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天下起雪，這是第一場雪。
下雪也沒事，爺爺和年一一都有衣服穿。以往都是北邊下雪，就去南方過冬。南方下雪，輒趕去北方過冬。如同候鳥一般飛來飛去。今年不用了，這是最后一年了。
天空遲遲才明亮。
“好冷?。 蹦暌灰蛔叩酱扒?，推開窗子，看見大雪紛飛。
“爺爺，爺爺，雪，雪，下雪了?！蹦暌灰坏谝淮慰匆娧拥亟械?。
爺爺只是微笑著，
爺爺又帶著年一一出去外面修煉。
雪一直下了五天，所有的葉子都被打下來，河面冰封，天地一片白茫茫。
爺爺買了一輛馬車趕路。
爺爺坐在車?yán)?，年一一?dāng)馬車夫。
年一一只是簡單學(xué)了幾下，就學(xué)會了，畢竟這比修煉簡單。
“駕！駕！駕！”。
“駕！駕！駕！”。
年一一坐在車頭，鼻子凍得紅紅，跟紅蘿卜一樣，眼睛都是白色的冰渣，戴著一定羊毛氈帽，把耳朵，嘴巴蒙地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跟包粽子一樣。
為了駕馭馬趕路，年一一把嘴巴那兒的解開了。
白汽一團(tuán)一團(tuán)地呼出。
“一一，停下歇息一會兒?！睜敔斦f。
“沒事，爺爺，”年一一牽著韁繩，又說：“只是，爺爺，我不明白，我們怎么向北，不去南方了？”
“不去了，先去大孤山?！睜敔斦f。
“大孤山有甚么，爺爺?！蹦暌灰辉賳?。
“去了，你就知道了”。
“好，知道了，爺爺”。
“駕！”。
“駕！”。
一輛馬車馳騁在雪白的路上，一聲有力的聲音不斷地喝著。
過了不久，馬車忽然停了下來。
“怎么了，一一?！睜敔攩柕馈?p> “爺爺，你出來看一下?！蹦暌灰徽f道。
爺爺探出頭，年一一指著前面的雪地，雪地上有一個襁褓，襁褓里有一個嬰兒，不哭不鬧，一雙眼睛水汪汪，像是水珠。
爺爺知道前面有一個被拋棄的嬰兒，這是感知到的。
“爺爺，有一個孩子?！蹦暌灰徽f。
爺爺沒有說話，又坐回去了。
“駕！”
“駕！”
年一一沉默地趕起了馬車，時不時地回看那個襁褓。
“一一，一一?！睜敔斀袉?。
“一一！”
這次，年一一聽到了。
“啊，爺爺，甚么事？”年一一問。
“轉(zhuǎn)過馬車，回去先?！睜敔斦f。
“好好好?！蹦暌灰患拥卮鸬?。
馬車往回走。
“停下來吧，一一。”爺爺說。
“吁——！”年一一拉住馬，馬停下蹄。
“把她抱上來?！睜敔斴p聲地說。
“知道了，爺爺?！蹦暌灰粵]說完，就跳下馬車，把被拋棄的嬰兒抱給爺爺，爺爺接住了，年一一再爬上來。
“爺爺，爺爺，他是男孩還是女孩？”年一一著急地問道。
“唉——”爺爺嘆了口氣，再說：“一一，你先出去，在外面先。”
“為甚么，爺爺?！蹦暌灰粏?。
“爺爺要看看先，才能告訴你是男孩還是女孩子?！睜敔斂粗鴭雰簻厝岬拿济?，小嘴兒，小鼻子說答道。
“知道了，爺爺，我這就出去。”年一一說完就走到車頭。
爺爺打開了襁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