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一個早上,賈當(dāng)真感覺累了,吃過午飯,就進(jìn)房間歇息去了,說是這段時間晚上基本睡不著,只有中午覺得困了才能睡上兩個時辰,反正這店閑的連蒼蠅都沒得拍不是。
既然這么閑,沐羽言也不呆在店里了,干脆到外邊蹦跶幾圈,昨天的市場調(diào)研還沒做呢。
給了自己一個很不錯的理由后,沐羽言來到了附近一個小型茶館。
嚴(yán)格來講這是一個復(fù)合式場所,一樓是賭坊,二樓是飯館茶肆,三樓是客棧。
這種設(shè)計還真有創(chuàng)意啊,一天吃喝拉撒全在這了,錢可真是個東西,可以催生出各種各樣的構(gòu)思,同時錢也真不是個東西,把大部分人的錢又反過來搭進(jìn)去了,最后什么也沒有得到。
沐羽言搖了搖頭,開始市場調(diào)研嘍。
走了一圈,發(fā)現(xiàn)這的玩法只有三種,要么玩大小,要么是往快速轉(zhuǎn)動的大輪盤擲鏢,剩下的都圍在一張大桌上大呼小叫。
沐羽言上前一探究竟,這架勢難道是在梭哈?
當(dāng)看到桌上令人為之瘋狂的源頭后,沐羽言差點(diǎn)沒大喊一聲臥槽!
只見五只小烏龜在朝桌子的同一方向努力爬行著,對應(yīng)的終點(diǎn)則堆滿了數(shù)目不一的各式銀兩貨幣,周圍的人都在吶喊,說著什么阿七阿八加油之類的。
這真是一片和諧啊,我是不是來錯地方了。
五只小烏龜勢均力敵,當(dāng)?shù)谝恢粵_線的小烏龜爬到終點(diǎn)時,全場都大呼了起來,因為這是下注率最小賠率最大的一只。
“啊啊啊啊!贏啦!贏啦!哈哈哈哈!”
嗯?怎么這瘋癲的聲音好像在哪聽過。
沐羽言往人群對面望過去,只見一個手舞足蹈的奇女子在毫無章法地邊拍邊喊,活像剛從精神病院逃出來一般,在為自己的自由歡呼不已。
這不是女君子嘛!沐羽言無語,看來咱們還是很有緣分的,不趁機(jī)撩一下你都對不起這巧合。
這剛產(chǎn)生撩的念頭,相識的機(jī)會就來了。
一個相貌平平衣著普通的人,假裝毫不在意地擦肩而過,就把女君子身上的玉佩順走了,女君子還渾然不知,捧起那急需休息的小烏龜輕輕地?fù)崦木G殼。
果然在這種地方,即使玩的再單純,你也別想著這地方都是些單純的人,看你笑的像個娃娃一樣,不偷你偷誰。
話說回來,這種事要是隨意出手拆穿,搞不好對方還有同伙。這大俠當(dāng)還是不當(dāng),當(dāng)吧,自己人生地不熟,出什么亂子就只能指望老天罩著,不當(dāng)吧……
這時女君子也察覺到玉佩不見了,低著頭盯著地上轉(zhuǎn)了幾圈,然后跳了幾下。
“沒啦!我的玉佩呢!我的玉佩不見啦!”女君子大聲叫喚著。
小偷眼看就要走出門口,沐羽言搖了搖頭,唉了一聲,一個箭步上前。
“哥們,你錢掉啦。”
小偷被沐羽言拍了拍肩膀,回過頭來看了看地上,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錢幣之類的東西。
“抱歉,一時口誤。”沐羽言呵呵了聲說道,“我是說,你剛才順走的玉佩,還請你交出來,不然我就報警了?!?p> “臭要飯的,滾遠(yuǎn)點(diǎn),老子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小偷一把推了下沐羽言。
我衣著有那么不堪嗎?沐羽言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隨即道:“快來看吶,快來看吶,活抓小偷一枚,那位小姑,啊,不對,那位小哥不見了的玉佩就在他身上。”
沐羽言話音剛落,清秀的臉就挨了一記重拳,踉蹌地退了五六步滾倒在地。
果然是有同伙,潛伏在人群里的幫手看見事情不對,馬上給了沐羽言一拳,和親手偷玉佩的人逃竄而出。
只是剛走出店門沒幾步,其中一人被一根鞭子纏住了腳,隨即被拖翻在地,另一人回頭看了看,繼續(xù)往大街上跑,鞭子的第二波攻擊又上來了,同樣的待遇,兩人都摔了個貼貼服服,跟桌上的小烏龜形成鮮明的對比。
“小,啊不,公子,快看,是昨天那人。”
女君子蹲了下來,把沐羽言散亂的頭發(fā)撥開,發(fā)現(xiàn)還真是昨天撞了自己的人。
“不至于吧,挨了一拳就成這樣了?!迸佑檬种复亮舜零逵鹧缘哪槨?p> “我還活著?!便逵鹧缘馈?p> “呀,還有氣。”女君子縮回了手指。
沐羽言坐了起來,摸了摸臉頰,冷了她一眼,怎么說話的,人家剛才還幫你來著。
“咳咳,開個玩笑,嘻嘻?!迸右膊蛔ヅ?,“多謝你啦,兄弟,待會請你吃飯,就這樣子定了哈。”
沐羽言無語,看著她可愛的面容,也生氣不起來,也許她也沒有想象中那般天真,因為眼前的女子一靠近自己,周圍明顯有不尋常的氣息,隨意掃視一番,大概有那么兩三個人看著跟平常的人不一樣,那眼神仿佛在說,你敢亂來試試?
