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玩到下午才回家,回去前,老國公從山上返回,一家人一起回了國公府。之后珞雪在國公府就多了個新去處,那便是大伯母李氏的院子。珞雪自然是沖著吃去的。早膳還是陪著祖母吃,但是每天中午都會和兩個哥哥跑去大房吃午飯。
大伯母李氏也喜歡這個長得漂亮的小郡主。她自己沒有女兒,兩個兒子讓她在國公府的地位異常穩(wěn)固,但其實她更喜歡女孩子。而且這位郡主不僅不驕縱,還特別的會哄人開心。吃東西時的小樣更是招人疼。真想把這孩子留在自己身邊。難怪太后一定要把小玉霜養(yǎng)在自己身邊,這樣的孩子誰能不愛。
珞雪:只要有美食,我就可以放下節(jié)操!節(jié)操什么的,從變成貓的那一天就快要沒有了。至于賣萌,更是毫無壓力手到擒來。
半個月下來,珞雪覺得自己又圓了。
九月回了皇宮,太后見珞雪回來很是高興。太子還特意跑來看她。最近珞雪不在,太子也常來太后宮里,為的卻是能跟太后一起吃一碗牛乳豆腐。這回珞雪回來便邀請珞她去他的東宮玩。
這真是瞌睡有人送枕頭,珞雪想也沒想就答應(yīng)了。
次日就在幾位宮女的陪同下,去了東宮。珞雪特意挑了太子讀書的時間去,里面太子一人接受太傅的教導(dǎo)。梓恒正襟危坐,老太傅認(rèn)真恭敬還滿臉的欣慰。完全沒有學(xué)生和老師的感覺。反倒像那老大人在回報工作。見珞雪來了,老太傅也沒有不悅,反而請了珞雪進來。
“霜兒,你等一會,太傅還一段內(nèi)容就講完了?!?p> “太子哥哥不用管我,我坐一邊等你。太傅大人,抱歉打擾了您。我不說話,請您繼續(xù)?!?p> 太傅對珞雪的態(tài)度很是滿意,于是客套幾句便又開始給太子講書。聽了不到五分鐘,珞雪就困了,趴在案上就睡了。這太傅的課簡直比催眠還厲害。真想不通太子是怎么聽進去的。
“霜兒,醒醒。”
“不么,再睡會。不要吵我?!蹦剜穆曇簦黠@還沒有全醒。
“哈哈!霜兒真是小懶貓,大白天的也能睡著?!?p> 太子一笑,倒是讓珞雪清醒了些。揉了揉眼睛,用手掩住嘴,小小的打了個哈欠。見那太傅已經(jīng)沒影了?!疤痈绺?,你聽課的時候不困么?那老大人講得我好困?!?p> “還好,這些大人講課時多是如此。”
“那皇帝舅舅沒給你找伴讀么?有個人陪你也好啊?!?p> “自然是找了的。不過大多沒幾天就被我遣退了?!?p> “為什么呀?有個人陪著不好么?我這次回家,天天有人陪我玩,我就可高興了!”
“哈哈,你還小,自然是喜歡別人陪你玩的。走吧,今天我陪你。你說想玩什么?”
“什么都好,要不,我們?nèi)フ咸寻???p> “上次講故事時看見的葡萄?”
“嗯,現(xiàn)在應(yīng)該熟了?!?p> “你呀!成天想著吃。走吧。我們?nèi)タ纯茨瞧咸阉岵凰??!?p> 兩人向著九曲回廊走去。走了好一會兒才找到通往那葡萄架的路。上次只是遠(yuǎn)遠(yuǎn)看見,如今走到近前才發(fā)現(xiàn),這葡萄架居然在一處妃嬪的宮殿內(nèi)。
“完了,吃不到來!”珞雪有些沮喪。太子如今的年齡是不能隨便出入后宮的。也就太后那里他可以隨意過去。
“無事,父皇不會怪罪的?!?p> 看著那深紫色圓圓大大的葡萄,珞雪實在不想就這么走了?!拔胰タ纯础>G珠,你去看看這院子里住的是哪為娘娘?”
