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春之女神節(jié)

　　傳說在蠻荒年代，黑龍肆虐。

　　女巫、精靈、巨人等類人種族，苦不堪言。

　　尤其是強大的黑龍王，它噴射的冥火，所到之處，百草枯寂，萬物不生。

　　類人種族節(jié)節(jié)敗退，龜縮在赤海西岸的群山。

　　幸運的是，一位天縱奇才的生命女巫出世，她的吟唱歌聲流淌過的地方，生命復(fù)蘇，萬物生長。

　　在生命女巫的帶領(lǐng)下，類人種族再次爆發(fā)地繁衍生息，最終奪回黑龍侵占的領(lǐng)地，將其再次驅(qū)逐回極北的凜冬之地。

　　生命女巫又被稱作春之女神，眾族為紀念她，敲定春天的某日，為春之女神節(jié)。

　　書塔內(nèi)，柯達手捧自制奶茶，閱讀著一本女巫歷史書。

　　女巫的文字隸屬于拉丁文字，雖然和英語不同，但相似的地點頗多，所以柯達在識字方面的進展，尤為順利。

　　歷經(jīng)大半個月的學(xué)習(xí)，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磕磕絆絆地閱讀了。

　　“沃什，世界上真的有精靈、巨人和黑龍嗎？”

　　柯達說出這些名詞后，頓覺恍然隔世。

　　這些傳說中的生物，只存在于前世的游戲和電影、小說里，沒想到在女巫世界，亦有記載。

　　沃什正在拔鼻毛，對著鏡子使勁張開，那碩大的鼻孔。

　　場面十分辣眼睛，柯達連忙將視線拉回書本。

　　“精靈和黑龍的話，我不太確定?？墒蔷奕?，我在漁村親眼見過?！?p>　　“咦？長得什么樣子？”

　　“跟人類差不多，除了身高幾乎是咱們的兩倍。他們居住在赤海的巨人島，時常會來漁村交換物資。”

　　柯達走到窗邊，牧府北邊的草地上已經(jīng)人群涌動。

　　今天就是春之女神節(jié)。

　　“他們會說巫語？”

　　“巨人族平常說巨人語，他們有翻譯帶路，”沃什已經(jīng)收拾完畢，他也湊到窗邊望了望：“時間差不多了，那出發(fā)吧?！?p>　　兩人一齊從狹小的男仆樓梯退下，書塔已經(jīng)空無一人。

　　珊莎和多羅羅等其余女巫，在清晨時分，就前去草地上了。

　　偌大的書塔里，瞬間只余下護塔靈寵，眼鏡蛇彌撒大人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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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坦開闊的牧府草地，夾在星月雙塔之南，其余高塔之北。

　　星月雙塔是女巫的起居塔，牧府嫡系等主人居住在牧府月塔，而像莉莉和珊莎女巫等外來女巫，則是在牧府星塔。

　　莉莉起了個大早，她今日雜事眾多。

　　眼見要晉升月之女巫，幕下人員卻幾近于無。

　　她家境尷尬，在米蘭的貴族圈子墊底，卻又比中產(chǎn)家庭略微殷實。

　　莉莉的曾祖母是一位子爵，可惜她的祖母并不受寵，在繼承人之戰(zhàn)，敗給其姐姐。

　　“四名雜役、兩名男仆、一位管家、一位騎士，”莉莉在本子上寫寫畫畫，計算著薪水支出。

　　作為植物系女巫，莉莉在藥劑學(xué)方面收益匪淺，巫藥向來利潤頗豐。

　　可惜她尚在起步階段，前期的投入也并不少。

　　幸好作為女巫學(xué)院和牧府莊園的老師，她憑借幾分薄面，才勉強能從米蘭藥鋪，拿到一點巫藥供給單。

　　畢竟，那些大藥鋪，更傾向于和經(jīng)驗豐富的老女巫合作。

　　“哎呀，”莉莉頓足：“還得招一個藥劑學(xué)助理?！?p>　　珊莎坐在毛毯上，和莉莉肩并肩看著筆記，問：“你忘了貼身男仆？”

　　“唔——，月亮女神在上，”莉莉望天：“能否賜給我一個免費的貼身男仆?！?p>　　珊莎淺笑：“那個柯達怎么樣？”

　　莉莉摘掉黑色尖帽，懶懶地躺在珊莎懷里，澀澀地咕噥道：“他那么英俊，我現(xiàn)在資金緊張，請不起呀……”

　　莉莉的金黃長發(fā)散落在珊莎的黑裙上，珊莎挑起一撮，輕輕嗅了下，并沒有小麥的味道。

　　“我手頭還有結(jié)余，可以無息借給你哦，”珊莎微微一笑，又說：“說不定柯達不在乎薪資呢，你猜他常用的禮節(jié)詩是什么？”

　　“嗯？不在乎薪資？”莉莉苦思冥想片刻，試探地說：“偉大的莉莉女巫宛如藍月般深邃？”

