成衍聽到這句話,噗嗤一笑,慕言這是在說芮謹(jǐn)希很蠢?;蛟S是因著她天生看不慣芮謹(jǐn)希的緣故,或許是記恨他們兄妹算計自己的緣故,聽到這句話之后,她似是出了一口氣,整個人都松了一口氣。
成衍點了點頭,認(rèn)同地說:“希望她能夠蠢一點?!?p> 可惜天有不測風(fēng)云,事不如人愿!在刑場上的那個人到底不是言修,以至于沒能被為首的那幾個人認(rèn)出來,幾個人面面相覷了幾眼,這才認(rèn)定這人不是傳聞中的盜圣先生。
刑場上的人冷聲一笑,并未說出什么來。
太陽高照,成衍的勢力極好,她能清晰地看到那人嘴角的冷笑,似是在說你一個傻瓜怎么可能輕易認(rèn)出我來?就是因著這一抹冷笑,她便認(rèn)出了這人就是言修,她曾無數(shù)次看過這樣的冷笑,她怎么可能看錯呢?
慕言手搖了搖,小聲說:“不急,還沒到最后的時候!”
成衍當(dāng)然知曉這還沒到最后的時候,可她看不得言修被眾人一同指責(zé),圍觀的模樣。說到底,言修是一個風(fēng)流倜儻的公子哥,雖算不上是什么好人,可也是真心地幫過自己,她必不能放任不管。
成衍認(rèn)真地說:“我曾給言修做過幾個面具,他現(xiàn)在臉上帶著其中的一個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