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堆堆城，田野只剩稻竿兒，似乎沒有收割，但也不見谷穗亸亸。
流人特別多。
“行行好，給點(diǎn)吃的吧”。一個(gè)蓬頭垢臉的人走到爺爺和年一一面前。
“你看看我這身模樣，像是有吃的么？”爺爺反而問道。
蓬頭垢臉人打量了爺爺一身破破爛爛，除了干凈一點(diǎn)，也不是有錢的主。
旁邊的小子倒是長得好看，穿的整齊。
“衰鬼一個(gè)，哼，真倒霉?！迸铑^垢面人不滿地罵著離開。
“爺爺，他罵你?！蹦暌灰粴鈶嵖粗铑^垢面人，手指著，說道。
“沒事，走吧，一一。”爺爺拉起年一一的手，離開谷堆堆城。
“爺爺，我們不進(jìn)城么？”。
“一一，這個(gè)地方將有大事發(fā)生，我們還是走了為好。不近是非之地”。
“好吧——”。
爺孫轉(zhuǎn)身走了。
走了半天。
草叢中有一個(gè)昏厥的人，衣衫襤褸，和一一差不多大小。
“爺爺……”年一一欲言又止。
“一一，爺爺說過甚么！”。爺爺呵斥。
“不許仁慈，不近是非之地?！蹦暌灰坏吐暬卮稹?p> “很好，那還不快走。”爺爺不等一一，先走了。
“爺爺，爺爺，等等我，等等我?！蹦暌灰粐樀泌s緊跟上去。
不知甚么時(shí)候，衣衫襤褸人的面前多了一囊子水和三個(gè)饅頭。
衣衫襤褸人忽然動了起來，抬起頭看著年一一遠(yuǎn)去的背影，黑影隱隱約約，陽光刺眼地痛。
他是一個(gè)瞽人。
“我記住你了，雖然我看不見你，但我聽見了你的聲音，也看見你了。”瞽人喃喃。
“爺爺，爺爺，你干嘛那么快啊?！蹦暌灰焕鵂敔?shù)囊陆堑馈?p> “爺爺，你理我一下好不好”。
“爺爺，人家在跟你說話呢，你這樣很無禮”。
“一一，爺爺都跟你說了多少次，善良是不值錢的，你就是不聽。”爺爺恨鐵不成鋼。
“嘻嘻，爺爺，不就是一點(diǎn)水和饅頭嘛，等下我不吃，好了吧。”年一一嬉皮笑臉。
“我沒有教你這個(gè)，你從哪學(xué)的”。
“你想聽？爺爺”。
“廢話，不想聽，問你干嘛！”。
“那等下我還能吃饅頭了”。
“奸猾的小東西”。
“嘻嘻……”。
…………
天半昏半黑，爺孫到了左江城。
左江城于左江。
左江悠悠向東而去，一處破屋之下，一個(gè)老人燒起了火。
“好了，一一，一個(gè)人注意點(diǎn)。爺爺走了?！笔菭敔敽湍暌灰?。
“爺爺，都這么晚了，要不不去了，這么晚了，哪還有人?！蹦暌灰惶稍趬牵刹蒌伒?。
“一一，這時(shí)候，逛街的人才多，不去，明天等著吃西北風(fēng)?！睜敔?shù)芍鴽]有胡子的嘴巴兒。
“爺爺，可是我有些害怕?！蹦暌灰煌鵂敔?，說道。
“沒甚么好怕的，都大丈夫了。一一，記得睡前，把火給滅了?！睜敔斦f完就走了。
“啊啊啊啊……”。
夜深人靜，野貓子亂叫。
“黑好黑啊?！蹦暌灰幌缌诵⌒〉捏艋稹?p> “算了，先睡覺了?！蹦暌灰婚]上眼瞼。
一聲又乍起：“一一，快，快，跟爺爺走?！?p> 黑暗里，爺爺拉起年一一。
爺孫夜里奔逃。
“爺爺，怎么了？”年一一隨著爺爺奔走。
“噗！”爺爺，吐了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