綠珠去而復(fù)返,“稟太子、郡主,前面是住的是王美人。”
珞雪想了又想,也沒想出來這王美人是誰。按理,一個美人是不該有自己的院落的,應(yīng)該是住在其他高品級妃嬪的宮院里??删G珠卻報的是她的名號,那就是這里王美人是主位。
見珞雪疑惑,梓恒便為她解惑?!斑@位王美人以前也是一位夫人,是以前的賢妃。后來被我父皇貶為美人。但住處并沒有被換掉,仍是獨具一宮。我也是聽說,不想這里便是她的住處?!?p> 這時一位小宮女走出來,“我家美人請?zhí)雍涂ぶ鞯嚼锩娉圆栊??!?p> “走吧,既然人家主人都被驚動了,我們就進去歇歇?!闭f罷,梓恒便拉起珞雪的走,走向這院落的宮門。
王美人已經(jīng)迎在門口,一陣寒暄,幾人坐在院中的石桌旁。珞雪最是不喜寒暄,問了句好便不說話了。梓恒見她如此心里發(fā)笑。他早就發(fā)現(xiàn)這丫頭最不喜這些繁文縟節(jié)。其實他何嘗不是喜歡簡單直接。
“太子殿下和小郡主來次可是有事?”
珞雪搶在梓恒前面說到:“我想摘葡萄吃,遠(yuǎn)遠(yuǎn)看見這邊有葡萄架,所以就找過來了?!?p> 王美人沒想到是這樣的理由。她這院子的一角確實有葡萄架,今年的長勢也是很好。但這宮里,誰會為了葡萄跑她這里來。直接去御膳房要一些不就行了。
“郡主喜歡,自去摘來就是?!?p> 珞雪直接拉了太子的手,“走了,摘葡萄去?!?p> 梓恒無奈的對王美人歉意一笑。來人家院子,都不和主人好好說幾句,直接就跑去摘葡萄,怎么說都有些失禮。他歷來是個面面俱到的人。
“綠珠,你抱我摘,我要那串,剛剛我就看好久了?!?p> “郡主,奴婢來摘就好,您不要上手了?!?p> “沒事,叫你抱我,你聽就是了?!?p> 綠珠是擔(dān)心葡萄架上有蟲子,嚇到郡主她可擔(dān)待不起。但是她家郡主說一不二,她也只能把人抱起。
“剪子,剪子?!?p> “這,奴才拿了?!碧由磉叺膶m人趕緊遞過來。
“哈哈,一定很甜。綠珠在往那邊走。”珞雪摘下一串遞給另一個跟來的宮女,還要再摘時,看見了一只蜘蛛。她還沒什么反應(yīng),綠珠卻是大驚。
“郡主,小心。”
“蜘蛛而已,大驚小怪。綠珠你快抱我過去?!?p> 對于這位不怕蟲子的郡主,在場各位有些無語。這完全不像太后養(yǎng)出的小家碧玉。
太子笑看著珞雪,這位表妹與他的那些皇姐皇妹都不一樣。最是不喜那些做作的樣子。想吃就吃,想笑就笑,太傅面前睡覺,皇帝面前也無奉承。她的眼里只有關(guān)系她的人,其他人都入不了她的眼。
“霜兒,你下來吧,剛剛那你串還不夠你吃么?”
“再一串就好,綠珠你快點過去,那蜘蛛都跑了?!?p> 綠珠:......
最后還是聽了珞雪的話,讓她又摘了一串。
“霜兒謝過這位娘娘。我不白吃你的葡萄,你想要什么?我與你換。”
王美人又是一愣,這位郡主好奇怪,不僅要自己摘葡萄,看樣子還打算給她葡萄的錢。
“不必了,郡主若是喜歡,隨時來摘。不過是幾串葡萄,您喜歡是它的福氣。”
珞雪掃了她一眼,“等你想倒是再來找我要也可以。走了?!?p> 王美人被那一眼掃得心里有些亂。五歲大的小人兒,那一眼的氣勢卻是驚人。仿佛自己心里的那點小算計,她都知曉了一樣。這才是多大的孩子呀!應(yīng)該是自己看錯了吧?
