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理離開軍隊前,將軍官全部免職。如今昌理身陷亂民包圍,軍中無人指揮作戰(zhàn),只好飛書朝內(nèi),請求支援。
朝中接到消息,立刻上書王太后請求派遣大王子昌路前往救援。王太后同意。
昌路被赦免出獄,接過軍令,未帶盔甲武器,直接上路。
他來到軍中,立刻將部下恢復原職,但他并未立即行軍,而是派人前往亂民軍中交涉。
亂民首領鐘期同意和談,但將地點設在自己營帳中,且要求昌路孤身前往。昌路同意,當日便來到亂民軍中。
鐘期三十出頭,身體健壯。見昌路應邀前來,將他客氣請到帳中,端上酒水。
平頭百姓,一般見到縣官叫老爺,見到縣官上一級叫爺爺,再往上叫太爺。鐘期沒做過官,見到國王的哥哥,只好叫祖宗。昌路讓他叫自己先生,他不同意,在前面加了個“老”字,總算開始談話。
“老先生?!辩娖诘?,“您……您想談和?”
“我想招安。”昌路道。
“招……什么叫招安?”鐘期問道。
“將你們招為地方軍隊,能從軍的給官職,不能從軍的給田,租稅全免?!?p> “就……就這樣?”
“還有什么條件,你可以提。”昌路道。
“這未免太好了?!辩娖诘?。
“還可以更好?!辈返馈?p> “更好?”
“賞房賞錢賞奴婢?!辈返?。
鐘期撓頭道:“我們造反,朝廷還要給我們錢?”
“正是?!辈返?。
“這……這是什么道理?”鐘期道。
“你不信?”昌路道。
“不敢?!辩娖诘?,“要是早知道造反這么好,我早就領著大伙造反了?!?p> 昌路笑了笑。
“世上本就如此,行事不按道理?!彼馈?p> “我們也不想造反?!辩娖诘?,“實在是活不下去?!?p> “我知道?!辈返?。
“老先生,您說,朝廷為什么不讓我們活命?非讓我們造反?”鐘期道。
“人如螻蟻,命如草芥。”昌路道。
昌路離開亂民軍中,將亂民招安,編入軍隊。他帶領大軍進安關城迎接昌理,在縣衙內(nèi)見他與縣丞談笑風生。
“陛下?!彼卸Y道。
縣丞手里握著茶杯,聞言差點摔碎。
“您……您……”他反應過來,跪下磕頭,“陛下恕罪?!?p> “恕罪?恕什么罪?”昌理不解。
“妄談國事。”縣丞道。
“官吏談國事,如何是錯?”
“錯。錯在我自以為是,目中無人。”縣丞道。
“如此看來,你談國事,還要分對象?”
“對小民談小民事,對大臣談大臣事?!笨h丞道。
“對我?”
“不談事?!笨h丞道。
昌理一拍桌子:“好一個不談事!看來這就是你們上上下下的官員奉行的做法了!”
昌理本想給他加官升職,現(xiàn)下變成想要給他降罪。他不想做一個暴君,忍住脾氣,沒有降罪,離開縣衙。
縣丞跪著恭送。
他來到軍中,見軍官已恢復原職,亂民被整編在隊,愈加感到自己只是空殼一個,沒有實權。
“我已跟亂民約定,賜予田地,不收賦稅?!辈返溃俺酥?,隨您心意。”
“隨我心意?”昌理道,“隨我心意,把王位也給你坐,如何?”
“何必咄咄逼人。”昌路低聲道。
“什么?”昌理道。
“這個位置本來就是我的?!辈返溃拔蚁胍?,你不會活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