這時出手的人已經(jīng)把鞭子收好,并順帶把兩個小偷綁在了一起。
沐羽言只見他從人群中走過來,向自己伸出了手。
“沒什么大礙吧?!庇怖实穆曇舻?。
“沒事?!便逵鹧陨焓纸枇φ玖似饋?。
大街上巡邏的雙刀衛(wèi)很快就趕了過來,不得不說,雙刀衛(wèi)人數(shù)不少,而且效率還很高,哪里出了什么事,哪里就能馬上出現(xiàn)雙刀衛(wèi)的身影。
“趙刃,發(fā)生什么事了?!逼渲幸幻p刀衛(wèi)問道。
名叫趙刃的人松開了沐羽言的手,說道:“抓了兩個摘星幫的,帶走吧。”
兩人簡單交接幾句后,兩個小偷很快就被一群雙刀衛(wèi)押走了,玉佩也物歸原主。
沐羽言這才打量起眼前的男子,一身深藍(lán)衣裳,齊肩的頭發(fā)披散開來,眼神略帶一絲慵懶卻又深邃有神,身形結(jié)實但并不壯碩臃腫,最為顯著的,就是那對跟雙刀衛(wèi)同款的黑色長靴。
“你也是雙刀衛(wèi)?”沐羽言摸了摸自己的臉問道。
“怎么了?!?p> 半刻鐘后,二樓茶肆包間內(nèi)。
“這么湊巧,你人都不多認(rèn)識一個,還是把我給碰上了?!壁w刃樂道。
沐羽言越來越覺得這東道國是不是太小了點(diǎn),這人都這么好找的嗎。
“對了,黑叔還托我給你帶了一個包裹,不過我沒帶在身上?!便逵鹧缘?。
“是這個嗎?”只見趙刃從懷里摸出一包東西,外觀上看確實跟沐羽言拿到的是一模一樣。
“嗯,就是這個?!便逵鹧渣c(diǎn)了點(diǎn)頭道。
平日都是大?;蛘咝〔裼H自交付給他,有時候找不著人則是交給相識的其他雙刀衛(wèi),這次通過沐羽言之手,也能側(cè)面反映出他確實是從臨東澗過來。
“有勞了,這不我都快抽完了?!壁w刃從中摸出一根手卷煙,叫店小二拿來一根點(diǎn)燃的香將煙引燃,輕吸一口,吞云吐霧起來。
那樣子簡直跟黑叔一個樣,別說義子,親兒子都信,那表情,像是在思考著人生高遠(yuǎn)的未來,又或者僅僅是在遙想過去?
坐在一旁的女君子和小跟班瞪大了眼睛,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她們也跟上來了,沐羽言不知道為什么她們這么閑,但是人家說了要請吃飯,答謝自己出手幫助,既然這么有緣,干脆別等吃飯了,直接上來喝杯茶吃個包子也是個好主意。
沐羽言也沒有任何理由推脫,他也不想推脫,畢竟本來還是自己想要撩人家來著,結(jié)果就挨了一拳,但也因此遇到趙刃,所以說啊,世事難料,塞翁失馬,做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價的,無論是真做了還是光想沒做。只是沐羽言覺得,女君子單純是為了找樂子玩和聽八卦,是不是真心請吃飯又是另一回事了。
回頭看了眼外邊的一桌人,果然是在樓下那幾個不尋常的家伙,看來是這女君子的保鏢了,也不知道她是什么大戶人家,還有私人護(hù)衛(wèi),估計剛才自己不打岔鬧事,那玉佩也丟不了。
不過話說回來,要真像黑叔說的那樣僅此一家,只怕人人都是活久見。
“這是什么,給我給我,我也要試,好厲害的樣子?!迸觾裳郯l(fā)光道。
“好好的女君子試什么試,好好喝你的茶。”沐羽言隨口道。
“女君子怎么啦,女君子就不能試一下嗎?”同樣也是口直心快的回答。
沐羽言看著她氣鼓鼓疑惑的臉,正想說些什么,突然臉色一凝,好像哪里不對。
女君子看到沐羽言變臉的表情,也跟著愣了愣,同樣感覺到哪里不對勁。
突然,女君子瞪大眼睛,隔著桌子一把揪著沐羽言的衣領(lǐng)道:“你說什么?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沐羽言也是醉了,這女的看著像大家閨秀,卻是一點(diǎn)形象都不顧,說動手就動手,真把自己當(dāng)男的不成。
“沒,沒有,我剛才是說你很美。”剛把話說完,沐羽言就恨不得去撞墻,怎么又說錯話了。
“你!”女君子站了起來,外面那桌人幾乎也是在同一時刻都沖了進(jìn)來。
“嚴(yán),嚴(yán)大哥!”小跟班驚訝道。
女君子一看沖進(jìn)來的幾人,臉色也變得不大好看,朝幾人吐了吐舌頭。
“沒事的,嚴(yán)管事,誤會罷了?!睔夥斩虝耗毯?,還是趙刃開口打破了僵局。
眾人皆愣。
“你認(rèn)識我?”為首男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