待太子與郡主離開了,王美人還在會想剛剛那一眼。
太子要與珞雪一起去太后宮里。路上珞雪示意身邊的宮人都退開一些,才梓恒道:“太子哥哥,你以后不要再進后宮了。就算皇帝舅舅不說你,你也只去你母妃那里,不要再去其他地方。”
“這是為什么?”梓恒好奇的看向珞雪。
珞雪看著面前笑得玩味的太子。“看來太子哥哥知道為什么。那我就不說了。走吧,吃葡萄去。”
兩人對視,彼此心照不宣。
回了太后的宮里,自有宮人洗好的葡萄呈上來。
“外祖母常常,這是霜兒親手摘的,必是很甜的。”
“下次可不要去了,喜歡吃,叫人拿些就是。還親自跑去摘葡萄,你這丫頭最近性子倒是野起來了?!?p> “嘻嘻,知道啦。”
另一邊的國公府里,老國公正在與自己的妻子說起小孫女?!坝袼咔皢为氄疫^我一次?!?p> 高氏驚奇,“單獨找你做什么?她那么大點的小人兒,難道還有事說?”
“你有沒有覺得那孩子越來越像老二了?”
“你這么一說還真是,人不大,卻是個有主意的。精得很。”
“而且比老二小時候還要聰明些?!闭f到這里,老國公眼里閃過一絲悲傷。
高氏有些擔(dān)憂,“慧極必傷,以前廖空大師便提點過老二??衫隙恍?,結(jié)果...”高氏有些說不下去,強壓下傷痛才繼續(xù)到,“若是霜兒比她爹爹還聰慧,那可要盡早讓她收斂一些的好。”
國公爺也不愿意自己的發(fā)妻擔(dān)心,“那孩子最聰明的地方就是在此,她隱藏的很好,若不是她來找我,我必然是看不出她的聰慧的。”
“她說了什么?讓你這么鄭重?!?p> “她讓我送玉常盡快入軍營,并派個穩(wěn)重切武藝高的秘密跟在玉常身邊。送玉興去做太子伴讀,讓玉興從文。但是每次休沐必須讓他習(xí)武?!?p> “這!”高氏萬萬沒想到,玉霜找國公爺說的居然是兩位嫡孫的事。
“我問她為什么,她說老大太過古板恐難應(yīng)對皇上,且皇上必不會重用老大。如此日久,定國公府必動搖根基。”
高氏這次驚得已經(jīng)說不出話了。
“很震驚對不對。我知陛下有以貌取人的問題,但從來沒想過這會是什么大問題。但是玉霜找我說完這番話,我越想越怕。定國公府的根基是什么?是皇家的看重。而老大最是耿直,若是皇上當(dāng)真...”老國公也說不下去了。因為他比誰都了解定國公府家訓(xùn)的利與弊。過了會才又說道:“那孩子一定在宮里知道了些什么,才特意找我談話。眼光之毒辣,真的和她父親當(dāng)年一樣。老二當(dāng)年便是說過,讓我對太子好一些,那時太子還只是普通皇子。父女兩個都把當(dāng)今陛下看得明明白白?!?p> “那,那要不便聽玉霜的吧,她若和她父親一樣,那必是在宮中有了發(fā)現(xiàn)才找你說的。”
“嗯,這是自然。玉霜的辦法也算是雙管齊下,尤其是她勸我讓老二從文,并留在太子身邊,這一點我都沒有想過??晌椰F(xiàn)在擔(dān)心的是玉霜。我怕她...”
“早夭”二字沒說出口。多年的夫妻,高氏已經(jīng)明白。是啊,那么小的孩子便已經(jīng)如此通透,慧極必傷。
“這可如何是好?”
“只盼著她親近太后,太后的鳳命能幫她壓一壓。我去求廖空大師幫忙看看。本來還想過了年把霜兒接出皇宮,如今看來,最好還不要了?!?p> “你盡快去求廖空大師,若是能帶著霜兒一起便更好些?!?p> “還是我自己去吧。如今她回了宮里,出來不便?!?p> “哎~,只能這樣了?!?p> 夫妻二人為了珞雪說的事,簡直愁白了頭。而珞雪卻是已經(jīng)把這件事拋在腦后。她相信老國公必然能明白她的苦心。畢竟一個沒腦子的人是不可能次次打勝仗的。而且聽說她那個爹爹少年時就及其聰慧,常說一些超出年紀(jì)的話。那有其父必有其女,如今自己說些驚人的話,想來也不會太讓國公府驚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