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股強大的內(nèi)力波動自不遠處傳來,其內(nèi)力深厚程度如同汪洋大海一般不可窺探,帶著屬于上位者的威嚴(yán),壓得人們喘不上氣,坐在坐席之上摸著胸口查看四周情況。
靈結(jié)境的實力竟強大如斯。
聞人襲抬起頭,對上了面具之下,樂承荏那雙震怒的眼睛。
她中毒乃是樂承荏意料之外的,這讓樂承荏有了一種很厭惡的暴躁之感,就好像事情正逐漸脫離他的計劃,他也在慢慢地被聞人襲牽著鼻子走。
聞人襲見樂承荏果然感到不爽了,又一臉得意地看著他笑了一下。這毒就算是致命,以樂承荏的能耐總會得到解藥,只是會將事情變得更加麻煩。她最厭惡別人拿她當(dāng)棋子算來算去,這便是給樂承荏的教訓(xùn)。
樂承荏揮了揮手,只見剛才那個動手的五毒門之人,瞬間猶如斷線風(fēng)箏一般飛向了墻邊,口吐鮮血,痙攣不止。
眾人聽見動靜后紛紛回頭,尋找到了那股強大的波動來源,齊齊看向了樂承荏。
這樣詭異的青銅面具,一身毫無修飾的素樸白衣卻依舊掩蓋不住其身上尊貴的氣勢,修長挺拔的身姿如同謫仙跌落凡塵一般,與周遭格格不入。
一個人物在他們的心中呼之欲出,但是他們不敢確認(rèn)。直到看見他身邊的李管事,他們大驚失色地跪倒在地。
“城主大人!”
李管事不可能來這里討個樂子,他能來這里,除非是陪同那位大人,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江湖盟主,也是這座城池的主人。
一時之間到處都傳來了酒杯落地,衣物摩擦的聲音。
玄天城之中大大小小的江湖勢力,見到城主就如同見到了俗世之中的帝王,不敢造次。
“五毒門好大的膽子,”樂承荏將聲音壓得很低沉,不怒而威,“本尊的二十四樓是被你們拆了?”
“不敢……”五毒門剩下的人大氣不敢出,死死地將頭伏在了地上。
“本尊不過外出游歷一年,竟不知七閣也易了主,輪得到你在此撒野?!睒烦熊竺婢咧碌碾p眼緊盯著那幾人,強大的威壓讓他們的七竅逐漸滲出了鮮血。但是他們還是一言不發(fā),就好像是被嚇破了膽子一樣。
“你們還不快點把解藥交出來?”李管事見那幾個人似乎根本沒有開竅,樂承荏的眼神也越發(fā)冰冷,便在一旁厲聲質(zhì)問起來。
就在這時,五毒門其中的一個人抬起了頭,一臉悲憤地看向了樂承荏。
“她不過一青樓女子,城主是要為了她傷害二十四樓與五毒門的情誼?”看樣貌,他應(yīng)該就是五毒門這幾個人里面最為年長的了。此時他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似乎自己才是最正義的一方。他三言兩語意圖詆毀樂承荏的形象,讓樂承荏成為一個為了美色不顧江湖情誼的卑鄙小人。
樂承荏沒理會他的廢話,冷冷地看了一眼李管事,一手握住樂腰間的佩劍,徑直走向坐在臺上口吐鮮血的聞人襲。
“玄天城,兩萬兩。”李管事接收到了樂承荏的目光,心領(lǐng)神會地朝著司儀的方向喊了一聲。
兩萬兩?
眾人再次驚住了。就算是天夢第一名妓驚蟄姑娘的演出也沒這個價啊。
“好了,”李管事又淡淡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自豪感,“現(xiàn)在這個姑娘便是我們城主府的人了,五毒門還是快點交出解藥吧?!?p> 這是要收那個姑娘為城主府的意思了,五毒門的人心里都猛地一沉,非常不滿地看向了下毒的那個人。他平時鬧事就算了,今天真是倒霉。
“解藥?我婁某人制作的毒從來沒有解藥。對了,這可是一種慢性毒藥,一日之內(nèi),這位姑娘可以看著自己從內(nèi)里腐爛到皮膚。”那個對聞人襲下手的男子聽見李管事這樣說,突然陰慘慘地笑了起來。
“那就沒意義了?!睒烦熊蟮卣f,然后一只手舉了起來又緩緩放下。
“是?!崩罟苁抡泻粢宦暎o守在暗中的人打了個信號。
寒涼之意,在眾人的腳下蔓延開來。一個青年男子應(yīng)聲跳了出來。他穿著普通的粗布衣服,看起來像是七閣的某個小廝,相貌平平,就算是看好幾眼也記不住他的樣貌,扔在人群中也是最不起眼的路人。
但他的動作卻異常干凈利落,只一瞬那個男子便沒了氣息,捂著喉嚨絕望地跌落在地,根本來不及掙扎,雙眼凝固在最不可置信的那一剎那。
隨后他收回了手中的兇器,轉(zhuǎn)身變換了步法,運起輕功迅速走出了七閣,在街道的人群之中再次隱匿了身形,等待主子的下一次命令。
這便是樂承荏的安排,他的冬季閣布滿了天夢大陸近乎所有街道,只需要他發(fā)出信號便有人前來接應(yīng)他,他們彼此之間互不相識,僅僅認(rèn)得冬季閣那六位掌舵者。
“來無影去無蹤,刀起封喉刀落無形。這是二十四樓的冬季閣!”人群中有人驚呼道。
在天夢有一句玩笑話,最好的死法便是死在冬季閣的手里,毫無痛感,死有全尸。
“城主好大的架子?!蔽宥鹃T那個長者氣得渾身發(fā)抖,但是他始終待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聞人襲一直看著樂承荏,靜靜地站了起來。樂承荏離她越來越近,也逐漸看清了她臉上花鈿細細的花紋,看清了那雙暗含秋波的雙眼,她身上的薄紗將曼妙的身體緊緊包裹住,顯得更加玲瓏有致。不知為何,他的心中猛地涌上來一股無名火,不想讓別人也看見這樣的美好。
待走至她的面前,樂承荏奪過了她手中的外衣,為她披上并系好了扣子,淡淡開口道:“本尊的府中有個職務(wù)空缺,你來填上吧?!?p> “不知城主所言何意?”聞人襲輕佻地扯起了嘴角,上前一步靠近了樂承荏。
“女主人?!睒烦熊蟾糁婢呃淅涞卣f。
聽了這幾個字,臺下的眾人仿佛又一次凝固了。外面如火如荼進行的,難道不是各大門派張羅著,為城主選出最厲害的姑娘成為夫人的賽事嗎?那些門派千挑萬選的姑娘難不成都入不了城主的眼?
