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的已然是六月多了,北方的小麥陸續(xù)熟了,田間都是收割麥子的農(nóng)夫。
這些農(nóng)夫一邊收著麥子,一邊謾罵著。
“這該死的飛蝗,今年為什么會有這么多的飛蝗呢?”
“好好的莊稼被這飛蝗吃了一小半,今年可怎么活?。俊?p> “是啊,聽說,今年皇上下令,又加重了賦稅?!?p> “什么?又加重了?”
“是啊,衙役四處張貼了告示。”
“這……這日子沒法過了啊?!?p> “今年糧食的產(chǎn)量,除過上的稅,家里面還能余下多少???一個人的口糧都懸?!?p> “現(xiàn)在哪家不是五六口人?這要怎么活下去啊?!?p> “別說了,趕緊收莊稼吧,要不過幾天下雨了,可就麻煩了?!?p> “下雨?今年河水都干了一半了,照這么下去,怕是……”
“但愿不會那樣啊……”
是啊,現(xiàn)在連糊口都難了,如果連水都喝不上了,那就真的不敢想象了。
時間悄悄的流逝著,已然來到了六月下旬。
此時,在雍州城最大的萬記糧鋪處,人滿為患。
“你這黑了心萬家,居然私自漲了糧食的價格?!?p> “就是,黑心商人?!?p> “這朝廷漲了賦稅,你們卻又跟著漲了糧價,還讓不讓我們百姓活了?”
“去去去,都滾一邊去,這價格可是童叟無欺的,再說了,今年的收成不好,我們收到的糧食也少了,這糧價已經(jīng)算是便宜的了?!?p> “一幫窮鬼,別在這里哭天喊地的,買不起就別吃,過兩天,這糧價還得漲,愛買不買?!?p> “你們這些天殺的無良奸商,你們不得好死?!?p> “對,不得好死?!?p> 這天,宋玉林家的管家去了一趟糧鋪,因為家里的存糧不夠了,他出去采買。
這可倒好,去了才發(fā)現(xiàn)糧食居然漲價了,而且現(xiàn)在糧鋪前圍的全是人。
之前八文的稻米,如今漲到了十三文,七文的小麥漲到了十一文。
看到糧食漲價后,這個管家立馬坐著馬車趕回了家中。
“少爺,不好了,不好了??!”
“慌慌張張的怎么了?你可是府中的老人了,怎么不懂規(guī)矩了?什么事,說吧?!?p> “少爺,府中的存糧不夠了,所以老奴剛才去糧鋪買糧,發(fā)現(xiàn)糧食都漲價了,稻米漲到了十三文,小麥漲到了十一文啊。”
“什么?糧食漲價了?快,快去給家中多備些糧,就按這個價,買兩萬石糧備下,缺多少銀子,就去賬房支取?!?p> “是,少爺。”
管家領(lǐng)了命令后,立馬去賬房支了銀子,有急匆匆的坐上馬車回糧鋪買糧去了。
“糧食漲價了?本以為之前蘇兄是在開玩笑,沒想到居然是真的,蘇兄果然是慧眼如炬之人,我宋玉林不及蘇兄半分啊?!?p> “也不知道端木兄和賀兄知道此事不?不行,我得親自去一趟,告訴他們這個消息。”
這天,老何趕著馬車回來了,春草和冬雪從馬車?yán)锩娉鰜?,將馬車?yán)锩尜I的蔬菜往府中搬著。
搬完后,春草來到了蘇離的書房。
“咚咚咚……”
“進來?!?p> “少爺?!?p> “春草啊,什么事?”
“回少爺話,城里的糧食漲價了。”
“漲價了?果然如此,還好提前準(zhǔn)備了?!?p> “對了,春草,家里有沒有備下肉?”
“已經(jīng)按照少爺?shù)姆愿?,將肉都腌制好了?!?p> “嗯,好,這樣應(yīng)該就萬無一失吧!”
“春草,你可聽說為什么糧食漲價了?”
“回少爺話,我們今天上街問了幾個人,得知今年由于飛蝗,導(dǎo)致田里的莊稼減產(chǎn)了小半,而且今年賦稅又加重了,所以糧食才會漲價的?!?p> “果不其然,好了,春草你去忙吧?!?p> “是,少爺。”
“之前在涼城的時候,孔家大儒對我說這楚皇不是個好君主,我還不太相信,如今看來,八九不離十了。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他居然還下令加重賦稅,真是該死啊?!?p> “也不知宋兄等人有沒有聽我的話,屯積點糧食呢?”
“罷了,下午再我去一趟吧?!?p> 下午,蘇離先到了宋玉林家。
“蘇公子里面請?!?p> 這次蘇離來宋家,門口的小廝直接將蘇離帶到了正廳,隨后就去叫他們少爺去了。
“宋兄。”
蘇離說著做了個揖。
“蘇兄?!?p> “宋兄,今天,我來主要是問一下宋兄有沒有備糧的事?!?p> “哎,說來慚愧,那天蘇兄說了,我沒當(dāng)真,所以回來后就給忘了,這不,今天早上管家出去買糧才知道糧食已經(jīng)漲價了。這可倒好,白白花了上千兩銀子的冤枉錢。”
“這樣啊,那不知宋兄知不知道賀兄和端木兄那邊的情況?”
“嗯,知道,早上管家來告訴我后,我就親自去了他們家中。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就我一人沒聽蘇兄的話,慚愧啊,我居然沒有信任蘇兄?!?p> “這也沒什么,畢竟當(dāng)時我也不是很確定,只不過隨口一說而已,宋兄不必自責(zé)。宋兄現(xiàn)在是亡羊補牢,為時不晚?!?p> “嗯,確實,雖說是多花了些冤枉銀子,倒也沒有大動干戈。”
“這話倒不假,以宋兄的家底,這糧價再漲上個十倍都不是大問題吧!”
“哈哈哈,蘇兄說笑了?!?p> “對了,宋兄,問你個事。”
“蘇兄請問?!?p> “我感覺這周星河并不像他表面上表現(xiàn)出的那樣。”
“哦?怎么說?”
“那天在有客來酒樓,他對我下了戰(zhàn)書,臉上帶著戲謔的表情,可他的眼神里卻沒有絲毫的輕視之意。所以,我想問宋兄,這周星河的為人是一貫如此嗎?”
“嗯,蘇兄這么一說,我也想起來了,這周星河以前倒也不是如此,他變成這樣也只是在他成為舉人后開始的?!?p> “果然如此,看來這周星河并沒有表面那么簡單。那天在山亭當(dāng)中,這周星河確實有些文采,并沒有那么不堪?!?p> “這說的也是,那周星河畢竟是兩門進士之后,所以必然有些學(xué)識的?!?p> “這次我在家中仔細(xì)思索才發(fā)現(xiàn)了問題。所以,宋兄,這次我要認(rèn)真了,我會把他當(dāng)成真正的對手,不會有輕視的意思。”
“沒想到這周星河居然能被蘇兄認(rèn)真對待?如果讓他知道,也夠他吹噓的了?!?p> “宋兄,你先忙著,既然大家都已經(jīng)做了準(zhǔn)備,我也就不多留了,告辭了?!?p> “嗯,好,我也就不打擾蘇兄用功了,我親自送蘇兄出去。”
“有勞宋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