　　“咯咯——，”珊莎被自戀直白的摯友逗笑，忍俊不禁：“哪里有這么露骨。他的禮節(jié)詩是——生如夏花般燦爛?！?p>　　“生如夏花般燦爛？”莉莉重復(fù)了一遍，旋即猛地坐起來：“眾所周知，我莉莉·克緹斯是米蘭的夏日玫瑰?！?p>　　“所以我說嘛，”珊莎想起書塔內(nèi)的柯達，又補充道：“那個男仆除了懶散點，作為貼身男仆還是稱職的。”

　　莉莉哼了一聲：“懶散就懶散吧，也沒指望貼身男仆干活。床鋪才是他的戰(zhàn)場?！?p>　　……

　　牧府莊園的道路上，擠滿了許多陌生的面孔。

　　聽沃什講，米蘭城里的男人們，也紛紛趕來莊園參加女巫集會。

　　柯達現(xiàn)在除了基本閱讀證書，別無他物?？拥拇菜囌n，他再也沒去過。

　　對于貼身男仆的應(yīng)聘，他已經(jīng)不抱有希望了。

　　沃什同樣如此，他僅僅是看清自身的外在限制，早早就轉(zhuǎn)向管家一職。

　　在書塔工作的間隙，當柯達在研究那些鬼畫符時，沃什就埋頭苦讀，鉆研管家證書的考核。

　　功夫不負有心人，沃什在前幾日，拿到了管家證書。

　　柯達想起其余兩人，問：“康奈爾對貼身男仆勢在必得，那約翰呢？他總是非常神秘，很少跟我們交流他的想法?！?p>　　“約翰在訓(xùn)練雜役，他不會輕易變動的，”沃什畢竟在莊園扎根的早，他解釋說：“那可是個油水多的職位，雜役們再窮，也能榨出點油水。”

　　“?。俊笨逻_霍然一驚，平日嬉笑友善的約翰，竟然會壓榨窮苦的雜役？

　　旋即，他想起沃什提起過，被黛茜伯爵處以畜刑的雜役。

　　真不把雜役當人吶！

　　柯達沉默了一會，發(fā)現(xiàn)約翰的做法無可指摘。他并不是圣父，會脫離大環(huán)境去批判他人。

　　從書塔出來，到牧府草地的距離很近。沒說上幾句話，兩人就到了目的地。

　　入眼的是炫目光彩的巫術(shù)表演，女巫們席地而坐，在劃出來的屬于自身的草地上，盡情地展示巫術(shù)能力。

　　元素系女巫包含地火風(fēng)雷，米蘭女巫們多是火、雷屬性。

　　柯達想起鄰家的天才女巫安·博林，她就是元素系雷屬性。

　　離柯達最近的少女，顯然是一位元素系火女巫，她技藝精湛，白色長裙上燃燒著熊熊烈火，卻不會點燃周邊，夢幻又令人畏懼。

　　旁邊的雷電少女不遑多讓，她那尖尖的帽檐上，環(huán)繞著一圈小電團，滋滋作響，藍紫色的閃電時時濺出，殺傷力不容小覷。

　　“喬安娜？”柯達順著視線走遠，卻驚喜地發(fā)現(xiàn)熟人。

　　他拉著沃什連忙小跑過去。

　　“你是天邊最美的云彩，拜見喬安娜大人?！?p>　　柯達客套又熟稔地行了個男仆禮。

　　喬安娜哈哈笑道：“小柯達一路小跑，牽動了多少女巫的目光?！?p>　　“??？有嗎？”柯達被這么打趣，微微不自然，他瞧見旁邊的木牌上寫道：[招聘首席騎士]。

　　他松了一口氣，萬一喬安娜招聘的是貼身男仆，那就尷尬了。

　　雖然月亮協(xié)議上，喬安娜發(fā)誓只娶坎伯雷，可并不影響她招聘貼身男仆。

　　“咦？這就是您的靈寵嗎？”柯達決意先轉(zhuǎn)移話題，他指著喬安娜旁邊，乖巧可愛的白骨問道。

　　那副白骨約莫一米五，正坐在喬安娜旁邊舉著木牌，它一手托腮，且抬頭打量著柯達，雙眼是青綠色的冥火，在青天白日之下，端的是乖巧可愛。

　　“我的靈寵是烏鴉‘磐石’，”喬安娜指了指毛毯，問：“要坐下來敘舊嗎？給我分享下在莊園的趣事，我好回去和坎伯雷交待?！?p>　　“這，”柯達遲疑了下，他想先去尋找莉莉女巫，看她是否招聘藥劑學(xué)助理。

　　米蘭的植物系女巫數(shù)量不多，莊園里只有四位，其中實力最強的要數(shù)莉莉女巫。

　　“我想先去應(yīng)聘，然后再跟您聊聊，請您喝點奶茶，可以嗎？”

　　喬安娜沒有理由拒絕，放任繼子離去。

　　過了半晌，她才反應(yīng)過來：“茶？珈蘭的茶飲？他怎么喝得起……”