一些相關(guān)人士的臉色更是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不知城主是何意。
不提還好,一提這件事情聞人襲的怒火直接竄了上去。她燦爛一笑,雙手搭在樂承荏的肩上,暗暗發(fā)力,“城主只是買了小女一夜,若是小女不從呢?”
她比樂承荏矮了半個頭,雙手剛好搭在他的命門處,以示威脅。
“這座城都是本尊的,若是萬兩黃金不夠,本尊就送你個黃金屋?!?p> 果然他這張嘴一張一合準(zhǔn)沒什么正經(jīng)話。雖然他現(xiàn)在與曌明時相比,整個人冷淡了很多,可本質(zhì)還是那副樣子。聞人襲對他再次翻了個白眼,“大人還沒有給奴家命名呢?!?p> “跟本尊回府再說,你身上還有劇毒。”說著,樂承荏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她抱起,不顧聞人襲的驚訝,直接躍下了臺。
臨走前,樂承荏又回過頭掃視著七閣之中呆若木雞的眾人,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本尊從未承認(rèn)任何一場比賽。五毒門,很好。”
隨后,他抱著聞人襲離開了七閣。李管事緊跟其后,不敢抬頭。
出了青樓,外面早已入了深秋,涼風(fēng)習(xí)習(xí),衣著單薄的聞人襲打了個寒顫。樂承荏輕笑出聲,稍稍抱緊了她,“知道冷了?”
“你把我放下來,我自己會走?!甭勅艘u一改之前的嫵媚,冷冷地說,一雙冷眸夾雜著怒火看向樂承荏。她很不喜歡被這個人觸碰,巴不得離他再遠些。
樂承荏應(yīng)和了一句,直接撒開了手。聞人襲直接掉了下去,險些坐在地上,她慌亂之中抓緊了樂承荏的衣襟,而樂承荏就在這時又接住了她。
“你讓我松手的?!睒烦熊笠荒槦o辜,但是眼中的揶揄讓她明白,他是故意的。
“放開我?!甭勅艘u咬牙切齒地說。
這次樂承荏將她穩(wěn)穩(wěn)地放在了地上,站在一旁看著她戲謔地笑了起來。聞人襲看他這樣莫名其妙地笑,簡直窩了一肚子火。但她好不容易得到釋放,就沒有理會他的奇怪,在地上一骨碌坐了起來,然后她一手撐著胡同的墻壁使勁,想要站起來。
但這時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腿好像失去了知覺似的,根本站不起來。
“我怎么回事!”聞人襲回過身,皺緊眉頭看向了樂承荏。
樂承荏見狀冷笑一聲,看向李管事吩咐道:“讓鬼影過來給她解毒。”
“是?!崩罟苁侣爮牧怂拿?,一溜煙地跑了老遠。
然后樂承荏蹲在了她的面前,挽起自己的衣袖,一手觸碰了她露在外面的腿。
這個人想干什么?樂承荏這一舉動給聞人襲嚇得可不輕,她一手揚了起來,然后向他扇了過去。
“樂承荏你這個變態(tài)!”
“喂,你想哪去了,”樂承荏空著的那只手突然伸了出來握住了她的手腕,面色很是平靜,“我在想你是筋斷掉了還是因為他下的毒有軟筋散之類的東西,這樣我好確定到底需不需要給你叫大夫過來?!?p> 說到這里,他又看向了聞人襲的眼睛,語氣很是輕佻,“不過你確實提醒我了,反正這里也沒什么人,你說是不是?”
“你膽敢肆意妄為當(dāng)心我廢了你!”聞人襲氣得漲紅了臉,偏偏自己根本站不起來。
“你沒有感覺嗎?”說著樂承荏伸出一根手指,又一次試探了一下。
“沒有。”聞人襲看著他的動作,簡直羞愧到了極點,但正如他所料的,她現(xiàn)在沒緣由地泛起了一陣抵擋不住的困意,止不住想要閉上雙眼的欲望。
“看來他給你下的藥真是極品,我想用不了多久你連手指頭都動不得一下了?!睒烦熊笥植粦押靡獾匦α似饋?,但也不再跟她浪費時間,再一次將她攔腰抱在了自己的懷中,走到了街道上。
聞人襲蜷縮在他的懷抱之中,輕輕咳嗽了幾聲,口中再次滲出了不少鮮血,神情也有些恍惚。
樂承荏見狀更是不敢耽擱,直接運起輕功,從玄天城上空直接掠過。但是樂承荏嘴里說出來的話語根本聽不出來他的急切,“聞人襲,你就這點能耐?”
聞人襲根本沒有力氣回答他什么,這偌大的城池像極了當(dāng)年帝都的奢華夜景,她瞇起了眼睛,一陣劇痛襲來使她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