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顆灰色神晶,一把亮銀刀,七萬兩銀票。這是全部的戰(zhàn)利品。
“坐那么遠(yuǎn)干什么?過來,這五顆神晶你拿著?!绷置钚戳T戰(zhàn)利品,抬頭招呼道。
白小澤連連擺手,說手里還有兩顆沒有吸收,用不著那么多。
“讓你拿著你便拿著!”林妙玄剛剛殺過人,被激發(fā)冷漠心性,受不了別人婆婆媽媽。
白小澤連忙起身,走了過去,接過五枚神晶,順勢坐了下來,又稍微挪開一點,將受到驚嚇,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模樣,表演得淋漓盡致。
他身體的香氣特殊,很是神奇,能讓人心神安定。
林妙玄緊繃的神經(jīng),在這彌漫的香氣里,不覺間漸漸松緩下來,她嘴唇微動,似乎想說聲‘抱歉’,但最終沒有說出口。
過了片刻,出于愧疚,她遞過來那把原本變賣掉的亮銀刀。
“你沒有武器,這把刀你也收著吧。”
啪!
話音未落,銀刀便被林妙玄一把拍在桌上,聲音響亮,帶著幾分莫名怒火。
林妙玄像是被自己的行為嚇到,臉色又是一變,忙看向白小澤。
白小澤雙目圓睜,臉色煞白,瑟瑟發(fā)抖,像是被她精神分裂般的行為嚇得不輕。
林妙玄收回目光,沒再多言。
這若是換做旁人來看,她哪里是在送刀,分明是把刀往桌上一拍,瞪你一眼,像是在說:你摸一下試試?
但白小澤畢竟不是旁人。
他默默地吃了一塊酥糕壓壓驚,告訴自己:莫慌莫慌,一切都在他媽的預(yù)料之中。
然后伸手拿刀……
亮銀刀是把直挺挺的大刀,刀背寬厚,刀身剛硬,不似那些柳葉刀,輕輕一壓,便彎成了大姑娘的腰。
此時它已沒了鞘,完全暴露在外,通體銀光閃亮,耀耀生輝,刀身上刻有紋路,繁雜而神秘,是福地的‘神器’無疑。
刀身紋路類似于天星船身的水行陣紋,注入神元后,可使攻擊力翻倍提升。
林妙玄的長劍亦是如此。
方才她長劍忽然閃現(xiàn)灰光,威力增強,正是將神元注入長劍劍紋之后,生發(fā)出來的效果。
這種神器在福地需要用神晶兌換,價格不菲,就連天水公主那群人也沒有。
這次可真是賺大了!
白小澤心里樂開了花,手指在銀色刀身紋路上輕輕摩挲,向林妙玄表示感謝。
天星號三天才能抵達(dá)福地,長路漫漫。
“快吸收神晶吧,現(xiàn)在我在這里,還能幫你看著點,等入了夜,各回各艙,說不定一些神修還要打你主意?!绷置钚f道。
“???這七顆神晶需要七個時辰,今天肯定是吸收不完的?!卑仔赡樕珓∽?。
篤篤篤篤……
林妙玄右腳腳跟輕踏甲板,節(jié)奏由慢變快,似乎正在思考什么,猶豫不決,心情煩躁。
白小澤又吃了兩塊酥糕壓壓驚。
“你在哪個船艙?”林妙玄忽然問。
“內(nèi)艙區(qū),71、72號?!卑仔蛇B忙吞下酥糕回道。
“其實,現(xiàn)在就算你身上沒帶神晶,別人也會懷疑的?!绷置钚蛄嗣虼秸f道。
“那也沒有辦法,只能兵來將擋了?”白小澤無奈。
“事情發(fā)生到這種境地,我也沒想到,要不……”林妙玄欲言又止。
“要不什么?”白小澤滿懷希冀,有小心翼翼。
林妙玄猶豫再三,終于說道:“要不……你們兩個都搬過來吧?”
