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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和三國

第十四章 當今天子

漢和三國 彭家大虎 3104 2019-11-15 19:38:25

  清晨的露水已然悄悄的消失,日光所及之處一片光明燦爛。然而秋日已過,圃囿內這片盛景也有不少凋零枯萎之木。今年的天氣雨水特別少,所以即便是皇家的圃囿,也難免的出現了大量的植被破敗之像。

  皇家尚且如此,想來普通民眾的日子肯定也是難熬,莊稼地里也不知會欠收多少糧食。

  徐他悄然來到劉和身邊,向劉和輕聲耳語了幾句。

  劉和點了點頭,朝向圃囿內的樹木花草看去,輕嘆了口氣之后,感慨的說道:“快入冬了!這些花草樹木,也不知道有多少能熬過這個冬天?!?p>  徐他在一旁笑著說道:“怎么還替這些草木的命運操起心了呢?”

  劉和回答道:“我夏日來洛陽的路途之中,見了好多山野村民。他們給我的感覺就猶如這枯敗的草木,頹廢、凋零、缺乏生機。今年干旱了一整夏,即便河南地界之內,亦有啃食野草的百姓。現在就快入冬,這些草木之人連野草都沒得啃,豈不是猶如這些枯敗的花草樹木?只能硬抗寒冬,抗不動的便在這個冬日里死去!”

  徐他聽完劉和的話,低頭不語,也陷入滿滿的惆悵之中。

  這時來了一名宮內的中官,說是今日晌午之后,天子將到圃囿園內觀賞,要劉和等人做好接駕守衛(wèi)之事。對劉和等人說完后,又要求劉和派人送自己去虎賁軍營內,讓周慎再派五百兵卒前來圃囿內守衛(wèi),以確保天子安全。

  劉和聽完后,讓徐他帶著這名中官前往了虎賁軍營。然后獨自一人在圃囿內緩步巡視,走走停停,偶爾陷入沉思。

  無意間看到了張安正在一瘸一拐的向圃囿署走去,劉和走到跟前打了聲招呼。

  張安勉強笑了一笑,似乎有些心虛,趁人不注意跟劉和輕聲耳語幾句便匆匆離開。

  白日當空,深秋即將結束的天空格外晴朗,晌午懸掛的太陽有些暖洋洋的,照射著大地,讓地上的人們顯得有些慵懶。

  此時的風并不凜冽,但是輕柔中卻冒著一絲絲寒氣,也預示著初冬即將來臨。

  天子的輅車鹵簿(皇帝專用儀仗)緩緩向圃囿行駛而來。前排有手持甲盾的虎賁悍卒,而后還有持矛配刀圍繞在天子鑾駕的羽林郎。除此之外,跟隨著的中官仆從也有近百人。最中央的即為輅車,整個車輿(車廂)寬大,掛滿了金飾。頂部上面還有金柄的華蓋,盡顯皇家貴氣奢侈。

  劉和等人叩首跪拜,恭迎天子。

  等天子鑾駕進入圃囿后,劉和眾人起身,先是眾人回到各自值守的位置,然后外圍由虎賁軍營內調派過來的五百虎賁兵卒守衛(wèi),圃囿內圈則是羽林郎守衛(wèi)。

  對于天子的守衛(wèi)分派完成之后,劉和領著徐他以及另外幾個虎賁兵卒進入圃囿,尾隨于天子隨行隊伍中十幾名羽林郎官的后面。因為天子在宮外行走不比宮內,若是在宮內,隨行人員只是宦官和宮女即可。若是在宮外,則需要隨身護衛(wèi)的羽林郎官,以及地方值守兵卒的長官在身側陪伴。所以劉和也是有資格尾隨在天子隨行的隊伍中。

  劉和在后面望著的背影天子。緩步行走的天子顯得有些瘦弱,身材并不高,從背面看起來約有七尺五寸,整個肩膀狹窄,看起來似乎有些勉強撐著天子龍袍。

  因為不是上朝或祭祀,只是天子相較隨意的游玩出行,所以天子即沒有帶通天冠,也沒穿朱衣朝服,更別說是穿冕服龍袞(祭祀或重大禮節(jié)時著裝)了。

  天子身邊最近的有兩名宦官,一胖一瘦,身高倒是相差不多,頭頂貂蟬冠(高等內侍所戴的官帽),明顯就身份不俗。后面的一些跟隨的宦官中,劉和看到了封谞,這圃囿署的主官是此人,天子來此他肯定是要隨行的。

  眾人跟隨著天子的腳步,緩慢的在圃囿內觀賞游行。拐彎經過花圃之后,突然聽聞天子的呵斥,只見封谞跪倒在天子面前,拼命的解釋著。不一會兒,只聽聞天子憤怒的聲調都尖銳了,說了句:先將其拿下關押至廷尉府,讓廷尉府給朕徹底查明。

  劉和還未反應過來,便有兩名虎賁軍士到了劉和身邊,因為大家都是一個軍營之內,故而彼此也見過面,還算認識。兩人對劉和說了聲得罪,便準備鎖拿劉和。劉和立刻意識到了問題,這兩人是準備羈押自己,剛才天子所說關押到廷尉府的人,看來就是自己了。

