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初秀
除卻君曦衍外并無人察覺到不妥。
君曦衍聽得湍昀說他無事,這才放下心來,她自儲物袋中摸出一方紫羅蘭色的帕子,踮著腳為他輕輕地擦拭唇邊的血跡。
那人便低頭看她,一雙多情的桃花眸中滿是她的身影,一時(shí)只覺此生無憾。
御卿沉沉地盯著君曦衍的動作,氣息浮動不穩(wěn),眼中的雪青色隱約可見。
那明顯是御家領(lǐng)頭人的灰袍老者抬眼,再順著他的目光一看,又疑惑不已。
那女娃兒……
那廂君曦衍收起帕子,走上前來,對著于長老深深一鞠,“于長老,弟子君曦衍按時(shí)到此?!?p> “果真是你?!庇陂L老神色倒沒有過多的驚訝,畢竟之前看到這青衣時(shí)已有推測。
再者他之前初見君曦衍時(shí)便覺得奇怪,能被那劍君收做弟子,更是斬星峰等了近五十年的傳人,又怎會在容貌上有所欠缺!
果真是平時(shí)遮掩過!
沈靖鐸也只是溫溫地笑了笑,倒未失態(tài)。
而此言一出,驚煞的則是旁人。
弟子中“嘶”聲四起,再不見方才在于長老面前沉默拘束的樣子,各自竊竊私語。
“哇!君曦衍……難道真是那二十六名?”
“天哪!沒想到她長得如此好看!”
“我就說嘛!修煉之人哪有容貌那般不堪之人,原來是她有所遮掩!”
“倒也可以理解,君師姐長得這般好看,定要遮掩一番,不然在外行走多有不便??!”
“是??!不過君師姐身旁的男子又是何人?為何我看不清他的容貌?久看眼睛竟還有刺痛之感!”
“原來你也是如此!我還以為只有我這般!”
“看他方才進(jìn)來的時(shí)候還與君師姐牽著手,莫不是……”
“別?。【龓熃氵@般絕色,為何身畔已有他人!真是天要亡我!”
……
孫若微聽得這些弟子追捧那人,手中的帕子幾乎都要絞碎,那人的容貌如此出色,先前竟還扮丑戲弄她!可真是個(gè)賤人!
不過她方才也瞧見了這二人牽手而來,想來定有些見不得人的關(guān)系,如此倒也無法再勾引他了……
想著,她便看向了里面的那人,卻不想那人位置偏深,于此完全看不清他的神色。
御卭則在心底為自己的小叔叔捏了把汗!
但他看著身旁的御卿,只覺他除卻方才氣息略有起伏之外便再不見動靜,仍是一副冷漠無情的模樣。
君曦衍直起身來,再指向那人,對于長老道:“這是我……”
“我是衍衍的未婚夫。”
醇厚淺淡的嗓音響起,打斷了君曦衍的話,她轉(zhuǎn)身看向他,有些驚訝他竟對外這般說她二人之間的關(guān)系。
不過這樣倒也是最為簡單的解釋了,不然她要如何向這群異界之人介紹呢?難道要說他是她的意中人?還是說他倆一見鐘情,于是便在一起了?
雖說他的說法有所夸張,但的確是最為合適不過了。
于是她并未出言反駁。
男子本是緊緊地盯著她的動作,平靜的面容之下心跳如擂,此番見她默認(rèn)便覺得風(fēng)清見月,林深見鹿,剎那間春暖花開,春色葳蕤。
他眼睛里全是她,只薄唇微動:“衍衍一人離家,我放心不下,這才來尋她。”
雖是看著君曦衍卻是給眾人解釋了一句。
隱著身子的夜沅默默縮了縮脖子,心想若不是為了這位大人,以主子的性子又怎會多說一個(gè)字呢!
聽到這話,御卿再待不住,他猛地起身,引起了御家人的注意。
壞了!
灰袍老者一驚,這小子的性子他們再了解不過,之前好不容易出現(xiàn)個(gè)能讓他稍微有些不同的女子,卻不想人家竟已有了未婚夫,看他的樣子這是要找那男子的麻煩??!
御卿臉色極其難看,他看向湍昀,那人也用那雙和他如出一轍的桃花眸瞧著他,雖是無言,實(shí)則挑釁至極。
他氣息壓抑,定定地盯著那人緩緩地邁步,卻不想有人出手扯住了他的衣袖。
他順著那手看去,便看到白衣少年一手抱劍,另一手緊緊拽著他的衣袖,呆呆地瞧著他。
御卭。
他冷冷地瞥了眼,眼神凌厲無情,御卭一驚,不自覺便放開了手,小叔叔的眼神真真是駭人!
不過御卿卻并未再往前走,他斂著眸子。這會冷靜下來,一想便知那小王八蛋定是拿這話激他,若是此時(shí)他當(dāng)著她的面出手,定會惹來她的厭棄,而他則裝可憐得同情。
這小王八蛋依然是一肚子的壞水!
沈靖鐸倒也是一愣,未婚夫嗎?他憶起初見時(shí)君曦衍說的,再看了看那二人膠著的視線,莫不是這人便是她那成親當(dāng)日新娘失蹤的未婚夫?
君曦衍怎么都沒想到,她那時(shí)與沈靖鐸所說不過隨口胡謅,今日竟被湍昀圓了回來,倒真是世事無常!
眾弟子也只是唏噓一番,感慨如此佳人已有所屬。
于長老也并未多言。
孫若微這才去看那男子,卻不想眼前如隔著云霧一般模糊不清,再想細(xì)看時(shí)只覺眼中疼痛難忍,忙閉上雙眼,再不敢細(xì)瞧。
裝神弄鬼!
想來長得也是一般,不然何需不讓人瞧見。
既是君曦衍到了,那事也到了該解決的地步。
她便站了出來,向著于長老微微屈了屈膝,“于長老,君……君師姐已到,不若問問畢師兄之事?!?p> 此時(shí)當(dāng)著她的面喊出“君師姐”三字,只覺顏面盡失,惱怒惡心無比。
于長老便看向君曦衍:“你可曾與畢紹華斗劍?”
君曦衍頷首。
于長老再問:“他們說斗劍之后畢紹華追隨你而去,之后再無蹤跡,原因是你害了他,你作何解釋?”
君曦衍挑眉,這個(gè)動作此時(shí)以這幅面容做來不羈至極,微微上挑的眼尾波光流轉(zhuǎn),攝人心魄。
“于長老,他們可有提起弟子為何與畢師兄斗劍?”
于長老看向那群弟子,眾人紛紛低頭躲避他的視線,看來的確另有隱情。
“并未?!?p> 君曦衍便道:“于長老明鑒,畢師兄在眾弟子面前辱罵于我,弟子一時(shí)氣不過,才與他斗劍?!?p> 她頓了頓,“斗劍結(jié)束后,弟子便與沈師兄先行離去,并不知畢師兄跟著弟子,之后弟子的……未婚夫?qū)?,弟子便與沈師兄分開,后來一直與他在一起,并未遇見畢師兄。”
既是死人,自然是無法與她相遇。
于長老轉(zhuǎn)身,“靖鐸,事情可是她說的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