“這,這的確是最好的辦法,就是……可是……我一個大男人,若是搬去你的房間,會不會……嗯,讓你不太方便?”
“不必拘泥這些小節(jié)?!绷置钚坏┳龀鰶Q定,倒也爽利。
白小澤沒再婆婆媽媽,也未和林妙玄進(jìn)行深一步的交流,他專注吸收神晶,提升實力。
林妙玄亦是如此。
十三則躺在半圓形長椅上,瞇眼睡覺。天光在他睫毛間變幻。
不知過了多久,
十三猛地睜開眼,仰起頭。
“在這等我,一會兒就回來?!卑仔傻氖致湓谑X袋上安撫一句,離坐而去,不做推演之后,他的身體與常人無異,也有三急。
如廁,出門。
白小澤往前走出兩步,然后迅速退后一步。
一個人影慢了半拍,往前一撲,險些撞在他的身上。
“啊,抱歉抱歉。”瘦猴兒一般的年輕人抱拳躬身,看起來為人謙和,姿態(tài)很低。
白小澤雙目凝注眼前人……
此人名叫木槐,木小侯爺,就是叔父被人追殺了八百里,落下病根的那位。
他叔父習(xí)慣低頭,木槐卻總是仰頭,
因為他身材短小,是個名副其實的瘦猴兒。
此時,木槐正仰頭盯著白小澤的臉,然后瞪大眼睛,驚呼道:“啊,你,你就是之前那個人,我認(rèn)得你!”
這拙劣的演技,白小澤不屑評價。
咕嚕嚕嚕嚕!
腹中傳來聲響。
白小澤神秘一笑,輕飄飄地問了一句:“當(dāng)狗的滋味如何?”
“你……你說什么?”正滿臉驚喜的木槐,身子狂震。
被人當(dāng)狗使?
他現(xiàn)在可不就是一條狗嗎?
連叔父都是別人家的一條狗,仰人鼻息!
但此人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自己和小王爺暗通款曲,他絕不可能知道的才對!
白小澤摸著下巴,笑吟吟地凝視木槐,顯得神秘莫測,語氣淡淡地說道:
“嗯,讓我猜猜,你是不是在想:他怎么知道的?他怎么知道小王爺讓我到他身邊做一只聽話的狗,在關(guān)鍵時刻反咬一口?”
騰騰騰……
木槐退了三大步,滿臉駭然。
“你,你怎么知道?”
“你想問的是,我怎么知道這件事?還是我為什么能夠看透你的心事?”白小澤笑著眨了眨眼。
木槐臉色發(fā)白。
眼前這個跟他一般年齡,風(fēng)度翩翩的男人,給他的感覺確是那般神秘、陰沉、可怕,遠(yuǎn)非陸小王爺之流可比!
他吞了吞唾沫,卻覺得喉管干澀,手腳冰涼。
白小澤淡然說道:“你猜,如果讓你家那位小王爺知道,我已經(jīng)知道了這件事,他會不會多想?
或者到時候,你無法將我送到那個地方去,又會落得個怎樣的下場?
被孤立?
被歧視?
被嘲笑?
小王爺原本許諾你的十顆神晶,還會兌現(xiàn)幾顆?
嘿嘿,其實我倒是覺得,你比那什么狗屁小王爺強多了,至少你五個時辰便能吸收一顆神晶。
而他呢,卻要整整六個時辰。
你跟他之間,只是差了一個大靠山罷了……
今晚好好想想吧。
看接下來的一個月里,是繼續(xù)找這個不如你的人做靠山,做他的狗,還是過來真心實意地跟著我。
不過話說頭里,想做我的狗,要先學(xué)會咬人,隨便從那三桌人上人里面,挑任何人咬都可以?!?p> 白小澤拍了拍木槐的肩膀,與其擦肩而過。
木槐立在原地,望著那人男人的背影,神魂顛倒,滿心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