  劉和立刻向徐他揮了揮手,然后向兩名袍澤說有極其重要的是要稟報天子,事關天子之威儀,讓這位袍澤軍士務必傳達。

  兩人本也不想羈押劉和,只是天子旨意不可違逆。聽到劉和說有要是稟報天子后,其中一人當即返回去找前面的一位羽林軍的郎官,那羽林郎官聽過回報之后本是想拒絕,但又想到劉和乃是光祿勛劉寬之前保薦入伍,虎賁中郎將周慎親自安排為當下圃囿園值守的長官,而且這個劉和就是之前跟袁術對峙的那人,還被許劭先生點評為濟世之才,名聲已經響徹洛陽。

  思慮片刻后,先是打發(fā)那虎賁軍士返回劉和身邊,然后又略顯猶豫的伸頭看了遠處了劉和一眼,只見劉和沖著他拱了拱手,面露急切之色。再三思索之后,終于轉身向天子稟報了。

  劉和內心已經格外緊張,若天子拒絕召見,自己現在就只能行險一搏了。

  時間仿佛過的特別緩慢,劉和的額頭有微密的汗珠涌出,覆蓋在前額和鬢角。

  不一會兒那羽林郎官來到劉和面前說道:“天子召喚,你可上前答話?!?p>  劉和拱了拱手,以示謝意。然后隨著羽林郎官的引領,來到天子面前。叩首參拜之后,劉和起身朝向天子,等待天子問話。

  只見天子余怒未消,看了眼劉和后,出聲問道:“你是這圃囿署值守虎賁軍卒的長官?”

  劉和恭敬的回答:“臣正是?!?p>  “何事稟報?”

  劉和抬頭看了眼天子,近距離見面后,才看清天子的容貌。當今天子的身材確實顯得偏瘦,臉型很小,看起來似乎比實際年齡要年輕許多,仿佛一個剛及弱冠的學子。細長的脖子,讓人感覺這位天子的體魄似乎虛弱的很?;实鄣陌詺夂茈y從這副瘦弱體型上感覺到,但是常年積累的皇權威嚴還是讓人不敢久視。

  “昨夜中常侍封谞派人來說陛下有旨意,讓吾等虎賁兵卒撤去東門值守。吾等身為陛下虎賁,自當遵從陛下旨意。但是其他值守兵卒,在無意中看到了從東門有人搬運園內珍稀木材往城內而去。剛開始吾等覺得既然陛下有旨,自然不敢多問?!?p>  天子一聽,面色頓時一沉,還沒等說話,旁邊的封谞趕忙跪倒在地,向天子哭喊道:“陛下,此人胡言亂語誣蔑奴婢,奴婢怎敢假傳圣旨。是他們虎賁軍的兵卒損壞了陛下的花圃,怕陛下責罰,這才誣蔑奴婢,以求逃避罪責?!?p>  天子看了看干嚎的封谞,又看向劉和,沉聲說道:“你可知在朕面前誣陷他人該當何罪?”

  劉和毫不猶豫的答道:“臣知曉。只是此事乃為事實,前幾日臣率領虎賁兵卒前來值守之時,中常侍封谞就要求吾等不許值守東門,當時吾等身為天子禁衛(wèi),只聽從天子之命,當場予以拒絕。相信此事其他人均有耳聞,不是臣胡言亂語?!?p>  天子轉過頭,冷冷的看向封谞,問道:“可有此事?”

  封谞一時間吞吞吐吐含糊不清,不知如何解釋。畢竟那一日確實是鬧的比較大,幾乎圃囿內所有人都看到了,自己根本無法否認。

  “那一日……奴婢……只是……讓其撤離……”

  天子冷哼一聲,扭過頭對劉和道:“你繼續(xù)說!”

  劉和接著說道:“昨日封谞以陛下口諭為旨意,吾等聽聞不敢違逆圣意,只能從東門值守撤離。但是當臣看到封谞令人搬運珍奇花木時,便有些懷疑。臣知道此處圃囿乃是陛下新建不久,為何剛剛栽種的如此珍奇的樹木被搬運走,而且還是夜晚搬運,似乎不愿被人知曉。臣本想當場攔下,但是懼怕無陛下旨意擅自做主影響陛下的安排?!?p>  天子臉色越來越難看,顯然想到了其中可能的緣由。急走兩步到封谞跟前,一腳將其踹翻,呵斥道:“朕讓你看守著圃囿署,你卻監(jiān)守自盜,敢盜賣朕辛苦收集而來的珍稀樹木!朕看你腦袋不想要了!”

  封谞趴在地上連連叩首,額頭在地面上敲的梆梆作響,嘶啞著喊道:“陛下,奴婢冤枉,冤枉??!都是誣陷奴婢,誣陷奴婢……”

  天子冷笑一聲,問道:“誣陷你?讓虎賁兵卒撤離東門值守之事你怎么解釋?”

  “奴婢……”

  天子一看封谞的表情,就知道劉和所言的虎賁兵卒被撤離之事必然是事實。頓時怒火中燒,再起一腳踹向封谞。“還有何話說?”

  劉和一看天子心中怒火漸盛,趕忙出聲繼續(xù)說道:“虎賁軍乃陛下禁衛(wèi),當今天下除陛下之外,無人可以調派。昨日臣不慎,自以為天下無人敢假傳天子旨意,誰知竟然有這等奸佞之人,此乃欺君之罪。臣因恐懼陛下天威,忠心于陛下,竟被奸人所誤,甘愿受罰,以正虎賁軍心。”

  一番忠心之言擲地有聲,而天子頓時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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