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齊刷刷的站在那兒,沒有人開口說話。陳行衍是一個感覺不到尷尬的人,指望他打破尷尬是不可能了。閻粒粒是有話想跟陳行衍說,但是她也不能直接趕涼亭走啊。閻粒粒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好像是有點兒冷了,早知道不禍害陳行衍的外套了,當(dāng)初干嘛跟自己過不去啊!
涼亭看著閻粒粒開始冷了起來,本來想跟她說會兒話順便約下次見面的,但是看她冷了也不進去的樣子應(yīng)該是有話跟陳行衍說,于是懂事的開口,
“晚上還是有點兒冷的,你也早點兒回去吧,那我就回寢室啦?!甭曇魷厝?。
“好的,謝謝涼亭哥?!?p> “不客氣,明天見?!睕鐾ひ娝凶约焊?,立刻眉眼彎彎的笑了起來。
“明天見?!遍惲A1灸艿幕貜?fù),其實她都不知道自己回復(fù)了個啥,也沒反應(yīng)過來涼亭這是在約她,就是純粹的被美色所迷惑。
陳行衍看著涼亭走遠了,而閻粒粒還沒有回去的意思就知道她肯定找他有事兒。他突然有一種當(dāng)初陸銘的感覺,不過不同的是他不是陸銘。
“明天見?”陳行衍雙臂還在一起好整以暇地看著閻粒粒,
“?”閻粒??聪蜿愋醒苓@才回過神來,凌枳哥哥又約她干嘛?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先解決了某人再說。
“關(guān)你什么事!我有話跟你說,跟我來?!痹谒奚衢T口說可不行,來來往往那么多人看到引起不必要的誤會那話就白說了!
“去哪兒?我可不進小樹林啊?!遍惲AEゎ^看向依舊環(huán)臂跟在后邊,嘴角的笑意還沒下去的陳行衍有一瞬間的懷疑自我,現(xiàn)在這個有一些些痞氣的人真的是自己認識了十幾年的人嗎?果然自己并不了解他啊。閻粒粒嘆口氣扭頭繼續(xù)往女生宿舍后邊走去。
按以往的作風(fēng),閻粒?,F(xiàn)在早就開始懟他了,剛剛居然沒有說話。陳行衍收起了臉上的笑跟了過去。
“陳行衍。”閻粒粒見左右沒有人了,回頭,站定?!拔蚁牒湍愫煤谜?wù)??!?p> “想談什么?”陳行衍抬頭看著樹上逐漸泛黃了的葉子,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溫柔平和。
閻粒粒沉默幾秒深深的吸口氣再平緩的呼出,“談?wù)勎覀冎g的關(guān)系?!?p> 陳行衍低頭看她,眼底是掩飾不住的緊張和期待,
“我們的關(guān)系其實可以”陳行衍連語氣里都帶了一絲顫抖,可以想象出他的緊張程度。
“你知道我曾經(jīng)喜歡過你嗎?”閻粒?,F(xiàn)在低著頭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沒有發(fā)現(xiàn)陳行衍的異常,打斷了他即將說出的話。
“曾,曾經(jīng)嗎?”陳行衍眼里的光瞬間暗淡了下去,難過像一團烏云一樣瞬間包裹住了他的心臟,讓他覺得壓抑的喘不過氣。
“對啊,你應(yīng)該知道的吧,畢竟我跟你明示暗示過那么多次,畢竟你那么聰明?!遍惲A3两谧约旱氖澜缋铮樕系谋瘋麧獾没?,仿佛在撕開自己的心,把心里那顆常年駐扎的毒瘤拼命地往外拔。陳行衍看著這樣的閻粒粒忽然間開始心慌,茫然無措,他覺得有什么東西在自己的血液里漸漸的抽離,越來越遠,這種感覺逼紅了他的眼角,他上前握住閻粒粒的手想要抓住什么,但閻粒粒像是沒有感覺一樣的繼續(xù)往下說著,
“你知道從小到大的那些玩伴為什么總是說我是你的童養(yǎng)媳嗎?”閻粒粒突然起抬頭笑著問他,眼里的淚水在陳行衍的注視下越積越多,在它落下之前閻粒粒又重新把頭低了下去,
“因為小時候芩姨跟我說童養(yǎng)媳就是老婆,是唯一一個可以親你,抱你,跟你玩兒一輩子的人。所以在你被女生送第一封情書的時候我就把這個消息散播了出去,哈哈哈可笑吧?”
閻粒粒低著頭看著鞋子上被濺上的眼淚,故作輕松的大笑了兩聲就實在笑不出來了。陳行衍攥著閻粒粒的手更緊了,他心里充滿了震驚,也充滿了悔恨,為什么自己這么自私!一直單方向的享受著她的愛,直到要失去了才知道后悔!
“你知道我怎么考上的華大嗎?”閻粒粒沒有沒有掙脫陳行衍,今晚過后就什么都沒有了,她允許自己再最后的放縱一下。陳行衍并沒有回她,而她也并不在乎陳行衍有沒有回答,她似乎只是需要一個傾聽者來聽她的故事。
“你知道的以我高三之前的成績我能上一個二本院校就燒高香了。”閻粒?;貞浀?jīng)]開始奮發(fā)圖強之前的生活笑了笑,但笑容很快就隱了下去,
“但高三那年當(dāng)我知道你要來考華大的計算機時,就開始悄悄的報名各種輔導(dǎo)班。我謊稱我要開始練跆拳道沒有時間跟你一起寫作業(yè),天天放學(xué)回家就往外跑,我太笨了,有太多的東西要重新學(xué),真的不是去野了?!遍惲AL貏e認真的看向陳行衍為自己辯解,因為他每次看到她往外跑就會很不屑的說自己一句‘野丫頭’。
“我知道,對不起。”陳行衍心疼的看向她道歉道。其實他也記得,那段時間閻粒粒突然就不粘著自己了,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往外跑,還是跟一個叫青礫的男生一起,每天一起出去一起回家。他當(dāng)時應(yīng)該就已經(jīng)喜歡上閻粒粒了吧,因為看到他們在一起心里不舒服所以才會每天特意堵在門口在她出門之前諷刺她一句。
現(xiàn)在知道真相,陳行衍心里只有心疼。因為他知道那段時間她有多刻苦,幾乎每天半夜十二點他都可以透過窗戶看到她還在書桌前學(xué)習(xí)。當(dāng)時他以為是因為青礫她才像變了一個人一樣,還故意冷落她,在她抽出的為數(shù)不多的閑暇時間里。
“你不需要對不起,真的,就向我喜歡你一樣,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遍惲A?聪蜿愋醒茏猿暗男α诵Γ缓罂聪蜻h處的月光喃喃道,
“不過我可能要及時止損了陳行衍。我知道最近幾天你表現(xiàn)的很在乎我,似乎是也喜歡我,但是那不是喜歡,只是你覺得自己的所有物不再屬于你了的不適感。你從小就這樣,你不喜歡的玩具也不會給我玩兒,不喜歡的水果也不會給我吃,你的東西只能是你的。”說完閻粒粒的眼淚終于控制不住留了下來,內(nèi)心凄涼異常,自己這么多年是不是也算在他心里留下了點兒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